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经历了连番夺权动荡的薛氏已经势微,即将退出京市世家权贵圈。
声名狼藉的她,能带领薛氏重新走向辉煌吗?
呵,薛绍阳唇角上挑,勾起肃杀的弧度。
所有质疑她的人,都没能再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薛氏在她的手里如何再创辉煌,这个过程太漫长,她不想赘述。
那个时候,她大杀四方,手段狠辣,连魏家都不敢与她争锋。
可是,偏偏顾泰和非要跟她较劲。
提到顾泰和,薛绍阳心里是有怨气的。
顾家和薛家世代交好,他们长在一个圈子里,自小便熟悉,两家长辈也曾谈论过他们的婚事。
可是,从她名声扫地开始,顾泰和便与她划清界限。
后来,她沦落成权贵们“玩物”时,她被昔日的少爷小姐们奚落欺负时,顾泰和选择了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现在,在她一人独撑起薛氏集团的重担时,顾泰和竟然还要跟她明争暗抢。
这个卑劣又无情的男人。
他不仁,她便不义。
这世上,早已没有让她牵挂的人了。
名声、地位、金钱、荣誉,通通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但是,谁让她不舒服,她一定会让他不好过。
于是,她在江洛清有孕时,以百亿合同为诱饵,将顾泰和骗到了酒店。
点了催情香的酒店大堂,加了料的酒水,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秦明熙。
以及,签字的笔、百亿合同的纸张,全都做了手脚。
顾泰和再谨慎,可以不喝水、不吃饭,却不能不呼吸,不看合同。
看着中了招的顾泰和,褪去道貌岸然,和秦明熙在床上纠缠。
她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本来只是想借由此事,摧毁顾泰和对外塑造的专情人设,让他家宅不宁,焦头烂额。
哪知顾泰和竟然真的对秦明熙动了情、上了心。
她藏身幕后嗤笑,这秦明熙到底有什么魅力,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上瘾?
期间,秦明熙不甘、反抗,甚至逃出京市,隐姓埋名。
然后,又一次次被顾泰和找回,再次上演一场禁锢虐恋。
看着秦明熙那痛不欲生、仇恨憎恶的模样,薛绍阳悠哉地品着咖啡,心里说不出的舒爽。
直到,秦明熙有孕。
得知这个消息后,在秦明熙再一次逃走时,她出手了。
她半路拦截了秦明熙,将她锁到京郊一处别院,派人日夜看守。
她得为??报仇,还要把她受过的苦,十倍百倍加诸到秦明熙身上。
但是,却事与愿违。
因为秦明熙并不期待腹中的孩子,反而连同孩子一起憎恶上了。
所以,薛绍阳想要通过伤害孩子来报复秦明熙,恐怕是不能了。
薛绍阳冷笑,以为这样她就没办法了?
可笑!
秦明熙越厌恶这个孩子的到来,她就越要让她难受。
她必须得让秦明熙把孩子生下来,让她日日看着象征她耻辱的孩子,日日想到被顾泰和强迫的场景,生不如死!
于是,每当秦明熙想将孩子弄掉时,薛绍阳总会第一时间让人保胎。
秦明熙怒、恨、咒骂,状若疯癫。
薛绍阳好整以暇,看着她发疯,心里无比畅快。
再后来,顾泰和找了过来。
花了巨大代价,让渡许多利益,才带走了秦明熙。
临走前,秦明熙睁着血红的眼,仇视着她:“薛绍阳,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你的女儿!永远!”
提到女儿,薛绍阳的心底弥漫起杀意。
她知道,秦明熙是故意的,故意用她心底的痛刺伤她。
她发了疯,命令保镖们动手。
什么利益都滚一边去,今天她必须让秦明熙偿命!
顾泰和带来的人不少,和她的人混战在一起。
混乱中,顾泰和趁机带走了秦明熙。
于是,在这之后的三十年里,她也恨上了顾泰和。
魏君池想合作,她一口应下。
魏君池想联姻,她就把薛静香——她堂伯的女儿,嫁给他。
在魏家算计顾泰和时,她大行方便。
在得知魏思鸣给顾文星下药拍视频时,她推波助澜。
她要让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在尘埃里痛苦,沾满泥泞......
回忆到这里,全部结束。
薛绍阳低垂着头,杯中热水早已冷掉。
白晓薇同样静默,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是心里,却有着万分的庆幸。
长辈们的恩怨情仇她管不了,她只是庆幸,但凡当时有一方掉了链子,她和顾文瑞,都活不到现在。
——要是秦明熙和晏沉舟真狠下心,她怕早已是井底的一缕孤魂。
——要是薛绍阳没有给秦明熙保胎,文瑞怕是也来不到这个世上。
世事难料。
谁能想到,这种情况下保住的两个孩子,长大后竟然能相遇、相爱、相守。
不止如此,还有了爱情的结晶。
或许,是上天看不过长辈们的挣扎痛苦,想让所有的仇恨,都终结在这一代吧。
见白晓薇不说话,薛绍阳有些慌。
“?......晓薇......”
“你可以叫我??。”
白晓薇心底里,对薛绍阳最后的抵触全部消散。
她的母亲,不管做过什么样的错事,但对她的爱,却是纯粹又真挚的。
她心疼母亲的遭遇,不敢想象母亲曾经受过怎样的苦痛煎熬。
没有薛家庇护,与权贵们虚与委蛇的日子,该是多么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功亏一篑,彻底沦为玩物。
何况母亲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
在那样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孤立无援的她,到底需要多强的意志力,才能一路走到现在?
看到白晓薇眼中浮现的心疼,薛绍阳笑了。
她起身,走到白晓薇身边,试探地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她的女儿。
白晓薇没有抗拒,顺从地将头埋进薛绍阳怀里,嗅着母亲身上独有的馨香,只觉一颗心分外宁静。
这感觉,就如同回到了母亲腹中,被羊水温柔地包裹,隔绝一切喧嚣纷扰,耳边只有母亲的体温和心跳。
窗外,夕阳西下。
远处路边。
倚靠在低调豪车边的英俊男人,遥望着相依的两个女人,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少爷,少夫人真是薛绍阳的女儿啊?”
顾文瑞自顾抽着烟,懒得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顾久被这反转弄了个措手不及,回忆起和薛家闹过的不愉快,又瞄了眼老神在在的少爷。
“那什么......少爷,您就一点不担心?”
顾文瑞凉凉睨过来:“担心什么?”
顾久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您忘了,您可差点把您丈母娘掐死,您就不怕她们母女相认后,来一出棒打鸳鸯?”
顾文瑞:“......”
啧,光替那小女人牵肠挂肚了,都忘了这茬儿了。
话说,女婿差点掐死丈母娘,这事儿有缓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