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夫家姓宋,请叫我宋娘子。”
沈柠月毫不客气地拒绝。
“姑娘这发式,可不似嫁过人的,莫不是,姑娘不愿意?”
月千觞忽地压过来,俊脸差点贴在沈柠月脸上。
嘲弄的意味明显。
沈柠月退后两步,与月千觞拉开距离,狠狠地瞪了月千觞一眼。
自己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她的举动,看在月千觞眼里,就似藏着数不尽的风情。
月千觞的兴趣,愈加浓郁。
如此特别的女子,他倒是不曾见过。
他足迹遍及五国,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趋之若鹜。
那些女子为了爬上他的床,用尽浑身解数,让他心生厌恶,好不容易自己看上一个,还被拒绝了。
有意思,有意思。
沈柠月的举动,激发了月千觞的征服欲。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贵!
月千觞拂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露出一个自认最妩媚的笑容,“姑娘要如何才肯赏脸?”
沈柠月面罩寒霜,眼里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杀意,贝齿轻启,“滚!”
月千觞摸了摸鼻子,看了眼聚贤楼里的人。
聚贤楼里的几个管事,各个攥着拳头,瞪着眼,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也不恼,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既是姑娘不得空,那就改日再约。”
早晚都是自己的掌中物,他也不在意这一时,否则,也失去了征服的乐趣。
身形一转,轻飘飘的落回到马车上,像是一片羽毛,又似一只夜鹰。
鼓乐声声,马车缓缓往红月楼驶去。
楚念念搅动着手里的帕子,全程目睹了这一切,她也看到了,义兄似乎对沈柠月产生了兴趣。
这么多女子,义兄谁都没找,偏偏找上了沈柠月。
义兄爱谁都行,但不能是沈柠月。
这是她绝不允许的。
先有苏云白,后有宋南风,现在,又是义兄,凭什么男人都围着她打转。
自己也是重生的,哪一点比不上沈柠月?
楚念念摸着自己的脸蛋,她的脸蛋光滑细腻有弹性。
在用了沈柠月给的药膏后,才三日的功夫,她脸上的坑坑洼洼全都填平了。
皮肤细腻,白里透着红,容色比之前更加出色。
怪不得,她觉着沈柠月比先前好看了,感情都是这药膏的功劳。
现在,她得了药膏,就不会比沈柠月差。
义兄说过,她是这天昭国里,最尊贵的女子。
沈柠月就该被她踩在脚下。
等她入了宫,成了皇上的女人,一定要让沈柠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尽折磨而死。
短暂的插曲过后,街道又恢复如常。
为庆祝楼主回归,红月楼在门前搭台唱戏,更有花魁献舞献唱。
连楚怀仁都亲自到场祝贺,场面可谓宏大。
一时间,整个红月楼被围得水泄不通。
沈柠月跟各位管事的见过面,就让几人回去了,等她回去整理出一套方案,再行定夺。
临走之前,沈柠月去后厨,写了几道菜式,当场给厨子做示范,那香味,能飘出去二里地去。
香味引来不少食客,聚贤楼的生意一下子就好了不少,王掌柜乐得合不拢嘴。
甚至连红月楼的楼主都亲自点了几道菜,让人给送过去。
沈柠月并不知道这些,从聚贤楼出来,她就去了凝香胭脂铺。
“柠月,你回来了。”
见沈柠月回来,许嘉怡开心的扑过去,“我跟小桃卖出去三份胭脂,两份面膜膏,我厉害不?”
许嘉怡兴奋的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体验到了赚钱的快乐。
“我决定了,以后这间铺子,我自己打理。”
“怎么,你不怕辛苦?”
“你都不怕辛苦,我自然也不怕的,再说这也算不得苦。”
从前她养在深闺中,以为旁人跟自己的日子过得都一样。
自从认识了沈柠月,去了小竹村,看过那些挣扎着求生的人,她才知晓,原来每个人过的日子都是不一样的。
再加上有苏云白的前后对比,她觉得自己也应当找点事做,不能一味的靠着父亲和哥哥。
虽然她觉得自己被赶出家门的可能,几乎为零。
她就是单纯的,想体验赚钱的快乐,想要有能力养活自己。
她这样的想法,沈柠月是支持的,清河县离安平县,坐马车的话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
只打理一间胭脂铺子也不算累。
凝香胭脂铺子多女客,苏云白和阿义不方便待在前厅,好在铺子后面是可以住人的,两人就去了铺子后面的院子。
苏云白正跟着阿义学习喂马。
他从前只知道骑马,却没有喂过马。
阿义告诉他,只有自己亲手喂养出来的马,跟主人才会更亲近。
阿义教苏云白割草,教他将青草切成小段,加上谷糠或是麦麸喂马,还跟他讲马儿最爱吃的是豆粕。
苏云白还跟阿义学习如何给马清洗,如何给马梳理鬃毛。
这些东西他从未学过,感觉很新奇,仿佛生活都充实了。
离开家的忧愁,都冲淡了不少。
眼看着日头快晌午了,知道铺子后头有院落,沈柠月就想去后院,看看有没有吃的。
才进后院,沈柠月就瞧见了苏云白。
苏云白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僵直着后背,脚不自觉地在地上摩擦着。
沈柠月看向一旁的阿义,“阿义,你去聚贤楼要些酒菜,咱们中午就在铺子里吃。”
“好咧!”
阿义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去。
等阿义出去了,苏云白才讷讷地开口,“柠,柠月,你来了?”
他的语气里,透着惊喜,又带着几分无措,站在那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苏公子,我来,是看嘉怡的。”
沈柠月的语气里透着淡漠和疏离,她只是占据了这具身体,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与苏云白并不相识。
完美融合后的身体,沈柠月的气质和神韵,已经没有了原主的一点影子。
这让苏云白觉得陌生,陌生的,就像是他们本就不是熟识的人。
“你与许小姐认识?”
“我们是一起结拜的姐妹。”
“我是许小姐的护卫,今天才来的。”
两人的对话,苍白无力。
沈柠月是无话可说,苏云白是不知从何说起。
苏云白的事情沈柠月大都知晓,他能找一份事情做,也挺不容易的。
沈柠月不想与苏云白多说,原身与苏云白的生死纠葛,与她并不相关。
沈柠月想到她的空间里,还有苏云白当时送给原主的一支玉箫,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是她从楚念念的寝屋里收回来的。
原主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这件定情信物也应当物归原主。
想到这里,沈柠月从怀中取出玉箫,递给苏云白,“这个还你!”
苏云白错愕,愣愣地接过玉箫,手不自觉地摸上腰间的白月刀。
那里面,是两截断开的刀片。
沈柠月知道,那把白月刀是原主送给苏云白的定情信物,也是原主亲手折断的。
不是她的东西,她也不会要。
苏云白左手拿着玉箫,右手握在刀柄上,不断地摩挲着。
紧了紧手,终是没舍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