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见祝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留云借风真君沉吟片刻。
“也罢,姑且先将你收作记名弟子,传你一道变身之法。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不能修补天之痕,或行那欺男霸女,欺压良善之事,莫怪我将你逐出山门。”
记名弟子,也就是挂个名,还不算正式拜师。
法不可轻传,留云借风真君的两个弟子都跟仙神魔头扯上关系,又是自小培养,知根知底,自然不需要考验。
但这丘丘人半路出家,难知心性,传个变身之法倒是无甚影响,可若是要正式收徒,要考虑的事就有许多了。
“多谢师父!”祝觉立刻行下大礼,改口说道。
“免礼。”留云借风真君轻轻扇动翅膀,便有一股清风托住祝觉的膝盖,“你我尚不是师徒关系,不必行此大礼,还有,我还不是你的师父,当称我为真君。”
“多谢真君!”
感到留云借风真君有些不悦,祝觉只好站直身体抱拳,重新改口。
“既然此间事了,吾等先行告退。”
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道个别后便踏云而去,至于留云借风真君,却是慢悠悠地走在前头,“跟上吧。”
祝觉不解,“真君,这是要去哪里?”
他特别想学仙术,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学,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璃月人嘛,做事总会含蓄一些,直来直去反倒容易招仙家不喜。
“去奥藏山,我的道场。”
留云借风真君迈着不紧不慢的鹤步走在官道上,祝觉一步就能顶她四五步,不得不走走停停。
祝觉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不飞过去呢?是不能吗?
但他还是没有问,调整情绪,亦步亦趋地跟在真君后面,就当是散步了。
早听说璃月仙人会为意外闯入道场的凡人布置诸多考验,通过者获得一番仙缘,通不过者便被驱逐出山。
求取仙缘者尚且如此,这拜师学艺的考验又岂会少了。
如此走了几个小时,才来到荻花洲,眼见太阳都快下山,祝觉也是口干舌燥,饥渴难耐。
“桀桀桀桀!又一个送上门的!”
随着一阵怪笑,路边的林子后面,钻出来一伙脸上蒙着抹布的盗宝团。
盗宝团是个庞大松散的组织,业务包括且不限于抢劫、偷窃、绑票、劫船、造假、偷挖矿山、贩卖私盐。
有罪大恶极的恶人,也有单纯为了混口饭吃的老实人。
像陈娇花和李铁牛这伙盗宝团,以前就是偷挖宝石造珠宝的,结果还没直接卖原料赚得多,亏到快饿死了才跑到蒙德去接悬赏。
铁牛盗宝团的那伙人呢,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本质上还是一伙干坏事都赚不到钱的老实人,祝觉才愿意接纳并且改造他们。
但这些拦路抢劫的盗宝团,已经是强盗、土匪了,谁知伤了多少人的性命?必须要出重拳。
哪知祝觉才站直身体,那伙盗宝团直接扭头就跑。
“呱!是暴徒丘丘人,快退!”
“到底是谁发的信号,不长眼睛吗?”
祝觉冷哼一声,以丘语念诵一声:“草啊,束缚来者!”
茂密的荆棘丛破土而出,圈住一整块圆形的地面,半径约有三十米,将十几个盗宝团成员尽数囊括在内。
“什么?”
盗宝团的人吓了一大跳,他们哪里见过会施法的大块头丘丘人,一点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绕着荆棘丛跑了起来,只想找到个缝钻出去。
本想用藤蔓直接绞杀这些盗匪,祝觉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留云借风真君的注视,心中顿时一惊。
他又不会读心术,哪能从眼神里看出一只鹤的心思。冷读术,那也是针对人才有用的啊,鹤连表情都没有,真就只能靠猜。
是杀死盗匪惩恶扬善,还是把他们捆起来等人送去报官?
祝觉略一思索,心里有了答案。
既然仙人都愿意给他这个丘丘人证明自己的机会,那自己又为何不能给盗宝团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祝觉打了个响指,藤蔓像灵活的蛇那样从脚部开始缠上盗匪的身子,最后把十几个盗宝团包成绿色的粽子,便解除了荆棘丛。
祝觉把那些粽子放在路边,只等好心人路过,把他们送去大牢,随后看向留云借风真君,问道:
“真君,我们继续上路?”
但真君并没有动身的意思,反而看着那些被扔到路边的强盗,用颇具英气的嗓音道:
“祝觉,你为何不将他们带走,送去璃月官府?”
“啊?”祝觉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帅脸,“我?可是真君,我是丘丘人啊,比起盗宝团,千岩军对我意见更大吧?”
留云借风真君歪了歪头:“你可曾想过,若是路过了个好心的人,在不知盗宝团身份的情况下为他们松绑,那盗宝团可懂得感恩?好心人若是被抢劫,甚至引来杀身之祸,你又当如何自处?”
“这……”
说真的,祝觉没有考虑那么多,在他看来,做好事就是为了让自己心情愉悦,最关键的其实还是自己。
至于后续会怎样……嗯,他又没有千里眼,哪能看到那么多的事。
但真君都这么说了,祝觉只好受点累,把十几个盗宝团给拎在了手里。
因为他们就跟粽子似的连在一起,拎起来倒也方便,虽然有点沉,但对祝觉来说还可以接受。
他现在的肉体,可比丘丘人中的王者LAwA还要强大啊。
就是肚子饿了,还要用力,很虚弱。
荻花洲过后,就来到璃月有名的望舒客栈,祝觉看向客栈的顶层,他知道降魔大圣就住在那里,只是看不到在不在。
说起来,魈有隐去身形的术法,却是不曾见他作为自机角色的时候用过。
还没到望舒客栈的地界,各自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千岩军挡在祝觉的必经之路上,如临大敌。
他们握着白缨枪的手都在发抖,却不曾退后过一步,目光始终死死盯着祝觉。
“你怎么还在这,快去叫援军过来!”
“我不去,你去。”
“你…谁留下来谁死啊!”
“那就一起赴死!”
两个千岩军简单交谈几句,随后不约而同地握紧枪杆,不退反进,竟用发抖的双腿冲锋,朝祝觉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