乔凡牵着徐可欣走在人群中。
这个赌石坊，看似平凡，实则暗潮涌动。
因为在他『黄金体验』的感知中，尽管周围已经很多人了，但在视线范围之外，还有不少人。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地板，下面至少就有十几个人，在『黄金体验』的生命感知中，这些藏起来的人根本无处躲藏。
尤其是身边总有人跟着，带着看各种原石，问你有没有购买的意向。来往往都是给你推销原石的人，除了有衣着暴露的女子，也有虎背熊腰的壮汉。
c大被导游一通威胁后，便老老实实的双手插兜随意逛了起来。
“噫，见绿了！”
不时有激动的吼叫声从一个个切割原石的围观人群之中传来，欣喜的欢呼声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赌石就是赌这块原石里面有价值不菲的玉，花钱买下后可以开出远超购买价值的玉石，这便是赌。
赌石，是一场刺激的冒险，每一块原石都承载着一个梦想，一个可能的价值连城的玉石梦。
不知道是否是托一般，乔凡他们一大群人进来后，各种欢呼声似乎就不绝于耳。
而此刻，乔凡他们仿佛也被这氛围所感染，即使清楚赌石的残酷，心中也泛起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
“邓老板，不考虑买一块看看？”
导游正凑到一家六口的中年男子身旁，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位名叫邓元飞的中年男子是个小老板，靠着家里拆迁后的拆迁款做了点生意赚了钱。由于平常较为忙碌，偶有空闲陪同家人出来旅游，一路上花钱也都是大手大脚。
其实他们一家都是乡下来的，原本也是非常朴素的人，但他赚钱后，便迅速变成了一切都能花钱解决的暴发户心态。
一路上乔凡他们知道的不知道的，已经当了不少次大冤种了。
若不是玉石店那一次被乔凡他们捣乱搅局，不然可得被狠狠宰一波。
他此刻正沉浸在这赌石的漩涡中。
他的眼神在原石间游走，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一阵惊呼，而他的心也随着那欢呼声起伏不定。
似乎觉得一路走来都不太顺，想要在这寻找一丝幸运。
邓元飞在导游的带领下，直接走向了最近的桌面，仔细地照向一块原石，开始装模作样的挑选起原石来。
桌上还提供了手电筒、放大镜等帮助你筛选原石的工具。
导游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挑选玉石的诀窍，而他则认真地听着，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印在心中。
原石大概分成山料或者籽料两种。
山料是矿山中开采出来的，外层没有经过风化，一般来说质量不好。
籽料则是从河床或者山岩之中开采的，有风化外皮，更能产出高档的玉料。
除此之外还有看颜色硬度等等各种可能影响质量的要素。
只能说非常的复杂，纯外行根本挑不出来。
齐白苏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火花：“真能开出来吗？”
乔凡轻轻摇头，淡然道：“起码在这种地方是不太可能的，能开出来的估计都是托。”
“诶？”
齐白苏有些诧异地四下看了看，还凑到一些切原石的人群之中观望了一会儿，很快又跑了回来。
“我好像看不太出来。”
乔凡轻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很正常。首先这里是边境城市，但并不是完全一线，邻国的缅邦才是原石的出产大国。各种原石都要经过他们层层筛选后才会往外流出。如果有好的翡翠原石，早就开出来加工成玉石制品了。”
齐白苏顿时理解，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后低声说道：“也就是说，这里的原石基本上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本来就开不出什么好玉。”
乔凡点点头：“尤其是这种不敢上台面的黑赌石坊，他们提供的更是各种劣质料。懂行的人怎么会放着顶级玉石不要，拿来给你们捡漏呢。”
c大也悄悄凑过来：“旅行团直接带来赌石，我第一次见，这背后可是绝对的暴利。我刚刚看了好一会儿，一直在大吼大叫的永远是那么几个人，他们自己开一个后又迅速跑别人那里围观，营造出非常热闹的样子。”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与愤怒，他和小黑一直被人盯着，想拍摄都不行。
邓元飞不顾妻子的劝阻，在导游的花言巧语下，选中了一块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的暗料原石。
他自信满满地表示，透过外壳，他已窥见绿色之影，必定蕴藏着一块美玉。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付了500块钱，找到最近的切原石师傅，急切地想要揭晓答案。
切割师傅熟练地操持着手中的工具，轻轻一划，原石的表皮裂开了一丝缝隙。
一抹绿意从缝隙之中透出。
“好！！”
邓元飞翘首以盼地站在一旁，看到这一抹绿色出现后，顿时激动地大叫起来。
周围的人群也迅速涌过来议论纷纷，一个个都伸长脖子想要看看能开出什么样的玉来。
乔凡他们本来并不感兴趣的，但周围的人往那边涌，硬生生给他们挤了回来。
老师傅切了一刀后，小心翼翼地挪动位置，朝旁边一点，再次下刀，想看看第二刀是否还能见绿，就能确认这块玉实际有多大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这一幕。
乔凡看着这些人就跟排练过一样的反应，还说不是托？
真正的游客依旧还在周围悠悠的逛着呢。
少数几个感兴趣的人也都是很随意地看乐呵一般随意的看着，哪有他们这么代入。
“嗯？”
又是一刀下去，师傅发出疑惑的声音。
邓元飞迅速紧张起来，凑上前去看。
“没有？没有了？？”
只见这一刀下去什么都没有。
“再换个位置！”
邓元飞眼神中满是失望，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原石，此刻却像是失去了生气。
他有些不甘心地请求师傅换个位置继续切割。
然而再一刀还是没有。
原石被翻了个面，又是好几刀下去。
毫无疑问都没有。
什么意思？
“直接切开！”
邓元飞面色难看地开口道。
原石被整个切开，有绿，但只有一小块，并且流于表面。
只能说和500元的购买价值是比不了一点。
赌石坊的人还很热心地提出可以现场帮他回收回去，出价10元。
邓元飞鼻子都气歪了。
但他却是不信邪。
刚刚出绿的一瞬间让他产生了的确有可能开出宝玉的强烈错觉。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挑选的方式没错？
只是运气稍微差了点？
500档次的不够，得换更高档次。
于是他直接挤出人群，走到了1000元档位的原石摊上，仔细琢磨一番后，抱起一块原石就走回来。
一刀下去。
1000块变300块，出了但有点亏。
这却让他尝到了甜头一般，觉得自己就是太不舍得花钱了。
于是开始砸钱上更高级的料子。
乔凡全程皱着眉头看着邓元飞越来越上头，花钱越来越多。
他注意到邓元飞去开原石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悄悄调整那些桌面上的原石了。
显然是看出这家伙可以宰，打算继续吊住了。
不然以这里的料子水平，一点玉都开不出才是常态。
果然，随着邓元飞开原石一直能开出玉，但却始终无法回本。
让他看到希望，却又触摸不到。
他急了。
“这块，5万的，就他了！”
邓元飞红着眼，抱着一大块原石，放在了切割师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