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云缓缓散开,皎柔的月光照在这伙人的身上,借着月光便看清他们身上所穿何物。玄色暗金绣菊劲装,腰间一枚金制令牌上雕刻着凤凰——凤血阁。
“阁主竟为了那个小丫头,不惜破坏规矩。说好我们北冥国不能插手他国朝政,现在可好……”
其中一个撇嘴,带着些不满发牢骚。
“别乱说话,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其中的一个女子拿着那封信打开边看边制止,“这边料理好了,还得去海余城。白姑娘出事,阁主可不会饶了咱们。”
其实北冥国这般殷勤,并不是全部因为白珑宛出自北冥雨的肚子,更大的原因是她的命格。她承继恋雪剑绝非偶然,实在是因她与北冥国前身雪国的敏慧烈孝兰皇后和慧娴孝珍皇后的命格一样——都是紫微星。
这个命格的人在这个国家是异常尊贵的,同时也关系着这个国家的存亡。不过这是从前的说法了,这个命格除了在皇室内备受重视,民间早已淡忘。北冥孤容当然不能看着白珑宛折损于苏丞相手中,所以在派人通知欧阳璃之后就让他们去盯着苏家。
若是没有凤血阁这些人,只怕东方慕宸和白珑宛在这局里一定会插翅难飞。苏丞相在信中下的命令是,海余城的府尹加之军官要紧守慕华国旧兵营,若发现可疑之人,以叛国罪就地正法。即便白珑宛和东方慕宸武艺再高强,也抵挡不住成千上万的军士,最终定会力竭而亡,至于死讯传回京城只要换个说法就行。
“这澜沧国也是个龙潭虎穴,毫不逊色之前那个乌七八糟的慕华国。真搞不懂当初长公主嫁来这里干嘛,这不是给阁主惹麻烦吗?”
又是那个人,忍不住开始叨叨,只不过嘴是痛快了,脑袋却狠狠挨了一下子。
“你到底是通过凤血阁考核的,堪比老太太棉裤的嘴,居然没被头领们刷下去……”那女子白了他一眼,“走吧,到海余城还得有些日子呢!”
现在的局势胶着,北冥国暗中的加入,东方慕宸和白珑宛即将着手整顿收复之地,东方慕雪和玉珑玥也要解开澜沧国最黑暗的阴谋;至于苏家,布局精妙,陷阱重重,每一招都是要给东方家致命一击。
但是苏家现在并不是单纯对阵东方家三兄弟,还有慕华玉家、文宁欧阳氏以及北冥国。远在京城的苏丞相还不知道,自己的胜算很快就要到头了。
经过不眠不休的赶路,东方慕雪和玉珑玥终于到了翼德山庄。山庄坐落在京城最外围的曲洹山,这里树林茂密,又有一处天然的瀑布,易守难攻。玉珑玥当初到了这里便明白为何母亲敢将妹妹送到澜沧国,这里确实足够安全,贼人即便命好进得去,也很难再顺利地出来。
“这里好漂亮啊!”东方慕雪只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郁郁葱葱的美景伴随着令人心境开阔的瀑布声,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玉珑玥偏头看着这个小姑娘,忍不住笑她:“你也是出使过慕华国的,怎的还跟没见过世面似的?这山庄景再好,也不是举世无双的程度啊。”
“此言差矣!”东方慕雪摇摇头,指着前面的瀑布,“以前总听哥哥们谈论地形,像这种依山傍水的,都是最佳的驻军之地。尤其是这个瀑布,闻说是可以制造机关来御敌的。”
机关,御敌,驻军之地?
玉珑玥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他细细打量这个地方。瀑布的水域是环绕这里的,在山庄禁止人入内的那片地方,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被掩藏……
“我记得以前母后会收到从这边寄来的平安信,妹妹当年总说这里会来贼人搜查,但皆是有来无回。他们除了想找到白家遗孤,似乎还在寻找什么。”
玉珑玥的话,更加让东方慕雪肯定了心中猜测:“我们不妨也闯一下那片禁地,那里一定埋藏着秘密,也许就是扳倒苏家的关键。”
“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吗?那些人都是有来无回,你觉得被派来这里的都是什么人?就算不是拥有盖世神功,也是经受层层筛选的高手。”
“难道你比他们差?我倒觉得你比他们强。”东方慕雪昂首望着他,言辞眼神满是信任,“珑宛姐姐的武功不弱,你当了她十多年的哥哥,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会。难道你不想探查这个秘密?也许这里面埋着的,会是解救他们困局的唯一证物。”
玉珑玥别过脸看着飞流而下的瀑布,眉头锁的更加深了。他并非不想查探,实在是这趟凶险,他心里有些没底。
世人皆认为北冥国凤血阁的机关最是精湛,却不知道这翼德山庄的机关才是精湛中的精湛。当年白相建此地本是想让先庆王有个可以排兵布阵、进行实操的演练之地,怎料军饷案出,这地方便丢了本来建造的用途。他料到先晋王遭遇不测,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便设计了很多机关,用来保全妻儿。可叹,北冥雨不肯苟活,女儿又送去慕华国,完美无缺的机关城又没实现它的价值。
其中更不为人知的是,相传,白相将一个无价之宝藏于此地。这才引得这些人慕名来夺,随着有来无回的人多了,别人有贼心也没有贼胆,翼德山庄这才恢复平静。
而今,玉珑玥要闯阵,他的命又会何去何从?这里面埋得到底是什么无价之宝?
经过三天的纠结斗争,玉珑玥终于决定去闯禁地,东方慕雪不顾任何阻拦,执意跟从,二人就这样踏上了未知之路。至于海余城的东方慕宸和白珑宛经过多日的修整和欧阳璃的精密分析,也开始了计划。
子时,欧阳璃送他们到村口:“二位,千万记着我说的每一句话,切忌硬碰硬。若是旧部没有归顺,再有那些人捣乱,你们可就是腹背受敌。藏好自己的身份,不可着急。”
白珑宛和东方慕宸朝他拱拱手,便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