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茶几这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红茶清香,飘荡在空气当中,茶几上倒上的两杯茶水,不停冒出肉眼可见的白烟缓慢升起,最后消失不见。
原来一顿饭下来之后,姜世涛叫上陈天到大厅坐下,悠哉悠哉的泡上一壶茶,想着一边品茶,一边与陈天聊一些事情。
知道他们有正经事要谈,姜仙柔,何秀丽很识趣的回避,各自回到房间当中去,以免妨碍两人。
她们很少见到姜世涛这么认真,找陈天谈话那样子,认真得有些公事公办的味儿。
姜仙柔回到房间之后,一直坐在电脑前,做基金会的计划书,但是一个字都未敲出来,心思早就飞到陈天,姜世涛这边来。
她很想知道,老爸找陈天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谈,还搞得那么认真。
岳父住下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认真的样子,陈天在心里猜测,卧槽,不会是姜家入不敷出,要找老子救济吧?
还是说,岳父这个逼,受不了岳母经常压迫他,想向老子取经,怎么拨乱反正?
越看岳父愁容满脸又认真的样子,怕是两样都有了。陈天自认为事情就是那样的点头。
这姜家好歹是京城八大家族之一,真穷成这样子吗,不应该吧?
陈天懒得去想那些弯弯绕绕,眯着眼睛,右手食指拇指,冲姜世涛来回捏,“爸,烦恼什么呀,是不是不好意思开口,问老子借钱救助姜家的财政?”
“咱们一家人,有什么直说就是了,用得着这么一本正经的吗?到时候借多少,按照银行利率算就是了呗。”
陈天就像是高利贷放贷似的,一脸欠抽摊着手,问姜世涛要多少。
看着陈天一副典型的市井混混放贷的样子,姜世涛差点没气吐血,他什么时候说过姜家缺钱了?
就算缺钱,用得着问你借吗,反正都是一样的利率,跟银行借,不比找你借容易?
呸呸呸,被你这小子给带歪了。
姜世涛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甩出脑袋,没好气的骂上一声滚。
既然不是借钱,那就是没事了,陈天哦了一声,沙发起身,屁颠屁颠走向房间。
看着他真走的样子,姜世涛揉了揉眉心,冲陈天背影咬着牙说道:“我说滚,你真滚啊。”
“滚回来坐下。”姜世涛气得不轻,指向对面,陈天坐过的沙发。
回来坐下,陈天拉长着脸吐槽,“又是你叫的滚,我当然滚啊。”
你又没说,没让我真滚,我当然当真了啊!
你要说,我让你滚,是说着玩,不是让你真的滚,我不就不滚了吗?
陈天挤眉弄眼的不爽样子,完全不遮不掩,看得姜世涛想打人。
如果不是在心里不停催眠自己,我不气,我不气,他早就冲上去掐住陈天的脖子,把人摁在地上一顿锤。
“我有正经事跟你说。”喝上一口茶,姜世涛发现陈天摆出一副,我又没捂着你嘴巴,不让你说的气人样子,牙痛似的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
“家里老太爷告诉我,姜世泽的儿子,与一个外国女人搅和在一起,要对姜家,对你不怀好意。”
还以为是什么事,就这?啧了一声,陈天翘起二郎腿,拿过不怎热的茶,低头抿上一口,随后眼皮往上一抬,凌厉的目光,直射姜世涛,“所以,老太爷是打算,叫我手下留情,留他一条狗命?”
这凌厉如刀的眼神,姜世涛看着都感到有些压力。
叫他手下留情,留这位小舅子一条狗命而已,姜老头子开口不就得了,用得着姜老太爷出面吗?
还是说,姜老头子觉得,自己牙力不够,怕说不动自己,所以请老太爷发话?
陈天这么想着,姜世涛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反驳他,“想什么呢你,谁让你留下他狗命了?老太爷是下命令,叫你给他一个痛快,以免他跟那些狗东西,在国内到处作恶。”
喝上一口茶的陈天,直接把喝进去的茶全喷双腿上。
谁叫他翘着二郎腿,还低头喝茶?
听完姜世涛这么劲爆的话,把茶喷裤子上不说,还差点没把自己呛个半死。
咳咳咳!
被茶水呛出眼泪,双眼全是血丝的陈天,咳嗽了好一会,才缓和过来。
活该他咳嗽得这么惨,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以为老太爷是要饶一命小舅子,到头来,是要下杀手,送其一程。
咳嗽完,拿纸巾抹了把嘴角的茶水,陈天心中腹诽,反正等会就洗澡了,裤子等会再换也不迟。
然后他眯起眼睛,小舅子好歹是姜世泽儿子,也是老太爷曾孙儿,这么想都不想,就要求自己杀了,这老爷子怕不是老太爷捡回来养的吧?
“你没事吧?”陈天摆了摆手,姜世涛见其没事,才松上一口气。
其实也难怪陈天震惊得这么夸张,自己在听到老太爷交代那会,还不是吓得,从沙发滑到地上去?
所以他非常理解,陈天为何会喝着茶突然就呛到了。
“爸,小舅子好歹是老太爷的...”
姜世涛知道陈天要说什么,摆手打断,并耐心的解释起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姜世泽不是老爷子的种,是他母亲嫁给老爷子后,与以前的老相好苟且的种。”
姜世泽母亲知道儿子死后,去质问老爷子,说出了这么一个秘密。
之前姜世涛也觉得离谱,姜世泽是别人的种,老爷子怎可能那么久才知道,怎可能任由姜世泽在姜家活了四十多年?
老爷子是觉得,这绿色的帽子,戴得不牢靠吗?
“卧槽,老爷子也是的,人家有喜欢的人,棒打鸳鸯不算,还抢人家女人,难怪人家送他一个免费儿子。”
陈天真的有被惊到了,你不能仗着有权有势,去抢人家女人,逼迫人家嫁给你吧,他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老爷子是那种人。
陈天审视起了眼前的姜世涛,他母亲不会也是老爷子抢回来的别人女人,所生的吧?
看出陈天这个狗东西,在想什么,姜世涛有种冲动,想抄起茶壶,砸他狗脑袋上。
他脸黑的解释,“仙柔奶奶,也就是我妈,是老爷子当年部队退下来,下乡到基层当干部时认识,并结的婚。”
“当年农村医疗条件不好,生下我不久,我妈他...”
说到后面,姜世涛哽咽说不下去,他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当年母亲在地上干活,不是因为突然早产,实在来不及送去县城的医院,也不至于生下他就大出血走了。
听老太爷说起,知道老爷子瞒着他跟一个农村姑娘扯了证,还生了一个孩子这事。
原本生气的老太爷夫妻,笑得见牙不见眼,还乐呵呵的等儿子下乡回来,办一个婚礼,把人家姑娘八人大桥娶进姜家的门。
真等老爷子带着一岁的儿子回到姜家那会,老太爷夫妻问老太爷儿媳妇在哪,怎么没见着人。
老太夫人更是欢天喜地的等着要给儿媳妇传家手镯。
谁知道老爷子拍了拍被左手抱在心脏位置的骨灰盅,哭着说他妻子在这!
最后老太爷夫妇,只好将准备的婚礼,变成送别儿媳妇的丧礼,下葬时,还把准备要给儿媳妇的手镯,放了进去陪葬。
要其知道,她这辈子都是姜家的儿媳妇!
“爸,不好意思。”道歉过后,陈天知道老爷子第一任老婆去世这事,就明白过来,老爷子后来娶的老婆,大概是所谓的利益联姻。
女方是被其家族逼迫,嫁给的老爷子,所以就去找老相好,报复老爷子。
“没事,都过去了。”姜世涛深呼吸口气,将对母亲的思念,还有难过都藏回心底,他对陈天摆手,“接下来,姜世泽的儿子,就交给你处理了。”
他们聊到现在,已经九点,这时外面有着一辆银色的二手奇瑞,在得到别墅区门卫放行后,开到外面停车位停下。
车上下来的中年男人,走到门前,深呼口气,伸手按下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