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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薇被女佣带进了另一间卧房。

不同于前一间房的偏僻简单,这间卧房就在袁意鸿卧房隔壁,装饰也极尽奢华。

屋里明显已经被收拾过,不仅干净整洁,还在床头放了热水。

——怀孕后她不仅嗜睡,还容易口干。

洗漱后躺在床上,脑海中过电一般闪过今天发生的一幕幕,有些睡不着。

又起身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都上锁了,才又回来躺下。

莫名其妙就想到袁意鸿说的,想跟文瑞比一比那个......

黑暗里,她噌地一下坐起。

那会儿光顾着害羞了,把袁意鸿话里的另一层含义给忽略了。

——他说,等她生完孩子,再那个她......

白晓薇忍着羞臊分析,也就是说,现在的她是安全的,他不会碰她!

虽然袁意鸿不是什么好人,但白晓薇却不疑这话有假。

毕竟,他是这里的主人,他的话就是这里的法度。

他想做什么,她根本反抗不了。

白晓薇的心里,忽然就卸下了最大一块巨石。

她缓缓躺倒,把自己埋入松软的被子,安静闭上眼。

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响起轻微的咔哒声。

一阵风溜入,一道颀长身影站在白晓薇床头,黑衣黑发与夜色完美融合。

黑眸隐在暗夜,贪婪地嗅着空气里女子的馨香,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唇角无声扬起。

“在哪儿都能睡这么沉,猪啊你。”

男人缓缓蹲下身,习惯了夜视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女子恬静的睡颜,和那微微弯起的唇角。

他一愣。

本以为,会看到白晓薇哭肿了眼睛、悲伤愁苦的睡颜。

或许,还能听到她梦里的抽噎。

毕竟,是他把她强行从熟悉的世界带离,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又没有法度的地方。

又害她无端卷入他和乔元智的争斗。

白日里,她故作坚强也好、强颜欢笑也罢,但到了晚上,经过了一天的劳累疲惫,各种负面情绪是最容易侵袭的。

所以,他和空嗣谈完正事后,本应回房休息,却又因惦念她,怎么也静不下心。

可是现在,手里温热的毛巾好像成了笑话。

她根本用不上。

袁意鸿能想象到,现在安静闭着的双眼,一旦睁开时,会是多么的璀璨夺目,好似倒映着满天星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走进他心里的呢?

明明是针对她的陷阱,为什么最后栽进去的会是他?

自嘲地笑笑,虽然不甘只有自己一人深陷,但这感觉还不错,只要一想到她,心里就好像照进了一束光。

这么小的一个人,却把他的心占据得满当当的。

还挺,神奇。

袁意鸿凑近,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放纵自己的心意,与她有一点肌肤之亲。

天知道,他发了疯地想占有她,和她亲近,却总是被她的眼泪逼退,溃不成军。

无声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把清静重新归还给睡梦中的人。

“好梦。”

门锁再次咔哒一声,那阵风又轻轻溜走。

......

派出去追踪邮件来源的人昼夜不歇,一路追到了E国某处贫民窟。

刚锁定寄件人身份,却发现那人意外落水身亡了。

不得已,只能又开始追查这人的死亡原因。

“少爷,E国传来消息,寄件人身份已经查到,在意外得了笔横财后,因太过高调,被嫉妒眼红他的同伴,推入排污河,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浮肿了。”

顾永无奈又沉痛地汇报着追查进展。

视线落在少爷身上,又不忍地移开。

这才过了几天,他家少爷已经被折磨地有些形销骨立了。

“那个所谓嫉妒眼红的同伴呢?”

顾文瑞一开口,就听他原本清朗悦耳的声线,已经喑哑地不成样子。

自弄丢了白晓薇,他的精气神也仿佛在一夕之间被抽离,变得沧桑又垂暮。

要不是救回白晓薇的念头支撑着,他早已倒下。

顾永摇头:“查了,那个同伴只是贪财,目前没有发现他跟什么人接触过,为了以防万一,咱们的人还没有撤回,会继续跟踪。”

“钱款来源呢?”

“是现金,倒是可以根据编号,查到从哪个银行流出,但是,中间有没有倒手,查起来有难度。”

顾文瑞摇头:“钱的线索不用查了,对方既然有心隐瞒,必然会设置障碍,强行去查,可能会上当,被牵着鼻子走。救援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有咱们和薛家共同的财力支撑,ZF救援人手已经到位六成。”

“咱们对外招募到的人已经全部到位,随时可以行动。”

“另外,薛总说,她招募的人手全权听您指挥,她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营救时,带上她一起。”

顾文瑞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到这里,淡声道:“别的都好说,但这个条件,我不会答应她。”

现场营救有多危险,和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战斗有多少意外,谁都不敢保证。

他可不希望,救回了晓薇,她母亲再出事,那晓薇还不得崩溃。

顾永点头:“我明白少爷的意思,稍后会跟薛总解释。”

他又拿出电脑,颓丧地看着那个暗淡的光点:“少夫人的胸针不知道还在不在身上,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应呢?”

顾文瑞的手握紧。

隐隐的疼痛传来,那是珍珠耳坠的尖头戳在了肉里,但是他却不舍得松开。

......

齐婉心、薛恒远夫妇跪在薛家庄园主楼前的小径上。

刚下过雪的地面又冷又湿,寒意从脆弱的膝关节入侵,让又冷又痛的人摇摇欲坠。

齐婉心没忍住一声悲戚出声:“恒远,咱们怎么办?昀昀怎么办啊?”

薛恒远此刻也是心如刀绞,但他有什么办法,他只是薛家旁支,在薛家大家族籍籍无名。

薛绍阳因为收养薛昀昀的缘故,屈尊叫他一声堂哥。

他哪里真敢摆堂哥的架子?

据说昀昀犯了弥天大错,具体是什么错,他们打听不到,更见不到昀昀。

每天来薛家庄园跪三个小时,不过是想让薛绍阳心软,看在多年养育昀昀的份上,怜惜他们的爱女之情。

可是,看着瑟瑟发抖的妻子,薛恒远知道,这点苦肉计,入不了薛绍阳的眼。

对上妻子愁苦的眼神,想到面都见不上的女儿,薛恒远忽然就想勇敢一回。

他站起身,不顾佣人阻拦,闯了进去。

“绍阳,绍阳,你在吗?”

佣人们拦不住,赶紧去叫了姜管家。

听到消息的姜管家脸色一寒。

真是给他们脸了,本来不想迁怒的,谁知道这两口子这么不识相。

他连请示都省了,直接吩咐保镖:“打出去!”

保镖领命出去,架起还在大厅大呼小叫的薛恒远往外走。

路过齐婉心时,她惊恐尖叫:“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能这样?恒远,恒远......”

于是,又出来两个保镖,架着齐婉心一起往外拖。

夫妻俩狼狈地被丢到门外,薛恒远大怒,挥起拳头冲上去,却被保镖一拳砸回地面。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齐婉心尖叫一声扑过去:“你没事吧恒远,你说句话,你别吓我!”

她转头对着保镖们怒道:“薛绍阳呢,让她出来,这是法治社会,她不能这么霸道,这是故意伤害,我要告她!!”

黑漆铁门在她眼前慢慢关上,无人理会她的无能狂怒。

叫天天不应的齐婉心,拨通了嫂子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她就哇地一声,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嫂子,嫂子救命啊,我快被人欺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