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正事后陈益多待了半个小时，和阮云雷聊了聊睢城的风土人情，直到有人上门验车来了生意，方才是起身告辞离开。
秦飞不在，司机变成了夏岚。
“陈队，现在我们去哪？”发动汽车后，夏岚回头询问后座的陈益。
陈益打开车窗，没有马上回答夏岚，视线看着不远处正在验车的阮云雷，脑海中重现刚才的对话。
最重要的线索，就是程建设的销赃了。
本案的起点就是黄金失窃案，现在已经可以认为案件的嫌疑人就是牛祥和程建设。
莫母脸色唰一下白了：“这这这……无冤无仇的，你你你……”
与此同时，莫家。
“现如今，李天菱明显针对莫善为，即将发生第五个案子。”
陈益对此有分寸。
李天菱的司机已经被带了回来，经过短暂的问话，陈益确定暂时不可能从对方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这家伙的嘴非常严实。
“同年，牛祥被程建设所杀独吞了所有金子，这是第二个案子。”
要么，有恃无恐，要么，在谋划什么。
“阿兰？”李天菱笑了笑，“在金钱面前，朋友是非常脆弱的。”
挂断电话后，陈益拨通另一个号码，询问莫善为那边有无异常，对方表示很安静，和李龚一样安静，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并未和柴晓见过面。
阮云雷一开口就是爽朗的笑声：“陈队长，你让我办的事我办了，打了好几十个电话啊，还真别说，问到了关于李龚的不少事情。”
车内，莫母一脸惊恐，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陈益端起茶杯闻了闻，随后品了一小口。
老板的司机大家都想交好，但无一例外全都碰壁了，司机对拓展人际关系并无兴趣，每天和汽车作伴，接送李天菱上下班。
调查工作持续了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郑从亮和调研组的人几乎没怎么休息，针对天驰公司以及李天菱多年来的人际关系展开了全面调查。
缕清时间后，他继续开口：“合理，莫善为雇凶程建设，李天菱查清楚了这件事将程建设杀害，在此期间从程建设口中知道了莫善为的存在，这才……有个问题啊，为何不报警呢？是李天菱不愿意和警方打交道，还是报了警也没用？”
两人认识，而且很熟，莫母立即露出了笑容，邀请对方进屋。
于是，有了八年前的李龚被杀一案。
嗯？
意识到可能有了新消息，陈益挂掉了傅国勇的电话，接通阮云雷。
李天菱在这三天里安静的出奇，正常上班进公司，正常下班出公司回家，对警方的调查视若无睹，压根就不关心。
他知道阮云雷既然提起了这件事，必然和李龚有关。
莫母奇怪：“活动？这几天怎么没听说啊？”
司机身材很壮硕，傅国勇近距离接触从专业角度给出判断：练过。
那是黄金失窃的五年后，李龚被杀的两年前。
若是这样的话，李天菱的优点就是孝，他是绝不可能放过莫善为的。
任务已经下达，先等等结果，包括阮云雷这边。
“呼……”
“舞团那边今天有个活动，去不去？”女子笑着询问。
下班时间对方并未和前几天一样正常离开公司，负责监视的人察觉不对进公司寻找，人已经没了。
王胜荣：“要是知情人早就消失，且李天菱放弃针对莫善为了呢？”
之前和李天菱见面，短暂的交谈已经让陈益意识到了这一点，双方其实已经明牌了。
女子：“刚刚确定的，我路过来问你一声，听说很有意思啊，伱要是没事的话咱们一起？”
莫母这才说话：“你……你们想干什么？阿兰她……”
陈益没有再喝第二口茶，拿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各自点燃香烟，说道：“也许是想自己亲自动手，也许是想让莫善为家破人亡，也许程建设死的太快无法指证莫善为，也许是担心把自己也搭进去……可能性很多，这个问题不影响我们的判断，李天菱和莫善为之间绝对有仇。”
“十年前？”陈益毫秒的时间梳理时间线，询问：“十年前有什么事？”
怎么可能啊！
李天菱不再说话，车辆迅速向城外驶去。
在这场角逐中，莫善为显然是落入下风的，美人计收到奇效，一个柴晓就把莫善为迷的晕头转向，公司被一步步蚕食。
“回市局。”陈益开口。
这么大的动静，李天菱肯定是知道的，就算看不到，手下也会告诉他。
陈益回过神来：“谢了啊老雷，再次帮了大忙，这次找你真的没找错，改日必须好好喝一杯。”
本来胜券在握可以温水煮青蛙，将莫善为慢慢弄死，现在省厅调研组已经将此案查的差不多了，他内心肯定有焦急。
王胜荣诚恳道：“惭愧，陈队长说的是，我一定落实，那么当下的案子……短时间内能有结果吗？”
调查不是暗中进行的，没有藏着掖着，警方就差直接入驻天驰公司总部了，连保安和保洁都没有放过。
女子：“我打的滴滴。”
陈益长舒了一口气，推断相当合理，他自信和事实出入不大。
调研组查缺补漏实事求是，睢城刑侦支队并没有大错误，否则省厅派来的就不是调研组了，而是督察组。
阮云雷：“那就不知道了，说是被打的挺惨的，再晚来点就死翘翘了。”
儿子……杀人了？
跟了李天菱八年，陈益不相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阮云雷：“第一波，砍人那波，恰好其中有个男的认识，跟着李龚做事，忠心的很。”
这倒是正常，在警方面前暴露了意图，柴杰二十四小时有人保护，她应该也没心思去和莫善为玩了。
“有一次啊，朋友的朋友大晚上喝多了走错路，远远看到几个人拿着棍棒和砍刀围着一个人狠揍，简直往死里弄啊，那场面血腥的很，没多久又来了一群人，把砍人的赶跑了，救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家伙。”
陈益：“哪拨人是李龚手下？”
陈益：“被救走的是谁？”
夏岚：“好的。”
王胜荣：“十五年前，牛祥和程建设盗窃了范天驰的金店，受李龚指使，这是第一个案子。”
阮云雷：“不，十年前。”
甚至，还嘱咐所有员工全力配合警方调查，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任何隐瞒。
莫母凌乱：“那你……想要什么？”
下午，分管局长办公室。
陈益：“已经打草惊蛇，不管李天菱动还是不动，都逃不了警方的侦查，局面对他来说到死了胡同。”
陈益：“无动机无线索自然不好查，这次能快速关联有着运气成分，不过王局确实应该加强内部的刑侦培训工作，还有，能力是一方面，永不放弃的精神需要每一位刑警共勉。”
三年后也就是五年前，李龚的儿子李天菱查到了程建设，为父报仇将其乱刀砍死，并得到了莫善为这个名字，最后的角逐开始了。
阮云雷很来劲，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那些有趣的事情：“有啊，太多了，受伤之后李龚开始招人，朋友还去了呢，后来听说要和桂大成干，吓跑了，那个时候桂大成名气不小，范天驰对其很信任。”
这和他近三天的平淡反应相悖。
睢城市局。
刚刚行驶了两公里，车辆靠边停下，女子下车，三名男子上车，车辆再次启动。
李天菱摘掉了帽子，看着前方的道路轻声开口：“伯母，你可能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算了，你知道也没啥用。”
警方当然希望李天菱能动起来，不过有一定风险，谁也无法判断李天菱到底会做什么，能拿下天驰公司的人并非省油的灯，需要谨慎。
“陈队，要不要直接带回来问问？”傅国勇在电话里询问陈益。
既然相悖，便非有恃无恐，他应该在谋划着什么。
莫母愕然，心中难以置信，儿子做生意赚钱了，她就是从乡下来安享晚年的农村妇女，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
副驾驶飘起烟雾，烟草的味道进入鼻腔，让莫母脸上的惊恐之色更加浓郁，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开口质问，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阮云雷笑道：“好好好……”
阮云雷滔滔不绝，一连串说了很多事。
“无冤无仇？”李天菱用手指使劲碾碎了正在燃烧的香烟，灼热的疼痛感让他更加愤怒，“你儿子杀了我爸，我就要杀他妈，公平吗？我觉得非常公平，伯母您认为呢？”
王胜荣哑然失笑：“要是做最坏打算，我应该提前准备准备过年的饺子了。”
“陈队长？”电话里阮云雷的声音响起。
“八年前，李龚被莫善为雇凶杀害，这是第三个案子。”
热水和茶叶反应，散发出浓浓的清香，王胜荣拿起茶壶，热茶顺着壶嘴倾泻而下，没有带来一点茶叶残留。
望着远去的suv，中年女子脸色挣扎了一下，想起对方所给的巨额报酬，只得叹了口气。
李龚派人杀程建设，一直盯着李龚的莫善为派人救了程建设。
……
“这谁的车啊？”莫母问。
“喂？老雷。”
被救之后呢？当然是报仇。
陈益放下茶杯：“案子，人物，相互之间都有联系，但不是计划好的必然联系，应该属于巧合。”
跟随了八年，肯定知道很多事情，说不定还参与了某些重要行动。
面对警方的问询，司机一问三不知，表示自己就是个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胜荣吐出一口烟雾：“没想到这么复杂，很抱歉陈队长，是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
陈益：“真这样的话，只能慢慢打持久战了，说不定调研组还得在睢城过年。”
车辆行驶中。
两人开起玩笑，谁也不愿意看到案子久久悬而未决，但越复杂的案子耗时越长，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结案那一天依旧遥遥无期。
“我……我儿子赚钱也不容易，你们……你们要多少啊。”
“五年前，程建设被人杀害，这是第四个案子。”
李天菱：“要你的命。”
莫母哦了一声，两人开门上车。
李天菱不见了。
陈益隐隐间抓住了最后的疑点，那个人是程建设吗？
如果是，整个案子都合理了。
莫母瞪大眼睛，简短的几句话她需要努力用几十年的心态去接受，而且还接受不了，彻底懵掉。
王胜荣又给自己倒上，与此同时声音响起：“也就是说，这几个案子之间是有联系的。”
也许过两天，案件就会迎来重大突破。
陈益：“还有吗？”
陈益给傅国勇发了条信息：把李天菱的司机带回来，让其他人盯紧李天菱。
受雇盗窃，李龚恶性竞争成功上位，压了桂大成一头，然后……让程建设给杀了？
这件事是最后的疑点，能否搞清楚暂时不重要，现在需要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李天菱身上。
陈益不停嗯声，示意对方继续。
在郑从亮他们带人在外面干活的时候，分管局长王胜荣和调研组组长陈益聊了起来，以他们的地位，本就不必活跃在一线，坐镇指挥即可。
现在目光集中在了李天菱司机身上，这个人跟随李天菱已经八年了，经过走访了解得知此人性格孤僻，在天驰公司内部并无要好的朋友。
中年女子敲响了房门，开门的是莫善为的母亲。
也就是说，他是李天菱的司机加保镖。
莫母：“好啊，闲着也是闲着，你等我换身衣服。”
这让秦飞他们觉得不同寻常，很早就对陈益汇报了此事。
很快，两人离开别墅离开小区，有辆大型suv正在等着。
如果调研组再来的晚一点，莫善为丢的不仅仅是公司，还有自己的命，再狠点的话，说不定全家都要殃及池鱼。
陈益刚想开口，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阮云雷。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陈益随手接通，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瞳孔缩了缩。
李天菱回头：“钱？你以为我绑架你和莫善为要钱？呵……呵呵，哈哈！您可真幽默啊，我比你儿子可有钱多了。”
陈益来了精神：“八年前？”
阮云雷说道：“十年前李龚受伤住院了，朋友道听途说是桂大成干的，没有证据啊，纯属道听途说。”
差点让李龚杀了，再加上莫善为的pua，程建设有充足的动机对李龚下手。
“马上定位李天菱的手机，实时掌握莫善为的位置。”陈益下达命令。
他意识到李天菱动了，既然动，针对的肯定是莫善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