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见到祝觉恐怖如斯的防御,钓鱼佬倒吸一口冷气。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倒退两步,松松垮垮的姿势也在这两步间调整为某个流派标准的起手式,木制的栈道在他这两步的重踏下碎裂,发出霹雳惊雷般的震响。
冷汗从钓鱼佬额头上滑落。
本以为可随意斩杀的魔物,竟然如此棘手?不知拼上这条性命,可否报答老板包吃包住之恩?
“怎么啦,这么大动静?”上面,听到栈道踏裂的震响,望舒客栈的菲尔戈黛特老板朝这边喊了一声。
“老板,快带伙计们离开这里,我来帮你们拖住魔物!”
钓鱼佬脸上是视死如归的慷慨激昂。
就是祝觉有点无语,“我说,要不要这么激动?我又没说要干嘛,至于吗。”
“你?!”
跟千岩军的反应神似,钓鱼佬见祝觉这丘丘人居然说起人话,猛地瞪大眼睛,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但钓鱼佬还是有点见识的,他猜到了什么,露出苦笑,说道:“莫非是哪位仙家动了凡心?还请现出原形吧。”
言辞之间,是把祝觉误认成游戏人间的仙人。
但真正的仙人,可不会变成丘丘人的样子,在人群中制造恐慌。
所以钓鱼佬还不是很肯定,握鱼竿的手依旧死死攥紧。
“嘿,你这人,我就是个丘丘人,蒙德达达乌帕城,听说过吗?我就是那儿的酋长。”
祝觉摸出个钱袋子,里面的摩拉碰撞,发出清脆叮叮当响,“瞧见没?我有钱,是来住店照顾你家生意的,不是来砸场子的,你滴,明白?”
啊?
钓鱼佬嘴角抽搐。
原谅他想象力薄弱,见识呢也不多,这丘丘人来花钱住店,那还真是刘姥姥初试云雨情——头一回啊。
钓鱼佬心情复杂地给祝觉让开条路,看着丘丘人和一名女子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女子身上,有青色的鹤羽飘落。
“原来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
钓鱼佬认出了什么,自嘲一笑,觉得老板掌柜他们的安全不用担心,便大踏步向下,钓鱼去了。
而祝觉没了阻拦,也走到客栈老板的面前,见那金发的外国人老板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当即拿出钱袋,将几枚金色的摩拉摆在柜台,面值均有一万。
“老板娘,我跟这位闲云女士要住店,麻烦开俩单人房,不知这些钱够不够?”
祝觉这丘丘人的体型确实吓人,但他没有带面具,一张帅气英俊的脸还是让人很有亲切感的,而且……财帛动人心嘛,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
再说了,望舒客栈楼下就有千岩军把守,既然这个丘丘人被放了过来,或许是达达乌帕城的那些通人性的丘丘人。
客栈里消息最是灵通,菲尔戈黛特老板美目一转,便将事情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虽然还是有点害怕,却已经露出张营业性的微笑,说道:“好的两位客人,请在这里登记一下。”
祝觉在花名册上写下“祝觉”,真君在花名册上留笔“闲云”。
见状,菲尔戈黛特也是彻底松了口气,看来这丘丘人真的愿意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则,甚至还会用提瓦特文字书写自己的名字。
菲尔戈黛特轻松地笑了:“祝觉吗?原来丘丘人也会起璃月人的名字。”
“这倒不是,整个部落里只有我的名字比较像璃月人而已。”祝觉解释一句,随后又补充道,“老板娘,我们还没吃晚饭,麻烦一会送饭菜到我们房间来。”
“是老板,不是老板娘。”菲尔戈黛特像是有某种执念般强调着,一边拿出菜单递给祝觉,“你看看想吃什么菜,都可以点,如果菜单上没有,我帮你问问厨子会不会做。”
“嗯,老板…我要这个虾球、烧鸡、黑背鲈鱼……”祝觉把肉菜划拉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忽然想起来什么,有点尴尬地把菜单递给真君,“闲云,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了。”
在丘丘人部落里野惯了,怎么与人相处,祝觉都忘了个七七八八。
应该让长辈先点菜才对……祝觉暗自懊恼,担心真君那里的印象分又被扣了。
闲云倒也不恼,在她眼里祝觉就是山野精怪,会说人话行人事已经很有慧根,只需要考验心性便是。
至于俗规俗矩,待他变身入世之后,自然会学会的。
想到这,闲云又想起她的另一个徒弟。
说起来,申鹤也是时候入世修心了,如果祝觉能够通过这次考验,不如让他们一同前往市井,一方面彼此有个照应,另一方面,申鹤也能替她时刻监督祝觉的举动。
闲云这般思索,但在别人眼里,就是她拿着菜单迟迟拿不下决定。
见此情形,菲尔戈黛特老板主动推荐:“闲云女士,要不试试这道杏仁豆腐?这是望舒客栈的招牌甜点,走过路过不容错过。”
听到老板的声音,闲云回过神,平静地点头,露出微笑:“好,那就要两份杏仁豆腐吧。”
“这个……”菲尔戈黛特老板露出为难的神色,“因为这道菜供不应求,所以每人每天只能点一份。”
祝觉插嘴道:“这有何难,我也点一份便是了,做好了且给这位女士送去。”
“也行。”菲尔戈黛特在一个小本本上记下了,“还需要别的吗?”
“足够了。”
“好嘞,二位稍等,这是你们房间的钥匙,还请拿好~”
……言笑做菜中……
祝觉和闲云各自找到自己的房间,等了半个时辰,望舒客栈的厨子才把菜做好,给他们送了过来。
祝觉已经饿得跟饿鬼投胎一样了,不过知道这客栈其实只有一个厨子,也没有抱怨,拿到菜便开始大快朵颐。
而闲云这边,虽然仙人也好口腹之欲,不过餐风饮露也不是不行,她拿到两碗杏仁豆腐没急着动勺子,而是端着碗上到望舒客栈的最顶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