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是从舒适的沙发上醒来的,而对面就是萨勒月俯视在窗帘边查看情况,余光里见他醒来,只能小声嘱咐,“别乱动。我刚刚才给你吃了特效药,你高烧不退,我还以为你真要死了。”
“你哪里来这么好的特效药?”
萨勒月从包里掏出手环亮出来,目光继续盯着窗外,“这里是以前阿达居住的地方,他还没有回来。路上的血迹我都处理好了,我也一直在观察,目前没什么事发生。”
主星最新版本的雄虫抑制剂手环里面就藏有几颗特效药,其价值昂贵,是担心雄性遭遇不测没有药物治疗,越是级别高的雄性的药物越好。
“效果很好,我感觉精神海都痊愈了不少。”
萨勒月没说是自己安抚过了,他侧开目光避开对方站在眼线的视线,凯撒问,“衣服裤子都是你换的?”
萨勒月还以为对方是怕真菌感染,“没事的,原先是有点生灰,不过我都洗干净了,然后用烘干机烘干才给你穿上的,不过你伤得可真重,全身上下全是伤口,后背那一处皮肉翻滚,我只能拿刀子将药片磨成粉末洒上去,然后做一个简单的清理和包扎。不过你放心,我都有消毒的。”
凯撒一顿,没吐出什么你都看光了的矫情话,只是由衷说,“谢谢。”
萨勒月站了一会儿也累了,他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你调查军火的事怎么样?有进度吗?”
凯撒伸手一摸,从裤包摸到通讯器,他输入一长串密码解锁,然后竖起屏幕,“你看,就是照片上这只虫,就是他从军方拿到军火,然后与其他势力进行交易。”
萨勒月把他本来的东西都放在他的新裤子里面,因为衬衫小了,而且他本身身上就是伤,腰间又缠着绷带,所以他全程和萨勒月说话都是衣襟敞开。
萨勒月的眼镜早就在逃亡中被舍弃,所以他只能起身坐过去,“抱歉,我看不清。”
凯撒这个时候也才发现,“你的眼镜呢?”
“逃跑的时候有些丢了。”萨勒月简单概括。
“没事,等我回主星,给你买一副更好的。或者,去做个手术也行。”
萨勒月手指翻动着照片,上面的亚雌大概中年模样,穿着黑白西装,看起来袊贵优雅,萨勒月平静说:“我前两天见过他,他和我入住同一家酒店,和我搭讪过。”
“可恶,那他有没有对你太过无礼。”
萨勒月:“并没有,我和他接触不多。”
与其事后真的查到自己头上,倒不如他先说出来。
“那就好,与这种势力沾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凯撒看着身旁坐着的雄性,他看着照片似乎在认真思索,“啊,这样啊,我最怕麻烦了。”
雄性是浓颜系长相,睫毛浓密,一双眼睛就像盛满大海的蓝宝石,眉目如画,鼻梁英挺,太过出色的容貌应该会招惹不少纠缠,幸而对方有一位出色的伴侣,这才阻拦了不少纷扰。
萨勒月察觉到他的走神,转头去瞧,“军事上的事是绝密,我不应该打听。抱歉,我刚才就是一时好奇。”
“没关系。”凯撒见他没有兴趣,已经撤回通讯器,“说正事,虽然地下城区拥有信号屏蔽器,但是我在上面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军部,依我看,救援不会超过48小时,殿下只需要安心等待就是。”
“我只是担心叛军会到地下城区搜查,也担心提前暴露,然后会被送出去,最后又落到叛军手里。”
凯撒不动声色把通讯器塞进包里然后朝旁边移动一点位置,“其实落到叛军手里还要好些,地下城区本身就势力复杂,大多都是躲避的罪犯或者罪犯后代,他们可能没有道德底线和律法概念。庆幸的是地下城区道路的复杂,横穿整个星域,真寻起来也耗时耗力,而且城主那边应该不是这么好交涉的。”他说到这里,一顿,“他怎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
“他以前不是住这里吗?这边路线比较熟悉。”萨勒月没说真话,“而且留在上面肯定迟早被叛军抓走,怎么说也是安格斯的伴侣,会不会让作战的军雌有所顾忌。而且,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拐卖了。”
凯撒一怔,眸子里闪烁着动容,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萨勒月揉了揉膝盖,已经有些困倦,“里面有床,你先进去休息吧,我在外面观察。”
“不行,我们一起,你一只雄性,又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真有情况你也不会发现,还是我在外面比较妥当,你先进去休息。”
“那好,我先进去睡一会儿,有情况你记得叫我一起跑。”萨勒月揉了揉太阳穴,“我是真的困了。”
萨勒月进门便快速脱鞋上床,刚闭上眼睛又猝然睁开,一抹雄性信息素撺入鼻尖。他快速跳下床,往外走去,凯撒转头与他视线相对。
萨勒月:“刚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雄性的信息素,你闻到了吗?”
凯撒摇头。
萨勒月将窗帘拉得更开,感觉那抹雄性的信息素越来越近,皱着眉头问:“真的有雄性的信息素?你闻到了吗?”
“没有。地下城区怎么会有雄性,而且应该隐藏信息素才对,不然那会是什么下场。”凯撒上前,“殿下,这应该是你的错觉,还是进去休息吧。”
“我的嗅觉不会出错,越来越近了。”萨勒月快速拨开窗帘,隔着昏暗的街道刚好看见两个影子往这边走。
那只虫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暗淡的路灯在楼下因为两只虫路过的动静而发亮,萨勒月隔着不远的距离勉强看清是一只雌虫扛着另外一只雄性在肩头,他一边走一边喷洒隔离气雾剂,而空气中的味道也越来越淡。
雌虫肩膀上的雄虫嘴上粘了胶带,双手双脚也被用胶布缠了厚厚一层,此刻双眼睁得巨大看过来,恰巧与萨勒月视线对上,他一边剧烈挣扎仿佛再说:快救我!快救我!
是斐力,他怎么会在这里?
萨勒月向后一退,防止雌虫四处张望的时候看到自己,立刻把窗帘关上。凯撒顿时松了口气。
萨勒月立刻走进房间,他坐下快速穿鞋,拿了两把刀还有手枪放进包里,然后拿过抽屉里的口罩戴上,再戴上一个帽子,又给自己戴上手套。
“你要多管闲事?”凯撒对他的装束大为震惊,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太过不好,立刻柔和接上话,“殿下,我目前没有战斗能力,你一只雄性又怎么打得过对方?不可能毫发无损的从暴徒手中拯救雄性?”
萨勒月头也不抬,一双手快速检查全身没有拖累的物品,然后松了口气,“我认识他,如果只是陌生虫也就罢了,毕竟我可以认为他是坏虫。”他起身出门,开始往楼下走,凯撒跟在他身后,脸色难看,“殿下,你不是他的对手,万一暴露自己怎么办?”
萨勒月脚步一顿,已经被凯撒扣住了手腕,“你在这里暂时躲避就可以了,抽屉抽屉中间有个机关,可以通往地下室。我的武力值虽说差了点,但毕竟是雄性,就算真的暴露,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总之,我们观念不一样,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殿下,这太冲动了!”凯撒咬牙切齿,“您会置身险境的。”
萨勒月一个把手抽了出来,冷着脸,“刚才你就闻到了他的信息素,你装作不知道,就是不想牵扯进去,毕竟你现在身受重伤,没必要把命搭进去。可是我不一样,我还有体力,无论是偷袭还是用计,我都会尽力而为。”
萨勒月说完这句,便快速跟着方才的方向奔跑。
其实大多时候他也是怕麻烦,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谁都见死不救,难保到了自己遇险也会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