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与浣碧听到是果郡王的东西,心中皆是一怔。
她们也没想到果郡王会让宜修送来,简直是荒唐。
浣碧下意识看向甄嬛,想着掩饰一二。
却见自家小主一脸呆滞,神游天外。
甄嬛听到允礼的关心,心中满是酸楚。
孩子没了,她心里对允礼更是愧疚不已,总觉得是自己没有护好他们。
如今得知他心里始终牵挂自己,与皇上的不闻不问相比,她更是难受,后悔当初没能和他一起离开。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果郡王。”
甄嬛回过神,看着宜修,脸上露出一丝苍白的笑。
看着她这副模样,宜修只觉得索然无味。
犹记得她当上太后,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与今时今日的样子差远了。
宜修将东西交给甄嬛,嘱咐她好生养着,这才离开永寿宫。
转道又去了趟体和殿,看望沈眉庄。
比起永寿宫的冷清,沈眉庄这里倒是多了几丝人气。
宜修进来的时候,安陵容和敬妃都在。
几人坐在屋里,正说着什么,见到宜修来了,忙起身行礼。
瞧着沈眉庄挣扎着要起身,宜修上前抬手将她按住。
“不用,你身子不适,好好躺着。”
见皇后来了,敬妃抱着温宜将床榻边的位置让给她。
宜修看着温宜在敬妃怀里的样子,脸上露出笑意。
“都起来吧。”
“本宫也是顺道过来看看。”
“你觉得怎么样?”
宜修一脸关切的看向沈眉庄问道。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就是不知道永寿宫那边...”
自从那晚,沈眉庄在永寿宫受了惊吓动了胎气,整个人昏过去。
再次醒来就到了第二天,敬妃将事情来龙去脉都与她说了一遍。
沈眉庄庆幸甄嬛死里逃生的同时,对夭折的阿哥,感到十分惋惜。
这两日她都躺在体和殿,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
唯有方才安陵容与敬妃来看她,才说起宫里的流言蜚语。
“你们放心,菀妃已经醒过来了。”
“本宫也已经让人去禀报皇上,有太医伺候着,不会出什么事。”
“倒是你,那晚可把我们大家给吓坏了。”
“今早本宫向太后请安时,太后还特意问起你的情况,如今没事就好。”
宜修这话一出,三人皆看了一眼,皆松了口气。
女子生产本就不易,也算是死里逃生。
沈眉庄靠在软枕上,眉眼带着柔静。
“让太后忧心了。”
几人坐在一处说说话,对于这些日子,宫里的流言蜚语,她们都听了不少,也不知皇后会如何做。
不过宜修并不打算与她们说,只是寻常关心几句。
临了走的时候,宜修特意朝敬妃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把敬妃吓的不轻。
之前崔槿汐与苏培盛的事情,虽然不是她带头戳破的。
可柔则带着她们上门,自己也算是帮凶。
所以她认为宜修方才看自己那一眼,就是想要找她算账。
......
宜修也没想到她来的这般快,原以为她还会再思索纠结。
自己刚出体和殿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敬妃的喊声。
“皇后娘娘留步!”
宜修回头一看,就见她牵着温宜的手,一脸为难的走到自己面前。
“敬妃还有何事?”
“臣妾闲来无事,不知可否去娘娘的景仁宫坐坐,讨杯茶水喝?”
敬妃眼中带着无奈与哀求。
见她有话要对自己说,宜修淡淡一笑。
“好啊!”
两人便一路朝着景仁宫而去,路上敬妃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又一脸为难的咽了回去。
一回到景仁宫,乌兰珠就跑了过来,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额娘去哪儿了?”
宜修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注意到敬妃,乌兰珠忙放手,一脸娇憨的喊道。
“敬娘娘安!”
敬妃脸上挤出笑。
“公主安好!”
“乌兰珠,额娘与敬娘娘有话要说,你先带温宜去玩儿,别走远了。”
宜修抚摸着她的头顶,乌兰珠闻言,眨巴着大眼睛,随即开心一笑。
温宜对于乌兰珠并没有害怕,两只小手牵在一起,很快就被嬷嬷带到一旁。
见孩子被带走,敬妃眼中带着害怕。
“走吧!”
宜修说着,独自走在前面。
看着温宜脸上的笑,敬妃心中犹豫片刻,终是暗暗咬牙跟了上去。
屋里,两人刚坐下,身边伺候的人都心照不宣的走了出去。
剪秋还十分贴心的关上房门。
没了外人,宜修笑着看向敬妃,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今日难得有空,咱们姐妹也好好说说话吧。”
听到宜修的话,敬妃双眼躲闪,不敢抬头看着她。
“这些日子,后宫发生了这么多事,皇后娘娘应付琐事,只恨不能分身,嫔妾哪里敢来打扰呢!”
敬妃的心虚落在宜修眼中,不免有些可叹。
在整个宫里,除了甚少出门的端妃,唯有敬妃向来独善其身。
没想到她竟会帮着柔则,推了自己一把。
“敬妃如今都开始说违心话,看来是真要生分了。”
宜修转身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
相比于宜修的镇定自若,敬妃显得格外紧张。
“纵然皇后娘娘客气,到底是尊卑有别。”
“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嫔妾应该守规矩才是。”
闻言,宜修手上一顿,转而看向她。
“其实论起资历品德来,本宫觉得你也不差。”
这话太过突然,敬妃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她还以为今日过来,宜修会兴师问罪,没想到宜修却只字不提那日的事情。
“皇上时常夸赞娘娘,宽以待人,温婉贤淑。”
“这些年皇上对娘娘是尊敬有加啊!让我们这些人好生羡慕。”
到底宜修占了正室的名分,她们这些人无论做什么,也比不过她去。
宜修却是明白,自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装出来的假象罢了。
“这人年轻的时候,谁不是容色倾城。”
“可是这容颜难以永驻,弹指间衰败。”
“不过是眼睁睁看着君恩如流水,匆匆不回头而已。”
听到这话,敬妃深有体会。
好歹这些人,还有过花期,唯有自己,皇上从来没正眼看过她。
“娘娘说的是。”
“这后宫中的女人过得好,过得不好,都是如此一生罢了。”
“好在娘娘与我们不同,皇上心里是有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