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转眼就到了腊月初八。
因马上就要过年,所以按照旧历,皇上每年在这一日都会宴请群臣,今年也不例外。
这场宫宴是可以带家眷的,各位大臣不仅可以带上自己的夫人,适龄的公子和小姐也都可以带上,所以格外热闹。
今日宴会是要闹上一整日的,午膳和晚膳都在宫里吃,规定在辰时初(早七点)便要入场,所以顾娇娇卯时(早五点)便起来打扮了。
她仍不习惯丫鬟贴身伺候,所以所有的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今日她穿了件素白色的长锦衣,上面用深棕色的丝线绣出了奇巧的枝干,又用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衬得她高洁淡雅,越发迷人。
“好看么?”她转了个圈,给坐在那里的裴铮看。
“好看!”男子的声音还有些哑,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餍足,显然昨夜并没有喂饱。
顾娇娇走到他身边,拉起他问道:“今日你要穿什么?”
“随你!”
这意思就是让她选,顾娇娇上下打量裴铮一下,发现这男人身材还真是好,肩宽腰窄大长腿,就这身材,估计披个麻袋也好看。
她欣赏了会,这才去给他找衣服。
因她今日穿的主色调是白色,所以她便给裴铮找了件玄色的衣袍,那衣服并没有太多点缀,只在领口处绣了精致的花纹,但穿在他身上却一点不显朴素,反而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低调奢华。
啧啧!看来老天也是偏心的!
这里刚收拾妥当,裴初予便跑来了。
她今日穿了件粉色的留仙裙,朱唇皓齿,流光溢彩,脸上只画着淡淡的妆容,却衬得她眉清目秀,出尘脱俗,宛如一朵刚出水的白莲。
“初予穿这身衣服果然好看!”
“谢谢嫂子夸我,我这不想着今日要进宫,总不能给你和我哥丢脸不是?”
“就你这小模样,走到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嫂子可听说,今日会去不少名门公子,我们初予也是大姑娘了,要是有看上眼的,告诉嫂子一声,嫂子帮你把把关。”
裴初予到底是小姑娘,被顾娇娇这么一调侃,脸刷的就红了。
“哥,你也不管管我嫂子,你看她竟说些疯话。”
裴铮只是笑,并不掺和他们姑嫂间的互动。
三人一起吃过早饭,便乘车往宫门方向去,这一路倒是格外热闹,好像半个京城的马车都出动了,呜呜泱泱都往一处去,惹得不少百姓驻足观望。
顾娇娇把车帘掀起一角,看着眼前热闹繁华景象,她由衷说道:“哇!好热闹啊!”
裴初予和顾娇娇坐在一面,这时也凑过来看:“嫂子,你看那辆马车,是不是裴元哥哥的?”
“是,这满京都除了他的马车长这样,怕真找不出第二辆。”
因隔的远,他们并未打招呼,这时又有一辆马车从后面挤了过来,偏前方路窄,两辆车便一起堵在了这里。
前面传来小五的声音:“老大,一辆马车跟咱们顶上了!”
还没等裴铮说话,就听旁边驾车的小厮说:“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退回去把路让开,没看见我家大人要从这过么?”
小五也不退让:“先来后到懂不懂?你看这车身,我们都已过了大半了,你才赶过来,要退也是你们退,况且你们的车就卡在我们车后面,想退我也退不过去啊!”
旁边那赶车人没在说话,而是将身子靠后,附耳在车帘处听了一会,便主动向后退去。
待离的远了,顾娇娇才对裴铮说:“是段府的马车,我看见车身上的标志了。”
“嗯!无妨!”
要说这段御史确实有两下子,段显丰犯了那么大个事,竟都没被问斩,单凭这一点,这段御史就绝不容小觑。
前方不远便是宫门了,所有人在这里便被要求下马车步行,裴元站在马车车辕上,老远就冲他们喊:“哥,嫂子,初予妹妹,这里!”
他穿了身大红色的衣袍,样式和做工都没的挑,就是格外惹眼,不过这也恰恰趁了他的性子。
“裴元哥,刚才路上我们看见你了!”
“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你们。”
“你在我们前面,离的远,你没看见我们正常。”
这时他们身边陆续有人经过,有认识裴铮的,便主动上前与他打招呼,也有和裴元攀关系的,裴元现在虽只在军中领个闲职,但他靠山硬啊!这些官员不看僧面看佛面,哪个也不敢怠慢他。
许多人没见过顾娇娇和裴初予,男子不好往人家女眷脸上看,但他们的女眷就一直盯着她们看,没办法,谁让她们长得实在太惹眼,难免会遭人嫉妒。
季昭婉身边围了一大群莺莺燕燕,她有京都第一美人称号,父亲官拜正二品大员,长姐是当今皇上的妃子,巴结她的人自然就多。
此时这一干贵女的眼睛都在裴铮和裴元身上打转,实在是他们二人长得太过出众,她们想不看眼睛都不让。
“快看,那位就是镇北将军吧?”
“应该是!这长得也太帅了吧!”
“是啊!是啊!都可以和京都第一美男齐王世子媲美了!”
“我看比齐王世子帅多了,你看他多男人,我好喜欢啊!”
“喜欢也没用,我听说人家早就有夫人了!”
“我也听说了,不过他那夫人不过是个乡野村妇,怎能配得上镇北将军,怕早晚都会成弃妇。”
“那到那时我要嫁给他!”
“我也嫁!”
“你们抢什么,他是本小姐的!”
这么多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差点没抢起来,季昭婉看了她们一眼,很是不屑:“难道你们就没看见他们后面跟着的女子?”
经她一提醒,这些贵女才把眼睛往别的地方挪了挪,可这一看不得了,惊得她们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镇北将军身后跟着的女子都是谁啊?都长得好美啊!”
“是啊!尤其是那个穿白衣裙的,这世间怎么会有长得如此好看的人?”
“那女子该不会是他夫人吧?”
“怎么可能?你看她那气质哪里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我猜一定是他妹妹。”
季昭婉也正盯着他们那处,她眼里满是嫉妒的怒火,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拧出水了。
原本这样的宴会,她都是最出彩的,哪个青年才俊的眼睛不是在她这里流连,但现在她看的真切,那些公子们虽不敢直接去看,但眼神都会似有若无的飘向那边,简直不要太明显。
哼!管她们是谁,今儿这梁子算是结上了,一会她非让她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