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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蛊喊打喊杀半天,不多会儿就跑出去找水了。

村落荒无人烟,唯有几声吱吱的虫鸣,刺人腿脚的灌木丛丛生,黝黑的夜色阴毒地注视着底下的人类。

“撕拉——”

布条被无情撕开成条,下一秒就被绑在赫蛊的腿上,裹缠着缩紧止血。

赫蛊立在灌木丛里绑腿,他一条腿受了伤,现在不能贸然处理,又开始流血了。

他没什么疼痛的表现,表情都不变一下,手上撑着树枝往前走了几步,挪到了一个井边坐下,探头看里面枯枝败叶覆盖满满一层的脏水。

赫蛊皱了皱眉,他皮肤本来就白,现在失血过多更加苍白,在黑色中挂着残破红衣,像下一秒就要怨气冲天的红衣厉鬼。

草丛拔高的阴影处,有人吓了一哆嗦,下意识想惊叫出声,反应过来后立马捂嘴。

他怯生生地缩在角落里不敢再看,泪眼朦胧的,良久才伸出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人还在不在。

只见原本坐在井边的红衣人已经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脸色微微发白,心里七上八下的跳动不停,知道自己可能遇见了传说中的鬼,正准备悄默默缩走,就听身后传来一声:

“喂。”

“!??”杜丹东惊骇回头,对上一张苍白艳丽的脸,阴森森盯着他,他尖叫出声,“啊啊啊!!!”

赫蛊被他吵得耳朵嗡嗡,后退一步:“你叫什么!?”

杜丹东长得秀气好看,胆子不太大,这会儿快要吓破胆了,哭哭啼啼的缩在角落里求饶:“别杀我!我不是害你的人,你找别人!!!”

赫蛊又退了一步,他默默咬牙:“别吵了。”

“啊啊啊!!!”

“别吵了!”

“啊啊啊……啊!”

赫蛊把他一脚踹翻在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他冷眼看着,脚尖碾住他的腿,用力下压:“还吵吗?”

杜丹东疼得冷汗涔涔,他哆嗦着嘴唇不说话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这怂劲儿莫名让赫蛊想起了夏晡,不过夏晡不会停在原地任他踹打,只会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或者抱着他蹭。

这一联想,赫蛊心情好了一点,大发慈悲地移开了脚尖,冷声道:“你哪儿来的?”

杜丹东抽泣几声,哽咽道:“……我本来就在这里……”

赫蛊问:“在这里长大?”

“……这是我的村子。”杜丹东哭着说,“他们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了,我就在这里长大。”

赫蛊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眼底充斥着寒意,他气势逼人凌厉,容貌艳盛,这么盯着十分具有压迫感,杜丹东哭着哭着就停了,缩在小角落里一声不吭。

良久,男人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隐含威胁:“路人借宿,你应该不会拒绝。”

杜丹东默默摇头。

赫蛊不再理他,拖着伤腿挪到了井边,有点犯愁地看里面的水,水井很深,里面又脏,他怎么把水弄给夏晡?

……要不把人抓过来,扔进井里?

喝几口再捞上来,省了老多麻烦。

“那个……”身后细弱的声音传来,“你受伤了,怎么还出来找水?”

赫蛊头也不抬:“有个废物需要我伺候,吵着说想喝水。”

他是老大还是夏晡是老大?又给人找吃的又要去找水。

杜丹东见这男人长得惊人好看,一双威慑凌厉的丹凤眼布满了无奈,犯愁又好笑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睛,站起身走过去,说:“让你一个伤患出来找水,那他也受伤了?”

赫蛊尝试往井里填土,看能不能把水溢上来,闻言淡淡道:“没有,四肢好着呢。”

杜丹东蹙起眉尖,不悦道:“……他有点过分。”

赫蛊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杜丹东下意识感觉心虚,后退了几步,又挺直腰板直视回去:“我来给你找干净水。我在这里长大,比你熟悉一点。”

赫蛊想了想,点头:“行。”

他在原地停了一段时间,见这青年穿着破布衣裳很快消失在浓夜里,赫蛊不再撑着站起来,坐在了地上。

他伤的重,胸腔还有一道电击伤焦熟了皮肉,骨头也有几根断了,赫蛊跟感觉不到疼一样,平静如水。

也不知道杜丹东怎么找的,大约十分钟,还真碰着碗找过来了,他目光关切,神色有点焦急,见赫蛊坐在原地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蹲下身,问:“你身上都是血,伤那么多,疼不疼?”

赫蛊笑笑:“还行,你急什么?”

他态度因为杜丹东的手上的碗温柔了一点,伸出修长分明的手,勾了勾食指:“把它给我。”

杜丹东躲了过去,想把赫蛊扶起来:“你走路不稳,拿着碗会撒的,我把你扶到你住的地方。”

赫蛊没拒绝,他摁着青年的肩膀起身,在人想过来抱他的时候推了一把,把杜丹东推开,道:“我自己走。”

杜丹东颇为失落的立在原地“哦”了一声,他乖乖巧巧的跟在赫蛊的身后,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发育的不大好,矮矮瘦瘦的,气势也弱,不过脸长得不错,跟在赫蛊身后莫名显得可怜。

道路崎岖不平,走的有点艰难,赫蛊走几步停一下,慢吞吞把步子挪到了荒屋之外。

黄暖暖的房间里,正趴着打瞌睡的夏晡猛然惊醒,眼眸残留着警惕和冷意,猫科动物一样神经质地环顾四周。

在意识到现在身处的环境之后,夏晡放下神经质的警惕行为,他伸了个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大哥,你回来了?”

他揉着眼睛站起身要开门,走了没几步,夏晡察觉到门外脚步声的不对劲,他停在原地,愉悦舒缓的表情收敛,寸寸如毒蛇般阴冷渗人。

——两个人?

来的不是赫蛊,还是赫蛊带了其他人回来?

不管哪一个,夏晡心里陡生不悦,他放慢了脚步凑近门口,用身体抵住了能轻易破开的大门,一双暗沉的眼睛透过门缝刺了出去,狠狠钉在了来者身上。

两人停在原地准备推门,结果推不动。

杜丹东疑惑的踮起脚尖,想从门缝里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阴翳扭曲的眼睛,正狠狠盯着他,他尖叫一声,被吓得后退几步,手一松碗落了地,水都撒了出来。

赫蛊:“……”

他懵在原地不动,反应过来之后低骂出声,不敢想待会儿夏晡会怎么跟他哭。

赫蛊气得一脚踹在门上,连腿上渗血的伤口都顾不得了,哐哐踹门,恨怒交加。

“你他妈是废物吗?!这点事都做不好!?”

夏晡抵着门,被他踹门的力度震的生疼,听着赫蛊的骂声,平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眼睛都红了,反过来一脚踹在门上,把赫蛊震开。

“你他妈出去找别人,你还有脸骂我!?!”

赫蛊被他吼得一怔,莫名其妙:“谁骂你了?”

“你!”夏晡歇斯底里,嚯得掀开门,揪住赫蛊的衣领,恶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撕咬,跟被逼急的小狗似的,“你出去找别人!”

赫蛊被他咬得龇牙咧嘴,全身打哆嗦,疯狂拍夏晡的后脑勺:“疼疼疼,你别咬!”

夏晡不听,下嘴的力道更重了。

赫蛊被他咬得又疼又痒,怀里还拱着个小狗一样的夏晡,他忽然感觉很想笑,连气也不生了,无奈道:

“赶紧松嘴,不松我打你了啊。”

夏晡眼眶红通通的,他歇斯底里:“你找别人!!你认其他小弟了!”

“找你妈的别人,这破玩意儿我看不上。”赫蛊把人抱进怀里揉了揉脸,把夏晡狰狞凶狠的脸揉成一团,他眉尖轻挑,“你水没了,待会儿别跟我哭。”

夏晡:“什么水!”

赫蛊指了指湿润的地面:“这个水,它没了。”

夏晡皱紧了俊脸,他警惕地瞪了瞪地面,又抬起头盯着赫蛊不放,这才知道这人干了什么好事。

靠美色色诱,让别人来做苦力?

他突然平静了,磨着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一旁的杜丹东腿都快吓软了,扶着树眼泪朦胧,偶尔坠下一颗泪。

“不是认小弟就行。”夏晡放开了揪着赫蛊的手,他拍了拍赫蛊的肩膀,笑了,“大哥,你对我真好。”

赫蛊靠在他的身上,勾起红唇:“水没了还笑得那么开心?”

“没了就没了,也不是很渴。”夏晡恢复了正常状态,他蹭了蹭赫蛊,“那你要认下他嘛?”

赫蛊推开了他乱蹭的头,命令道:“你去问问这村子发生了什么,有没有未知危险,我进去睡会儿。”

夏晡眼巴巴的要跟他一起进房里睡觉,赫蛊站在门口扶着沿边,对他笑了笑,好看的要命。

“问完话,让他再给你打一碗水。”

夏晡眼神幽怨:“大哥还在乎我渴不渴?”

“我不在乎,我把他搞来干什么?”赫蛊满不在乎,手指掐了一把他的细腰,趁人没反应过来连忙关门。

他磁哑的声音透出门口,隐着一丝慌张:“不听话就打一顿,他不对劲,弄好了进来睡觉。”

夏晡被他掐得腰肢酥软,懵逼低头看自己的腰:“……?”

这片寂静的夜色很快笼罩住两个人,黑蒙蒙的天空无月无星。

青年在沉默中突然嗤笑一声,随意的揉了揉自己的黑色卷发。

他发丝凌乱微卷,遮住眼底的阴郁,转头看向身后哭哭啼啼的杜丹东,眼神凉薄冷漠到可怕。

“喂,你谁?”夏晡眉宇间隐藏着讽刺,恶劣一笑,“长了狗胆,跟我抢人?”

杜丹东手指发颤,心里陡生被豺狼虎豹紧盯的感觉,背后阴森森的发着寒气,他唇色发白,连连后退。

“我……我……”

夏晡踹开了脚边的木碗,他俊俏精致,五官甚至有点偏向柔感,一双眼睛深邃黝黑,空洞洞的。

他舔了舔唇,苍白的唇色被舔的红润,慢条斯理交叠着手指,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揍你一顿,应该没问题。”夏晡笑了,“跟我抢东西,那就先弄死我。弄不过我,你就要死在这里。”

他对面色惨白的杜丹东无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惊动屋里的赫蛊,一字一句:

【贱,种。】

夏晡眼神幽冷,阴郁骇人。

他讨厌自己手里的东西被人抢走。

末世人面临抢夺,要么死在对方手里,要么弄死抢夺者。

食物、水源、衣服、房屋、情人……

夏晡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谁敢抢,弄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