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年轻靓丽的服务员清一色的大红旗袍,脑袋上还顶了个满清宫女的两把头,带了个扁 方。
如此穿着赵刚立时觉得将饭店整体的层次都拉低了许多。
贺柱一直在注意着赵刚脸上的神色,当看到他露出那种表情的时候就知道一定又是被这 把小子给嫌弃了。
赵刚有些无语的问道:“这是你的主意?”
贺柱最看不惯他脸上的那种神色,于是他有些不服的说道:“你不是说开饭店要讲究个文化整体上的统一吗?”
“既然我这里取名叫官府菜,服务员这么穿没什么问题吧。”
“难道我这卖传统菜的,还能让这些服务员学着西餐厅那样,都穿黑色小西装打领结吗?”
赵刚瞥了他一眼道:“你出去看看,现在有多少饭店服务员是这么打扮的,如今就连外面那 些卖关外八大碗的小馆子服务员都是这种穿着,这就是你眼中的档次?”
“再说了,我们华夏传承千年,难道传统服饰就只有旗装这一个选项吗?”
谁知道这次却是轮到贺柱振振有词了。
“我们谭家菜就是在清代末年创建的,而且还是一名进士,既然我继承了谭家菜,难道不让她 们穿旗袍还让她们穿唐朝的衣服?”
赵刚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们谭家菜虽然是清末形成的,但你敢说你们的技法没有传承历代 的烹饪手法?”
“无论如今传承的哪种菜系,说到底正根都是源远流长的华夏美食文化,谁又能把谁 单摘出去。”
“唐朝的服饰倒不至于,那样实在是太夸张了。”
“我看明制汉服的样式就挺好,明儿你找个好点儿的设计师重新给你们这些服务员设计一下, 保证会让那些客人眼前一亮。”
要说傻柱这些年在外面也没算白待,对于历朝历代的服装样式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听了赵刚的建议之后,他不由瞪着眼睛说道:“就明朝那种宽袍大袖的衣服?”
“穿成那样的话,这些服务员还能干活了吗?”
“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按照你这种说法,难道明朝的女人还都不干活了是怎么的?”
“教你个乖,古代服饰中有一种叫做揽袖的东西,带上之后非但不会让袖子影响到日常的工 作,看上去还有一种别样的美,又哪里是这种旗袍可以比拟的美。”
“一时半会儿和你说不清楚,你去找一个靠谱的老师傅,等他们将成品做出来之后,你就明白 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对于历史文化这方面,贺柱对赵刚还是极为信任的。
第二天他就找到了一个汉服传承的老手艺人,按照赵刚的要求让他设计出一款简约且漂亮 的明制汉服出来。
当一套明蓝色的明制汉服摆在他眼前的时候,贺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诚如赵刚所言,现在但凡沾上一点儿传统菜的,服务员的制服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大红色的 旗袍,弄得好像大清复辟了似的。
当那套明蓝色的明制汉服穿在大堂领班的身上之时,不但将她那优美的曲线表现得淋漓尽 致,从脖子上绕下来的揽袖更是挽住了宽大的袖口,露出一小节如雪藕般的小臂出来,看上去既 典雅大气又干净利落。
这种唯美的视觉效果不知道甩了那些恶俗的大红旗袍多少条街出去。
这倒不是说旗袍的样式不好,而是要穿得好看,那可是有极为严苛的身段条件限制的,而那 种大红色更是鲜有人能驾驭得了。
或者是说能够驾驭得了大红旗袍的那种女人,绝对不会跑到饭店里低三下四的当个伺候人的 服务员。
贺柱从港岛雇过来的那名领班也非常喜欢这套衣服,她做了几个服务员平时会常做的动 作,举手投足间感觉身上毫无挂碍之处。
非但没有给她的动作带来任何不便,更让她的气质提升了好大一截。
赵刚一直认为满人的审美观点根本就不在线,但从流传出来的那些后宫嫔妃中便可见一 般。
此明制汉服一出,直接就将有些恶俗的旗袍给碾成了渣渣。
就连赵刚的脸上都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神色。
看到他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贺柱神色古怪的瞥了赵刚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问道:“难怪 我常听港岛的那些公子哥说只有男人才是最会打扮女人的。”
“你和我说说,我不在的这些年你是不是背着弟妹在外面有什么情况?”
“不然你怎么对女人的穿着这么有研究,我记得前几年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允许出现在市面上 吧。”
赵刚没好气的低声骂道:“你给老子闭嘴,要是在这样恶意诽谤我的话,以后别想我再给你 出什么主意。”
贺柱刚才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自己在港岛那种地方都不敢胡来,更何况这个一直待在 内地,比自己更疼媳妇的赵刚了。
现在的他已经懒得动脑筋了,直接问赵刚道:“领班是这个颜色的汉服,那些普通服务员 呢 ? ”
赵刚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这种专业的事情自然要问专业的人士。”
“眼前放着一位现成的老师傅你不去请教,却偏偏来问我,你这是想我在方家的面前班门 弄斧不成?”
最后在那位老师傅的建议下,普通服务员的衣着定为淡绿色,为此贺柱又花了一笔不菲的 服装定制费,不过在赵刚看来,这些显然都是物超所值的。
要知道在这个还不怎么讲究服务的年代,先别说你酒店的装潢如何,单只服务员身上这种古 装,就能给那些食客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这可比花大价钱去电台上打广告要便宜得太多了。
九月六号,贺柱的官府菜正式开张,为了支持自家男人的事业,远在港岛的娄晓娥还特意 飞了回来。
对于这家投资超过五百万的港岛外资餐饮企业,商务署给予了极大的重视。
开业当天不但张署长亲自参与了酒店的剪彩,而且还招呼了各部门的负责人前来捧场。
如此安排当然不是存了带人过来吃大饭的意思,而是让他们知道这个饭店的重要程度,避免 在以后的营业过程中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不是个眼瞎的,以后在不涉及原则性问题的时候,就没有谁敢过来找贺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