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简直荒唐!”
汪老被气得将茶几拍得“砰砰”响,满脸怒容,非常不满地吼道:
“父亲去给儿子奔丧都拦着不让,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当真是闻所未闻。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上头哪个人这么混蛋,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唉……”花白老人长叹了一声,无力道:“是陆家的那个人。”
“陆家?”汪老怔了怔,不确定的问道:“你说的是陆明建那小子?”
“嗯,是他。”
汪老大为震惊,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不可能!益忠,你是不是弄错了?陆明建怎会拦你?”
“凯哥,当时我跟你一样也不信,可当我看到他的秘书出现时,我不得不信。
他的秘书传话说,看在汪家的情分上,不想我去送死,让我呆在京里,哪都别去,他会安排人把小宇的遗体送回京。
凯哥,你说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说羊城是龙潭虎穴,我去不得?”
“陈吕集团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让陆明建如此忌惮?是他个人还是他们那几个人的意思?不行,我得亲自问问他。”
汪老眉头紧皱,踱着步子,沉吟了好一会,突然大喊一声:“小李,电话。”
小李匆忙跑了过来:“汪老,您要叫哪里?”
“给陆明建去电。”
“好。”
小李嘴上答应着,拿出特制手机一边拨打一边汇报:
“汪老,去羊城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可随时出发。另外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旭少,可始终没人接听。”
“连我的电话也敢不接?混账东西,我看他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真是岂有此理!”汪老气得胸口闷闷作痛。
花白老人见状,赶忙轻抚着汪老的胸口,安慰道:“凯哥,您悠着点,别气坏身子了。也许是阿旭有什么事在忙,没听到,等他忙完,肯定会给您回电的。”
“哼,他有什么正事忙,无非就是泡在温柔乡里。我看他迟早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废物。”
“汪老,电话接通了。”小李把电话递了过来。
花白老人本想着再安慰几句的,这时也不再说话了,眼巴巴的望着汪老。
汪老接过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的那头就传来了沉重的声音:
“汪叔,我知道您要问什么,您先听我说。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意思,还是我们七人一致的决定。
想必您老有太多的不解,但在电话里一时半会的也很难解释得清。
这样吧,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后,就立即到您府上向您亲自汇报个中原由。
您老也别奔波劳累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吧,保重身体要紧。
汪叔,您老……节哀。”
汪老原本还想斥责对方一顿的,但没想到对方一开始就先发制人,尤其是听到最后的那句话,心里更是没来由的一紧:
“你说节哀是什么意思?除了柑宇,还有谁出了事?”
电话那头的陆明建沉默了。
汪老抓着电话的手更紧了,似乎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沉声道:
“我汪德凯戎马一生,铁血汉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说吧,无论何事,我都能扛得住!”
“汪叔,我以为凭您的神通应该早知道了呢,所以……既然您老还没得到消息,那就等振国来跟您说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您老保重。”
说完,不等汪德凯反应,结束了通话。
汪德凯呆呆地握着手机,眼睛径直盯向前方,像在思索着什么。
花白老人,亦即柑益忠,已从汪德凯的话语中猜到了一二,难免有些担心:“凯哥,你没事吧?”
他一连轻唤了好几声,汪德凯才回过神。
柑益忠盯着紧绷着脸、几无血色的汪德凯,忧心道:“凯哥,到底是谁出事了?”
汪德凯闭上眼摇了摇头,然后突然睁开,朝着小李喊道:“动用所有权限,立即给我找到汪旭,我要知道他现在的一切行踪,不得隐瞒!”
“是,汪老。”小李被汪德凯严厉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应道,转身匆匆离去。
柑益忠也被吓着了,脑中泛起不妙的念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凯哥,你该不会怀疑阿旭……”
“闭嘴!”汪德凯没等他说完,就厉声打断他的话。
柑益忠清楚他的脾气,只得默默地退守一旁,随时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汪德凯盯着手机界面中名为振国的号码,好几次想着拨打,可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没打。
他实在是害怕听到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或许是内心太过不平静了,他的身体竟慢慢开始了颤抖。
柑益忠见此,适时地推着一张躺椅过来:“凯哥,坐下来休息会吧。”
汪德凯一言不发地坐了下去,柑益忠也心事重重的陪着落座。
顿时,整个场面落针可闻。
过了没多久,汪紫云捧着果盘走了过来:“爷爷,外公,你们说完话啦?来,吃点心啰。”
当她把点心准备递给汪德凯时,才发现不对劲:“嗯?爷爷,您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她又看向柑益忠,焦急道:“外公,爷爷他是怎么啦?”
没等柑益忠回话,汪德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别紧张,爷爷没事。”
说着,他拿起一个点心吃了起来,边吃边赞道:“紫云,你的手艺有进步啊,不错不错,爷爷很喜欢。益忠,你也来尝尝,这是紫云最近花了不少时间捣鼓出的玩意,今天你有口福了,呵呵……”
“哦,真的吗?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柑益忠很配合的拿起了一个点心,大口的吃着,边吃边不停地夸赞。
虽然两位老人极力营造出喜悦的情绪,但汪紫云并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越加担忧:
“爷爷,您老实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您要不说实话我就找张大夫过来了。”
“哎,可别。瞧你这丫头急的,爷爷真没事,身子硬朗着呢。”汪德凯赶忙阻止她,并站起身耍了几个架势。
汪紫云不依不饶道:“嗯,身子骨是挺硬,那是不是有谁惹您不高兴了?”
“哈哈哈……你这丫头,怎么就认定了爷爷……”
就在这时,院子里进来了俩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小李,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唐装中年男子。
小李浑身冒汗,但他顾不得擦,而是焦急地汇报:“汪老,出大事了,旭哥儿他……”
说到一半,他打住了,因为他见到汪紫云也在,不知该不该让对方听到。
汪紫云不耐地催促道:“大哥怎么啦?说下去。”
汪德凯放下吃了一大半的点心,闭了闭眼,沉声道:“小李,继续。”
“是,旭哥儿今天上午在宝阁利酒店晕倒,送医后…不治,医生说是…是…马上风。”小李说到最后,声音都低了好几度。
“马…上…风?”汪紫云脑袋都要炸了,嗡嗡个不停。
她知道大哥被人称为花花公子,更有京城四少之一的“美誉”,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大哥竟会如此荒唐地走了。
其实汪旭只是她的堂大哥,且比她要大十岁,平时都没有很少聚在一起,所以感情也不是很深。
只是乍一听到对方的死讯有点难以接受,而且还是这种死法。
汪德凯则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眼里光芒闪烁,手脚不听使唤地抖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缓过神,向着唐装男子问道:“小四,你确认过了吗?”
被称为小四的唐装男子,大名叫唐祖,只因排行第四,所以才被呼为小四。
唐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汪老,我检查过了,医生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汪德凯沉默了,泪水悄无声息地滑下。
这时,柑益忠突然说道:“凯哥,阿旭的死太过蹊跷了,也过于巧合,必定跟羊城的那个陈吕集团有关。”
“陈!吕!集!团!”汪德凯眼含泪光、盯向南方,一字一顿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