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本不想写的,有点我不喜欢的感情虐倾向,就把本书完结了。后来又觉得挺对不起温晏之,毕竟故事线都给他想好了,那就再写几张他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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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局有不计其数的团队,以温晏之为代表的五人团也算一个。
——在他还没当反派负责人的时候。
金牌狩猎团,五个从狂风骤雨里闯荡出来的任务者聚集在一起,勉强拼凑出相处和谐的战友。
堇风是性格爽朗的男频文人士,曾经在龙傲天后宫世界里担任男主,后来破道进了时空局。
临夏也是男主,不过他是言情小说里的,据他所说,他受够了在女主受欺负时邪魅一笑,步履优雅去打脸的日日夜夜,所以愤而入了时空局!
对此堇风很赞同:“打脸确实挺累的。”
临夏冷笑:“我还一夜四次!都他妈不考虑实际情况吗?这叫肾亏尿频!”
堇风也冷笑:“老子一夜七次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尿尿呢!别小看男频后宫文啊混蛋!”
临夏跪俯:“居然没肾亏,大佬牛逼!”
剩下的无cp男主崎野和无cp反派苏沢性格没这两人跳脱,大概是出自无cp世界,比较事业脑,不care这些一夜几次的东西。
至于温晏之,无人知晓他从哪里来。
五个人相处确实不错,平常下小世界风雨狂火,回到时空局你搂着我我抱着你去酒吧喝酒猎艳——以上特指临夏和堇风。
崎野对这两人的纵情声色抱以鄙视,苏沢急着升官发财不感兴趣,温晏之纯属是性格太淡,没人敢带着他去酒吧找女人,玩儿什么打炮一夜情。
当然,温晏之并不在乎。
时空局分三类任务者。
一是纵情声色,花心风流的任务者。
二是深情专一,痴情到死的任务者。
三是铁树不开,清心寡欲的任务者。
临夏和堇风属于第一类。
崎野和苏沢背着所有人搞上对象的时候,其他人才惊然发现这一对居然是第二类。
那温晏之就是第三类呗。
所有人这么认为。
“你俩什么时候搞上的?”堇风脸色复杂,“闷声憋大的是吧。战友沾了情爱,纯洁的友谊成了过往云烟,你俩贱不贱啊?”
崎野抬手饮茶,好笑道:“我和苏沢出自同一个小世界。”
感情根基就在那儿呢,生前杀的头破血流,入了时空局没了爱恨情仇,感情自然水到渠成。
苏沢低头整理下个世界的战术筹备,闻言凉凉瞥了崎野一眼,似乎冷笑了一下。
崎野突然想起自己生前拽着苏沢的头发拖进湖里灌水猛踹,把人踹得脾脏破裂,默默低头,当自己不存在。
堇风挠了挠头,困惑道:“那……谁上谁下?”
空气尴尬了几秒。
临夏走远了一点,呵呵干笑:“他问的傻逼问题,跟我没关系啊。”
似乎平常和堇风关系最好的不是他一样。
苏沢蓦地冷眼看向堇风:“我看你嘴挺痒的,需要帮忙止痒吗?”
堇风:“……这么破防,你在下啊?”
“咔嚓”一声,苏沢微笑着掰断了钢笔。
崎野连忙把他的手压下,劝慰道:“好了好了,别跟脑子缺根筋的种马置气。”
堇风不敢置信:“人身攻击?!”
温晏之坐在一旁泡茶喝,他人挑嘴也挑,对很多事都提不起兴趣,连战友变情侣的戏码都懒得多看一眼,只顾着把茶宠养得更有灵性些。
几个人也知道他的怪脾气,没拿这种小事烦他。
温晏之在队伍里更多的是当背景板。
他身体不太好,脸色常年苍白,虽说身姿修长如玉,衣服下的身体却伤痕累累,布满疤痕,丑陋如白玉瑕疵。
唯有脸上笑容淡淡,半长发扎起,静坐在窗边像一幅水墨画般淡雅,小憩或赏景都很安静。
再加上不好好吃饭,胃病严重,看起来更瘦削脆弱了,几个战友嚷嚷着给他带饭,每日轮换着来。
然后……他们发现,温晏之这个人太挑了!
什么也不吃!简直气死个人!
临夏震惊:“他咋活下来的?”
堇风托腮:“别问,我在思考。”
崎野:“……忌口还挺多,世间能吃的食物都被排除在外了吧?”
苏沢已经开始做计划表了:“我已经记下了他的忌口,没有喜好,只有愿意吃,下次我们按表来买三餐。”
堇风惊叹:“牛逼啊,大反派。”
后来他们才发现,温晏之不是挑食,他是单纯不爱吃东西,大概是怕烟火玷污了他的冰清玉洁,不碰一点沾人间杂物的东西。
战友们:“……6。”
日子就这么打打闹闹的过去。
在做最后一次高危任务的之前,崎野和苏沢去领了结婚证,简单办了酒席,邀请了几个好友去参加。
总共不到十五个人,他们坐在场下欢欣雀跃的鼓掌,看着台上新人的接吻和交杯酒,脸上的笑灿烂耀眼。
笑容定格在这一刻。
逐渐化为灰白,步入坟墓。
临夏死在怪物的肚腹中,崎野和苏沢抱在一起葬身火海,堇风背着身受重伤的温晏之逃离了小世界。
至此,团队解散。
堇风是小队的队长,他受得打击最大,脑袋空白地去办理三个战友的丧事,把白菊花放在他们的坟前,而病房里还有正在抢救,生死不明的温晏之。
……死的死,伤的伤。
婚礼变丧事,前些日子还在鼓掌庆祝新人诞生的朋友,迎接了这对新人的葬礼。
和他一起猎艳喝酒的搭子,死前还在嘟囔着什么“守身如玉你麻痹”、“老子凭什么为了个女人受委屈”、“下辈子我也去男频文里爽……”
抢救成功的温晏之伤了根基,没法再当任务者,只能遗憾退役。
温晏之退役之后该去哪里?
原本沉浸在战友死亡的堇风突然清醒,他毅然决然的带着重伤未愈的温晏之参加反派部门负责人的考核,准备安顿好这最后一个战友。
当然,如果他知道考核世界会遇到祁慵,一定拖着他突然傻逼恋爱脑的战友跑路,跑得越远越好!
他就不明白了,温晏之不是第三类人吗?怎么突然蹦哒到第四类了,痴恋无望的卑微暗恋者!
温晏之的任务,是在考核世界称帝,改变这混乱无序的世界。
他和温晏之进入小世界大概两年,夺权进到水深火热之中。
那会儿他正和伤势未愈的战友步行在西长街上,讨论着下步棋该怎么走,一道含笑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位公子留步。”
温晏之扭头,他看到一个摊位后坐着白衣如雪的青年,容貌俊朗如玉,气度翩然如仙,像不下凡尘的神尊。
“仙人“澄澈润和的眼睛有些空茫,他正看着他,却是淡的,柔的,看不进眼前的温晏之,仿佛透过他看向世间万物,看向红尘黎明。
只见那人浅笑,手指向卦象,嗓音温和似水,似天边而来:
“两位系有姻缘线,天作之合,恭喜。”
场面死寂一瞬,温晏之能感到旁边的堇风低来了一句“操你妈恶心谁呢”,然后反应过来后,堇风又觉得好笑,笑得肩膀止不住抖。
温晏之淡然无波,他对这卦象的兴趣还不如对眼前青年的兴趣大,那双看透万物的眼睛让他生出探究,下意识想要去追寻。
堇风拉着他走过去问这道士。
“不问生辰八字,随手一扔,这准吗?”
道士好像有些无奈,他脾气真的极好,只笑了笑,收拢铜钱再度一扔,让两人看这卦象。
“确实是姻缘线。”道士笑意温柔,眸中空洞,像魂魄离体的傀儡,偶尔又会闪过明亮的光彩。
堇风嗤之以鼻,时空局从不信封建迷信,干脆偏身让温晏之来看:“你来看,真的假的?”
温晏之上前看了一番,这确实是姻缘线,但他不信这是他和堇风的。
当年学习算卜之术的时候,他拿自己练手测过姻缘,分明是寡情薄意、缘浅即分的卦象。
而且堇风作为一个女人不断的风流种子,炮友遍天下,也没见他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过。
……这是谁的姻缘线?
温晏之没往下猜测,他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只好奇祁慵这种小世界里的道士,是怎么随手一扔就有时空局任务者的卦象的?
不管这是真是假,能有卦象这天赋就不低。
温晏之深深看了祁慵一眼,记住了道士的脸,随后转身便走。
堇风匆忙和道士告别,追上他的脚步并肩行在一起,疑惑不已:“……这道士没经过时空局的系统培训,居然能算出任务者的卦象?”
难道是不知年龄、长生不老的老道士?
或者得了宗门的宝贵传承,被无数天材地宝浇灌出来的天之骄子?
只能这两个选择,因为堇风想象不出来卜卦这么牛逼的人物,居然前十八年魂魄离体浑浑噩噩,自学道术堪堪两年,就能达到这种水平。
他是龙傲天他也想不出来!
“很不错,留意他。”温晏之突然开口。
堇风知道这人稳惯了,能说出不错这两个字是稳妥妥进时空局的人才,当即点头:“行,记住了。”
再次和道士见面,温晏之危在旦夕。
勇武大将军率军包围,皇子们的暗卫一波接一波,堇风派兵去攻打皇宫和众多皇子抢夺皇位。
温晏之落单,被人围杀堵截。
狂风骤雨,喊杀震天!
鲜血和残肢断臂铺满泥地,寒刃划过眼前,刺眼夺目,被围杀两天的温晏之即将脱力,伤重到握不住手中的刀。
他本就伤势未愈,撑不住高强度的战斗,考核世界死亡真实,他死在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
本以为要命丧当场,温晏之若有所觉,隔着摇曳的风雨和不远处的白衣道士对视在一起。
那人眼神空茫,隐带悲悯,倒映血腥残酷的战场,却并不为之动容,如高高在上的神明。
白衣无瑕,不染尘埃。
刹那间,心神微震。
身后无数刀剑袭来,温晏之却顾不得了,他死死看着那人,就发现道士突然看向他,语气平静的问:
“救你,你能救几人?”
温晏之蓦地握紧剑柄,心神不宁,居然吐出口血,他手指拭去血丝,寒声开口:“天下!”
他看到,那道士似乎笑了一下。
极轻,极浅,仿佛回忆起了往事,他眸中的空洞被灵动的光彩代替,带点孩子气的悲哀。
转瞬间,道士挡在他的面前。
窄长软剑,寒光闪烁。
一剑便是一命。
悲天悯人的道长举剑挥手,将剑尖对准凡人,他表情平静到不可思议,哪怕鲜血染红雪白道衣,神明身似地狱修罗。
温晏之捂着心口,眼睁睁看着如谪仙般俊雅的人物穿梭在人群中,白衣化为利刃,所过之处,身姿翩然如云,亡者凄厉哀嚎。
这种人,杀人也是温柔的,不愿他们多受折磨,于是一剑封喉,死得悄无声息。
道长如鬼魅般跃过万千敌军,鸿毛般悠然落地,在众人惊骇欲裂的视线里,举剑划过——
勇武大将军,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