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气质上的相似?”
约瑟夫歪着头,似乎对于古德里安对询问不太理解。
同时,白无一一一将视线扫过其他人的请柬,上面的图案,专家组早已一一告知过他,他刚刚弄知道古德里安火漆上花卉的品种,原因也是如此。
白无一,龙国,火漆颜色:绿色,图案:某种草本植物,从外形上融合了早生禾、马唐、狗尾草、蒲公英等多类植物的特征,不太能归类为特定某一种植物。
古德里安,黑啤,火漆颜色:黑色,图案:矢车菊,微毒,黑啤国国花,不过似乎正常来说并没有花瓣呈现如此纯正漆黑的矢车菊,应当是诡异世界的特有植物。
玛丽,童话,火漆颜色:白色,图案:雏菊,目前出现和现实中同类花朵最一致的花朵,但若跟其他人相比,则反而因此特殊。
阿里,波斯,火漆颜色:红色,图案:狼毒花,目前出现唯一一种有剧毒的花朵,比起正常狼毒花更加赤红,本该是白色的花瓣也被染上了一丝鲜血一般红色
莎莉,灯塔,火漆颜色:金色,图案:玫瑰,颇具有浪漫色彩的花朵,比起正常玫瑰,此株似乎更加瘦弱,但色彩却更加艳丽而多彩,在灯光照耀下仿佛能自己发光一般绽放着。
总得来说,火漆上方纹路应当与约瑟夫对于相应选手的印象有相当关系,并且无论是哪一名选手,似乎都有一定特殊之处。
“那看来金利斯先生对我有些意见,”
阿里从腰间口袋中拈起自己的信封,端详着上方火漆清晰烙印出的花纹,勾起一丝笑意轻语:
“不然,也不会在这宴席上只给我摆上这么一束毒草……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说罢,他将自己的信封也摊到众人视线内,姿态松弛地别过眼,靠在椅背上,倒也并未显出些在意神情。
阿里的花不得不令人心生警惕。
毕竟火漆上花纹似乎与约瑟夫对其人印象颇有联系,而狼毒花剧毒之名实在显赫,难免令人揣测,他具有些危险的气质。
“啊,请不要误会,”
约瑟夫略带歉意地垂下眸,解释着说:
“各位既然被我邀请到这里,便必然都是具有些美好品质的人,而我也绝对无意让各位背负上不得不自相残杀的噩运……”
“那这样,这花出现在餐桌上可就有些不合时宜了……我能把它直接扔掉吗?当着各位的面,也算是为这次难得的闲暇冲冲喜气了。”
听到这回答时,那棕发少年便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像掐住酒杯般掐住那红白毒花的茎叶,一边笑嘻嘻以一种开玩笑的态度继续询问,一边小心翼翼将其从花瓶中扯出。
在他将半截绿色枝叶扯出,几乎露出粗壮根须时,约瑟夫伸出手按住了他,摇摇头。
“狼毒之毒,多在根、茎、叶处,且外敷则有效,所以还请不要触碰它比较好……”
一边将阿里的手缓缓扯离花瓶之际,他似乎极为诚恳地袒述着:
“我明白您的意思,请放心,它现在还不会凋残,于是也便不会损害各位躯壳。至于我将这花送于您,则是别有原因,总之,您便是不当众毁去它来表明自己并无害人之心,相信在场各位也不会轻易对您生出嫌隙。”
阿里停止动作,只静静盯着约瑟夫的眼,而此时,几名侍者已端着几盏酒杯走至餐桌两侧,随后鞠躬,伸手向众人移上这餐前的开胃小点。
白无一本能伸手挪了一下这酒杯,闻到的是一股熟悉的汽水味,是可乐?他端详着这看起来颇为精致的酒杯,又看着其中气泡沸腾般沉浮破裂,试探性抿了一口……
还真是可乐。
“杜松子酒?”
莎莉轻轻荡了一下自己杯中透明的液体,放在鼻旁轻嗅了一下,询问:
“品质相当不错,是您庄园中自酿的吗?”
“不,不过我父亲之前因先女王陛下之因,对此类佳酿亦颇为欣赏,于是在库中窖藏了几瓶,如今用来招待小姐,也算是物得其主,。”
……当真是极好的招待,连酒水饮品也是投客人所好。
白无一饮下一些自己杯中可谓仅有滋味毫无格调可言的庸俗饮料,随后便看见侍者又端上来一小片玫瑰色的小片、顺便还给他递上一份筷子,那小片似乎是内脏,他以筷子将其直接插住,塞进口中,一股饱含酱汁简直如浓厚泡沫般轻柔的滋味便绽放在他味蕾中。
是鹅肝?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东西。
感到颇为新奇的白无一只觉这入口即化的小片很快淌到舌根处,泛出些温厚的干果香气。
“您还满意吗?”
宴席的主人很快以一种期待中带着丝不安的眼神望了过来,依然是略带歉意的语气:
“我本也想过是否能多添置一份火锅之类龙国食品,可此地似乎不许,又想着那东西实在有些容易散味,未免有些难控制,只能以这东西招待您了,不知道是否合您心意?”
“……好吃。”
就算是白无一,也知道在现在这个满是上流社会贵族气氛的房间中要是真摆一个火锅那到底会有多格格不入,但他想了半天,又憋不出什么跟其他人一样文雅的评语,于是憋出两个直白的字,倒也让对面眯起眼,露出丝愉快的笑。
玛丽喝下自己的石榴汁,也便尝了一份鹅肝,当下一道撒着些黑松露、浸满了汤汁的惠灵顿牛排被端上来时,她的眼睛似乎都瞪大了一些,很快拿起刀叉,将其一片片塞入自己口中。
若是平日用餐,选手们有国家支持,这一顿倒也不至于多么突出,可若放到诡异副本之中,约瑟夫所提供餐点便是堪比国宴的珍馐了,再加上此处是腐国境内,便更添一丝颠倒错乱的荒谬感,白无一将其中一片满是山菌醇厚鲜香的牛排送入口中,咀嚼着其中松软时,也不由有些感慨。
下一道是一份鸭肉丸,当侍者将其分为小份送到客人们面前时,阿里首先戳了戳这些浅棕色的小球,随后用叉子压住这弹力颇强的小东西,将其滚到叉下,刺出一小截汁水,随后放入口中,又喝了一口放在一旁的水果茶。
古德里安一直紧紧锁着眉,每一次上菜,他都需等其他人都吃了一口才肯下叉子,吃到后方一份嫩白如雪的鲟鱼时,他才算是提前了一些,在白无一动叉以后便下了手,又以白兰地润了润喉。
餐点的最后是一小块鲜嫩多汁、肥厚适中、以许多香草料以及蜂蜜点缀的烤羊肉,酱汁则有一丝葡萄酒的香气与烟熏干果的风味,全然抵消了羊肉当有的膻味与油腻,只余一丝淡淡的奶香,最后,侍者又奉上了一杯净口的绿茶,泛着熏熏的雾气,将残留在舌尖的杂味淡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