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嫂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柳星沅的?”
“你哥说你姑娘家面皮薄,便替你做主了,难道你不喜欢柳星沅?”
裴初予急的根本站不住,她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才问道:“嫂子,我哥可是将我的生辰八字送过去了?”
“这个倒没有,他只是口头上答应了,毕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们不可能不与你商量便定。”
听到还没有交换庚帖,裴初予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嫂子,我谁也不嫁!就陪着你!”
“说什么傻话,不嫁人难道要在家当老姑娘不成?初予,你跟嫂子说实话,到底是真的不喜欢柳星沅,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若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出来,嫂子和你哥定会给你做主。”
“嫂子,我问你,我哥是不是这几日都住在幽香苑?若说以前,我觉得你跟我哥的感情便是这世间最好的,也曾对爱情有过憧憬,可你看现在、、、、”
她长叹一声,又接着说道:“如果爱情是这种样子,我宁愿自己孤独终老,也不愿困在这后宅之中,每日蹉跎岁月。”
听她竟如此说,顾娇娇感觉有些误会必须要跟这小丫头说说才行。
“初予,其实你哥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他并非、、、”
“娇娇!”
她话还没说完,裴铮便推门而入,他下巴上已冒出一层青须,人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眼中却异常明亮。
“哥,你回来了,那我先回去了!”
裴初予淡淡的,丝毫不掩饰对她哥的不满。
裴铮点头,目送着她离开后,才走过来将顾娇娇搂进怀里,他搂的很紧,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
“想我没有?”
他的声音极淡极轻,似是呢喃,但又带了几分沙哑。
“怎么了?在幽香苑受委屈了?”
“没有!就是想你!”
“傻瓜,我又没走,这不是在这呢么!”
他又抱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媳妇,叶画彤小产已过了七日,身体已无碍,她明日要进宫谢恩,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明日我想和皇上提离京带家眷之事。”
“现在就要说么?会不会太早了点?”
“确实早些,但我想皇上未必会马上答应,所以得给我们留出一些时间才行。”
顾娇娇想了想,觉得裴铮说的有道理,元平帝多疑,如今日渐年迈,性子便越发捉摸不透,书中说他是五十七岁时退的位,将皇位传给皇长子李衍,也就是现在的靖王,靖王在位三年,便驾鹤西游,又将皇位传给了李宸风。
今年便是元平五十七年,可李宸风已经死了,书中的那个天选之子已不在,也不知这皇位最终会落到谁家。
她猜齐王一直不与裴铮相认,这才是重中之重,若有朝一日,他能成,不可能不认回自己的血脉,若败,裴铮也能置身事外,齐王府的血脉也能得以延续。
顾娇娇帮他脱了外衣,又亲自打水让他净了面,这才问:“今夜还去幽香苑么?”
“不用去了,已经够了,但媳妇,今夜我也不能留在你这,我先回凌烟阁住上一晚,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到时候我们便能日日不分开。”
“嗯,我懂的!那你就别呆的太久了,免得惹人生疑。”
“好!”
裴铮将那已脱下的外衫穿好,又看了顾娇娇好几眼,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
他是真想抱着媳妇好好亲上一亲,可又怕自己控制不住。
再忍忍,最多半个月!
第二日裴铮早早就起来了,小五伺候他净了面刮了须,又将他官服找出为他穿上,便随着他走到了大门外。
门外早就停着一辆马车。
看了那马车一眼,裴铮面沉如水,但还是掀了帘子坐了进去。
“夫君!”
叶画彤早就等在了马车里,她今日穿了一身宫装,妆容得体,眉心处还画着淡淡的梅花,衬得她越发美艳几分。
她孩子已经没了,那就再没有攀上那人的筹码,但因裴铮之前已在宫中认下了那个孩子,所以她现在倒也没了他能拿捏自己的东西,所以叶画彤心思便发生了变化。
以前为了那个孩子能顺利出生,她可以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却是不能了,她知道她以后若想还有青云之路,只能抓住眼前男人才行。
裴铮懒得理她,他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叶画彤自讨个没趣,心中便隐有怨气,但她也不好发作,便只能一直忍着。
到了宫门,她就被皇后的人接了去,而裴铮则去了乾清宫。
皇后一见叶画彤便将她搂进怀里,心肝宝贝的叫着:“彤儿过来,快让姑祖母看看,怎么好端端竟遭了这样的罪。”
叶画彤一听皇后的话,刚才那阵委屈便全涌了出来。
“姑祖母,呜呜,您可要给彤儿做主啊,将军他见我没了孩子,昨夜便搬离了幽香苑,怕是已和彤儿生了嫌隙。”
她不能说裴铮一直没碰过她,要不她那孩子哪来的,但她可以借着皇后的势压一压他,让他还宿在幽香苑,那样她便有法子让他与自己亲近。
见她竟委屈成这样,纯元皇后不悦的问:“彤儿,他待你这般不好为何不同姑祖母说,小段子,去,等镇北将军前面的事忙完,让他来我这一趟。”
“是,娘娘!”
养心殿中,裴铮正跪地说道:“皇上,臣不日便要赶赴北疆,此一去保家卫国,自是臣心中所愿,但臣这一去怕归来无期,皇上知道臣乃新婚不久,心中实在舍不下彤儿,还请陛下开恩,允臣此去能带她一同前往。”
戍边将军如果愿意,是可以带去几个家眷去的,所以裴铮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并无过分之处。
但自古祖宗规矩,家眷可带,嫡子发妻必不能带,他竟然想带叶画彤走,简直痴人说梦。
果然元平帝听了他的话,面上有些许的不高兴。
但他也没立即说出斥责的话,而是抬眼看向了黄培。
黄培立即会意,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大将军到底年轻,想要和夫人长久呆在一处,这些皇上都能理解,可北疆贫苦,大将军为国为民,己身已受了那寒地之苦,皇上又怎能忍心让您的家眷也跟着受这样的罪,若真那样做了,这天下之人岂不都要说圣上不体恤良臣!”
“若将军觉得寒地孤寂,倒是可以带上几房美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裴铮要的就是这句话,鬼才想带叶画彤走,但演戏必须要演全套,故而他面露痛苦之色,叩头说道:“是臣想的不周全了,还请皇上责罚,既如此,那臣自去北疆就好。”
北疆之地,乃大夏要塞,匈奴虽已退至乌苏里河以北,但这半年都在将养生息蠢蠢欲动,所以如今镇北将军非常重要,元平帝自不能全拂了他的面子。
不好听的话黄培已替他说完了,接下来中听的自是要他亲自说。
帝王之道,要恩威并施,缺一不可。
于是他咳嗽一声,这才朗声说道:“朕记得爱卿家中还有一正妻,也是非常出色的女子,不如此次就让她陪着你去北疆,爱卿觉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