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要讲一个凿壁偷光的故事,谁能悟出我要的道理,便让你当媒体的主管吔!”
祝觉面前的,正是炎黄商会中炎黄媒体的员工。
舆论是一个战略上的高地,若不令自己的喉舌抢先占据高地,便要在之后付出十倍甚至九倍的代价为此埋单。
祝觉便是个未雨绸缪的人。
永远在行动前做好所能做的一切准备,这样就不会在失败面前他妈的后悔,说早知当初如何如何。
事后诸葛亮就是不知所谓的东西啊!
但话又说回来,完全把控事件的走向多少又有些无趣,祝觉就乐于在谋划中,故意增添些许“变数”。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吔。
祝觉转过身子,浑身骚紫色正装的他背起双手,琥珀色的眼眸看着窗外晦暗的阴沉天空,缓缓说道。
“曾经有个叫汉的国家,有个人名叫匡衡,他家里很穷,不识字也没机会接触书籍……
……于是他想了个办法他拿了把小刀 ,一点点把墙壁的缝隙扩大,这样隔壁的烛光也就更亮了些。靠着日夜苦读,他成了有名的学者,当了丞相,甚至还成了万万学子的榜样。”
祝觉回过身,看着那些苦思冥想中的员工。
若只听上半,这不过就是个劝学的故事而已。
但在整个故事里,匡衡便就是个不知所谓的小丑。
而祝觉就没有急着讲下半段的故事,他在等,等那些不那么耐心的人自己跳出来。
没有人知道祝觉想要什么答案,除了他自己。
而那些急着要上位,觊觎主管之位的员工,便迫不及待站了起来。
祝觉随意点过一人,随即那人说道。
“老板,您一定是想让我们学会匡衡的勤奋吧?”
“非也。”祝觉摇头道。
“老板,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在意自己的卑贱,日后我们也会有飞腾黄达的一天?”
“不对。”祝觉还是摇头。
接下来一个一个人回答,而祝觉始终是摇头。
直到最后一个人说出他的猜想,祝觉才开口道:“那么,刚刚被我点到的人,全部到后面站着旁听。”
实际上,不论这些人说了什么,他们的结果都是被淘汰。
祝觉就想看看到底有多少急功近利的人,连他故事都没有讲完的时候自作聪明的跳出来侮辱他的智慧。
“好了,接下来便是这凿壁偷光故事的下半段。”
将方才的人淘汰,还坐在位置上的人已不足开始时的一半,而他们看祝觉的眼里,便充满了庆幸和激动。
说实话,祝觉就并不讨厌之前那些淘汰的人,甚至远比对这些后面的人还乐意见到。
因为那些人虽然鲁莽,却也比怯懦更接近勇敢,在需要冲锋陷阵的地方,就也不会去退缩啊。
而剩下的这些,到底是因为足够聪明,还是因为过于怯懦,就不好说了!
祝觉的手指敲打几下桌面,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道:
“当了丞相之后的匡衡,被汉帝封了安乐侯,得了许多封地。而在丈量土地的时候,匡衡就故意给错了地图,令他多占了四百多顷土地。
匡衡后来跟权臣勾结,三番五次弹劾良将,皇帝便信以为真,令汉失去一位‘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将军。
再后来,这又贪又奸的匡衡,自然难逃弹劾,皇帝将他贬为平民,没收了所有财产和土地,放回老家去了。
匡衡想起小时候的苦读,一切努力化为泡影,整个人受不了打击,没几年就驾鹤西去力!
这便是我要讲的,凿壁偷光。”
这匡衡小时候偷光,当官后偷地,受宠时偷权,可笑最后竟一无所有。
呵,本质上来说,就不过是个不知所谓的小丑罢了,令这小丑当榜样,却不知是劝人勤奋更多一点,还是滋生贪小便宜的嗜好多一点。
但用他举例子,也只是因为这个故事算是前后足够割裂,能达到祝觉想要的效果。
“老板您是要告诉我们……不要忘了初心?”一个员工沉声道。
“下一个。”祝觉还是摇头。
“难道是……顾全大局?看事情不能急着下判断,要等到知晓事件的全貌后才下定论。”
另一个员工若有所思。
“虽不是我想要的,但能想到用全面的眼光看问题,你有点潜力。”
祝觉双手交叉放在面前,愉快笑道,“你很不错,但不适合在这里。”
全面的眼光很重要,这点毋庸置疑。
然而在媒体行业,“全面”并不是好事。
媒体追求“时效性”、“准确性”和“话题性”……但这只是说的好听而已。
媒体永远都在追求着话题的热度,而话题热度的来源,便是“片面”与“争议”。
为了制造“争议”,媒体从不在乎“准确”,而若是热度足够,“时效”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
用“片面”的信息令民众对事件一知半解,如雾里看花管中窥豹,引导情绪乃至引导对立,便成了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媒体真正唯一需要的,也是祝觉要这些员工去悟的东西,其实便是——
“断章取义。”
祝觉谈不上失望,因为在他面前的员工就没有能领悟他需要的卑鄙东西。
本质上跟政客没有区别的,玩弄文字的东西。
“就用凿壁偷光这故事来说,出于不同的目的,便能做出不同的解读。”
祝觉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上,居高临下地看下方的员工,淡淡道:
“说是劝学也好,说是防微杜渐也好,我要是乐意,还能从十几个方向去解读,而你们都只是看到了其中的一面。
作为媒体的工作者,你们便要去做这个断章取义解读的人,便要像我今天这样,做一个故事的引导者。
所以,你们是都不及格的。”
祝觉宣判了炎黄媒体所有员工的失败,于是这个炎黄商会旗下的子商会便没有管事管理。
而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祝觉道了声“进来”,随即便有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老板,山沟工厂抓住了两个潜入的人,一个是璃月冒险家协会的会长,另一个是个外国人,荧。不过在抓捕的时候,我不慎打碎了那会长一只右臂。”
零一对着祝觉,恭敬地弯腰抚胸道。
“还活着就行。”祝觉不在意道,“倒是那小黄毛,居然又跑到我的地盘上了。”
一直没对黄毛动手,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的缘故,祝觉就是想去看看,这“提瓦特世界”的主角,到底能做个什么事了。
在这个被他改写了故事走向的提瓦特,这黄毛到底还能有个什么表现?
祝觉就不会去泯灭可能存在的乐子出现。
“还有一件事,今晚在璃月南郊有一场宴席的邀请,是跟南面的盗宝团有关的……虽然老板你可能觉得不知所谓,但对方是龙头,在海上的盗宝团,都得给她五分面子。”零一又道。
“哈,看来我得多给这龙头一些尊重才是。”祝觉笑道。
从地理的角度划分,璃月的北面多是山地平原,而南面便是海岸群岛。
于是北面的盗宝团自然大多是山贼,而南面的盗宝团则完全由海贼组成。
在招揽三万多盗宝团和六千多矿工后,炎黄商会的员工增长陷入停滞,祝觉自然而然的把主意打到南面剩下的海贼身上。
但跟北边的山贼不同,山贼们没有山贼王,可海贼却是有海贼王的。
那便是南十字星船队的龙头,死兆星的船长,璃月海上一霸——北斗。
当然,龙头跟海贼王性质不太一样,不完全是一个东西。
但海贼想转投祝觉的门户,按道儿上的规矩,还真就得先跟这北斗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