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躺在树上,一躺就到了天边将要泛白,看着门外顾伯睡的深沉,终究没忍住,从窗户跳了进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跳进窗的一瞬间,季屿安就醒了,将手伸到枕头,将藏在里面的匕首拿在手中,按兵不动。
顾时宴站在小孩床前,看着小孩略显疲惫和苍白的脸色,心中发酸。
季屿安感受着看他的眼神,又是这个感觉,皱了皱眉,这人到底想要干嘛,手却松开了匕首,强忍着喉咙中的痒意。
顾时宴伸手想要触碰季屿安的脸颊,最终还是移到了皱着的眉心。
在触碰一霎那,季屿安猛然睁眼,与顾时宴打了起来。
看到顾时宴时,季屿安眼神微动,但手上动作却没停下,进攻猛烈,顾时宴则是处处闪躲,他又怎会不知道,小孩已经醒来,在他站到小孩床边就已知道。
季屿安看着面前的陌生人,冷漠“你是谁?”
空气突然冷了下来,顾时宴脸色阴沉,怎会不认识?
顾时宴“老六,怎么回事?”
老六不明所以“什么”
顾时宴声音发冷“他为什么不认识我?”
老六“你和小反派没见过,当然不认识”
顾时宴“不”
老六“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顾时宴“灵魂契约”
老六惊叫“灵魂契约!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顾时宴没理他“现在怎么回事?”
老六还在灵魂契约的冲击中,脑子已经转不动,机械的给顾时宴查信息。
老六“目前剧情一切正差”
季屿安看着面前浑身散发冷气的人,压抑的痒意释放。
一声闷哼的咳嗽声传到顾时宴的耳朵,随后咳嗽声越发急促。
顾时宴也顾不得小孩为什么不认识他,急步从桌上端起水杯,送到季屿安面前。
季屿安看向顾时宴就这样,就着水杯喝了下去。
顾时宴本想拍拍季屿安的后背,却被季屿安躲开,顾时宴伸出的手悬在空中,看向季屿安戒备的眼神,笑了。
而此时守在门口的顾伯听到动静,喊道“千岁,怎么了?”
季屿安看着似笑非笑的顾时宴,淡淡说“现在不走,可就走不掉了”
顾时宴毫无要走的意思“你可以喊人过来”
季屿安心中叹气,又闷闷的咳了声,脸色更加苍白,回复顾伯“没事顾伯,我起身喝点水”
顾伯“有事叫我”
季屿安“好”
顾时宴已经确定小孩已经认出他了,可是不知道小孩为什么不认他,看着小孩整个人虚弱的可怕,已经不管为什么认不认。
眼里只有满满的心疼,无言的走过去,给季屿安到好水,端到面前。
季屿安也已经知道顾时宴已经知道他认出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这个身子本就活不了多长,在让他体验一次失去我的痛苦吗?可我舍不得。
只要我不承认,那我就是没有认出他。
季屿安冷漠“你知道我是谁吗?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顾时宴“知道”
季屿安“那你还敢过来”
顾时宴看着季屿安冷漠的眼神,眼睛暗了暗“我的爱人丢了,我在找他,如果你看到了他,告诉我一声可以吗?”
季屿安垂下眼帘,盯着手中的茶杯,过了许久才出声“你找错地方了,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顾时宴“可我的心告诉我,他在这,而且他需要我”
季屿安眼眶发酸,扭头看向窗外已经微亮的天空,没回答他的问题“你该走了”
顾时宴看着不愿认他的季屿安,眼中翻腾着危险,身体不好,还不愿跟我说,很好,我就该将他绑在床上,哪里都不许去,跑一次,打断腿。
老六感觉到老大的情绪不太稳定,立即出声“小反派身体不好,经不住你这么弄,小反派不喜欢”
顾时宴耳朵听到小孩不喜欢,冷静下来,小孩不喜欢,我不能这么做,但小孩只能喜欢我,要不然我就不保证会干出点什么。
一阵风轻轻从季屿安面前抚过,看着顾时宴远处的背影,拿起了在桌子上的丹药,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浑身暖意流入全身,就好像顾时宴抱着他一样温暖。
季屿安“顾伯,备水”,看着外边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梨花树上,如同给了梨花树一个温暖的拥抱。
————
顾时宴回到营帐中,坐在桌子旁看着手腕上的魂戒,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透着偏执。
等到顾辰砚醒后,打开营帐就看到顾时宴神色不明,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原本没睡醒的顾辰砚,看到这景象一下给吓醒了,莫名感觉这时候的顾时宴最好不要打扰。
正要退出去,被顾时宴叫住“过来”
顾辰砚欲哭无泪,僵硬的转过头“哥,什么事要吩咐?”
顾时宴“半时辰后,出发”
顾辰砚松口气,原来就是这事啊,不到半个时辰?
疾步走出,开始整装待发。
半个时辰后——
顾辰砚“哥,可以出发了”
顾时宴“嗯”
随后来到战马旁,只见该马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头颅高高仰起,眼中满是高傲,顾时宴翻身上马,稳稳的坐到马背,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马随之仰起马蹄,向前飞奔,一人一马。
一声马嘶过后,众人纷纷上马,身后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
昨日,皇帝在朝堂选取过来接应这位顾将军的人,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想来,毕竟来接功臣,管小的不够重视,而官位大的不想自降身份去接一位野生将军。
几位右丞相派系的,明里暗里,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九千岁。
道,该举,既能彰显皇上的重视,也能威慑我们这位新将军。
季屿安想着就接个人,还不用听这一群人各怀心事,何乐而不为,于是就接了这差。
季屿安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飞奔,到来的军队,眨眼间军队已经兵临城下。
为首的顾时宴一眼锁定了城墙上的岑钰,早春的天气还有点凉,然而看到季屿安穿的薄薄一层,气不打一处来。
季屿安走下去,来到顾时宴面前,顾时宴二话不说,下马,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围到了季屿安身上。
一众人眼中的惊讶毫不掩饰,疑惑着“这两人很熟吗?”
顾时宴看着一众人不解的眼神,就是不解释。
季屿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