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穿戴整齐的四人出门，对视一圈，白敛有些奇怪。
“潇湘他们俩呢？”
“不知道。”书颜摇头：“早上吃饭的时候就没见他们。”
“不管他们，我们先过去，萧泊晟不可能迟到的。”
从客舍出来，来到那棵一夜之间长大不少的银杏树前，果然看见两人并肩坐在一起聊天。
“哟，来了。”萧泊晟起身拍拍屁股：“走吧，别让尊者他们多等。”
顾北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尊者！？？”
“不然呢？”
“这么强。”
“你以为。”
武僧院前的广场上已经有不少僧人，木制的擂台上有两人正在对拼。
带着五人到一旁摆着座椅和桌子的简易看台处，慧灵起身，左手竖起微微低头：“诸位客人到访，有失远迎。”
有萧泊晟的话在前，几人自然明白慧灵的身份，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回礼。
“我等晚辈，大师不必如此客气。”
“各位施主请坐。”
在一旁的座椅上依次入座，慧灵看向几人：“贫僧法号慧灵，连云寺第三任主持，目前主管武僧们的修行，不知几位施主如何称呼？”
纪潇湘探出身子，笑着打个招呼：“纪潇湘，大师我们见过的，去年小泊带我来过。”
慧灵点头：“是啊，那时他还因为所做的这些事而迷茫。对了，你那位朋友呢，她没有一起吗？”
纪潇湘面露迷茫，随即反应过来，笑盈盈的看眼萧泊晟：“那次只有我们两个。”
“啊，许是我记错了。”
萧泊晟皱着眉看向慧灵。
才一年，尊者的精神强度会这么健忘？蔫坏的老秃驴。
伸手去摸纪潇湘的手，后者不着痕迹的移开，两手放在膝盖上，脸上笑容不变。
淦！
几人依次自我介绍，打过招呼，台上两人也分出了胜负，慧灵看向萧泊晟：“几位是打算开始，还是再观摩一会儿？”
努力了半天也没把纪潇湘的手握住，萧泊晟回过头，怒目圆睁。
“慧灵大师，不如我们两个先来试试，给小辈们开开眼界！”
没有和他对视，慧灵看向擂台，悠悠道：“贫僧这点小山头，经不起施主折腾，还是不必了。”
“哼！”冷哼一声，萧泊晟看向最边缘：“杜龙，你先去。”
“好嘞大哥！”
被点到，杜龙噌的一声站起，两步跳上擂台。
“广真，你去。”
长相精悍的僧人起身，走上擂台。
站在他对面，杜龙矮了一头，没有畏惧，他两手抱拳：“请指教。”
被唤作广真的僧人双手合十鞠躬：“请。”
两人拉开架势，一边是正统的少林武学，另一边是自行摸索的街斗格斗术。
杜龙率先发起进攻，摆拳被隔开，他勾拳跟上佯攻，顺势转身顶肘。
萧泊晟用千面记录两人的战斗，看的认真。
杜龙的打法和他自己很像，用连绵不断的进攻压制对方，寻觅对方防守空隙一击毙命。
这种打法很高效，同时对自身要求也很高。
要么够快，攻击中产生的破绽能很快被下一波攻势盖过；要么够狠，即使对方抓住破绽反击也要以伤换伤。
杜龙属于第二种。
一击冲拳被广真侧身躲过，来不及调整姿态的他胸前空门大露。
广真出手，抓着胸口的衣服，以擒拿的手法将他摔倒在地。
肺腑传来的震荡丝毫没有影响动作，杜龙抓住广真的胳膊，腰背一挺，犹如瞬移的一脚踢在对方侧脸。
广真显然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力道，侧退几步，晃了晃脑袋，脚下步子已经有些虚浮。
杜龙弹身而起，接连几拳被广真拨开，却也创造出再合适不过的一次机会。
上前一步，灵纹天赋再次发动，标准的八极拳——顶心肘落在广真胸口。
吃了这一击，广真连续后退几步，倚靠在擂台边缘的木栏杆上。
杜龙没有追击，站在原地，拳臂上的灵力散去，双手抱拳鞠躬：“得罪。”
广真摆了摆手，在一旁看护的僧人搀扶下站直，双手合十鞠个躬，从擂台上下去了。
在学院高强度学习半个月，几人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顾北歌惊讶出声：“他已经二阶了！”
萧泊晟点点头，没有解释。
虽然杜龙不是旭光里最早一批觉醒灵纹的，但也有接近三个月的时间，二阶很正常。
台上，杜龙深呼吸两口，初战告捷，他没有半点骄傲。看眼萧泊晟，见他没有让自己下来的意思，转身对着台下等候的其他僧人抱拳。
“请。”
面对二阶，三阶不可能动手，只有一阶甚至没有觉醒灵纹的僧人也不会上去，但是广真败了，剩下的二阶僧人一时没有动静。
场面静默了下来，慧灵有些尴尬，不过面上还是古井无波的样子：“小施主也受了些伤，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大师都这样说了，杜龙你先下来吧。”
“好的。”
从擂台上下来，杜龙靠在凳子上，揉着胸口调整呼吸。
虽然整场战斗他都在进攻，只那一摔，让他受了一些伤。
确定杜龙没事后，萧泊晟看向其他人：“你们谁想下个上去？”
“老师，我想试试。”
顾北歌抬起的手又放下，将目光转向不怎么说话的书颜。
小女孩两只手捏着裤子，看着萧泊晟。
“去吧。”
慧灵没有开口，一个小僧人跟着她上了擂台。
“请指教。”
“请。”
满打满算，书颜接触灵术师这个世界不过一个来月，习武更是一周不到，即使有灵纹加持身体素质增长快速，也不可能是寺院武僧的对手。
原本的打算里，她和白敛以观摩为主，不过既然孩子主动请求了，那就试试呗。
不出所料，面对基础扎实的僧人，不过几个回合，书颜败下阵来。
收回悬在她面门的拳头，小僧人双手合十鞠躬：“得罪。”
书颜回礼，整理着自己的衣物，沉默的走下擂台。
那名小僧人没有像杜龙一样停留，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顾北歌径直站起身来，看眼萧泊晟，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走上了擂台。
“不用气馁，与僧人们相比，你们练习时间太短。”
书颜点点头，看着台上两道身影，神色专注。
看的出来，顾北歌确实有一些武学基础，不过明显经验不足，所以也只是比书颜多坚持了一会儿便败下阵来。
从擂台上下来，揉着被僧人打痛的胳膊：“老婆，我痛。”
“.........”
萧泊晟微微侧目，看着享受按摩的顾北歌和一脸无奈的白敛。
呵，男人。
目光转向同样看着两人笑的纪潇湘，萧泊晟去拉她的手：“要去试试吗？”
“嗯。”
纪潇湘一秒变脸，站起身，再次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手，朝擂台上去。
“......”
这两天也不是生理期啊，怎么能气这么久。
比起几人，纪潇湘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武学技巧的起点都要高很多，而欠缺的经验也在过去一个月间在灵兽身上补回很多。
也没有像他们几个一样空手上擂台，她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拿了一根齐眉棍。
看着她的动作，慧灵转头看向萧泊晟。
兵器对抗不似拳脚，即使是木制兵器，也很容易受伤。
“无妨。”
见他信心满满的模样，慧灵也就没有开口。
僧人那边走出一人，同样拿着短棍上台。
不出萧泊晟所预料那样，两人走过三回合，僧人便被纪潇湘放倒在地，棍尖指向对方咽喉，自己甚至连衣角都没被碰到。
瞥眼惊讶无比的四人，萧泊晟嘴角勾起，重新将目光转回台上。
“比拟二阶的身体素质、无可挑剔的技巧、干净利落的决策，仅看一阶表现，明月施主不输那时的你。”
萧泊晟嘴角的得意更明显了，算你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