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曹闯心中并没有明确的怀疑对象,毕竟据曹闯所知,专案组在向上级汇报的时候,其实只汇报给了祁伟同一个人。
但曹闯可以确定,祁伟同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祁伟同还需要向省委汇报,至于到底汇报给了谁,在汇报的过程当中是否有其他人在场,乃至于汇报的方式上有没有可能被外人监听,这些都是未知数。
所以对于夏风的这个提议,曹闯内心里其实是赞同的。
但就像夏风所说,省公安厅办案是有一套固定的流程的,如果所有行动都不向上级请示,擅自行动的话,反而可能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因此曹闯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就这么答应下来,只能看向了一旁一直旁听着的祁伟同。
虽然曹闯只是比祁伟同低了半级,但是祁伟同毕竟是省公安厅厅长。更何况,祁伟同也比曹闯的为人更有魄力。
短暂思索之后,祁伟同便果断的开口道:“从现在起,专案组的一切行动,只需要向我一个人汇报,除了我之外,无论是谁,都不得向对方透露任何有关于我们行动的消息。”
说到这里,祁伟同微微顿了顿,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夏风,而后补充了一句,“就算是省委书记贺书记,或者是政法委书记孙书记也一样。”
“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向他们透露任何消息。如果他们有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我会以恰当的方式向他们做出汇报。”
听到祁伟同这么说,曹闯顿时就放下心来,随后看向了夏风,夏风也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开始说起了第二个要求。
“曹总队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份能够接触到这个案子的所有人员的信息。无论是领导,还是下面各部门的同志。只要曾经跟这个案子有关联的,我全都要。”
曹闯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相比于前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而且这本来也是夏风介入这个案件必须要有的过程。
如果夏风连都有哪些人接触到这个案子都不清楚的话,那就不要说什么刀刃向内了。
不过曹闯一边整理着人员信息的同时,一边有些疑惑的笑着问道:“夏风同志,你难道不需要跟专案组的大家挨个聊一聊吗?”
其实这个案子消息泄露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专案组内部的人员泄露出去的。
也就是说,包括曹闯自己在内,专案组的这十几个人才是最大的嫌疑人。泄露消息的人,很可能就在他们其中。
因此,正常情况下,夏风在介入这个案子的第一时间,就应该对专案组内部进行排查,首先要做的就是和专案组的所有人进行一次谈话。
而这也是刀刃向内,最大的忌讳。
在很多时候,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是根本不会有刀刃向内这一说的,因为这会引起内部的人心不稳。
用最直白的方式来说就是,比如在专案组中的某个人,并不是泄露消息的人,而且也一直都在认认真真的办案。
可这个时候却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刀刃向内的行动开始,有外人介入了这个案件,并且三番五次的找自己谈话,询问自己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甚至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
那种憋屈和烦闷的心情,任何人都是无法避免的,这很容易引起团体内部的不满和分裂。
所以,曹闯才会好奇,夏风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要跟专案组内部的人员谈话这件事。
同样的,原本大家都以为夏风会这么做,可夏风却偏偏没有。一时之间,专案组的众人看向夏风的目光都缓和了几分,但同时也都多了几分好奇。
夏风则是笑了笑,并没有当众解释,而是转头看向了祁伟同,笑着说道:“祁厅长,我要说的就这些了。”
“如果后续还有什么需要专案组的同志配合的,我会提前跟您沟通,然后向曹总队长请求帮助。”
祁伟同和曹闯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都同时点了点头。
对于夏风这种处置手段,他们其实是非常满意的。说到底,怀疑内部有问题,并且提出要刀刃向内这个决定的,并不是祁伟同和专案组的众人,而是上面的省委领导。
说白了,包括祁伟同和曹闯两人在内,整个专案组都是刀刃向内的调查对象,他们能乐意才怪了。
但他们的理智却告诉他们,这其实是有必要的,毕竟就连他们自己也都在怀疑内部有问题。
再简单的提出了两个要求之后,夏风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低声跟祁伟同说了几句,祁伟同这才离开。
至于夏风,则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留在了专案组内。
看到夏风没有离开,曹闯不由得有些疑惑问道:“夏风同志,我们接下来要开个会,讨论一下后续的办案方向。你要旁听吗?”
夏风笑眯眯的反问道:“我可以旁听吗?”
曹闯顿时微微一愣,随后便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夏风同志你们三位都已经是专案组的成员之一了。”
“虽然名义上是辅助专案组办案,不过对专组办案的所有细节,你们都是有知情权的,完全可以旁听。”
“正好我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找到新的突破口了,大家的脑子都快转晕了,说不定有新人参与讨论,还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不同的方向。”
曹闯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只不过是在客气而已。
论破案,专案组原本的十几个人才是真正的专家,就连他们的经验和手段,都找不出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就更不要说完全是门外汉的夏风三人了。
因此,接下来接近两个小时的讨论会,所有人都在绞尽脑汁,至于夏风三人,则是一直都沉默的旁观者,根本插不上话。
等到讨论会结束之后,夏风才默默的带着高朗和叶雨薇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