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什么中土三大高手?什么武林名秀?后起之秀?在我眼里——都是笑话!”
柳生静斋与樱子的魔躯在那水中穿梭打转,恐怖的声音在海面上游荡不止。
他是海神?还是海魔?没人分得清,可却知他一定不是个人!而这种非人之力,又如何才能阻挡?
另一艘船上的桃花奴们早成了木头人,他们既不敢靠近,也不敢开火,那弹丸对两个魔物没用,却随时可能误伤了自己人。
白天羽、胡不归、阿飞、朱八,已纷纷踏上脚下的木板。白天羽亮出了黑刀——屠狗刀;胡不归手中的银色小剑又已合成一柄;阿飞那血红的蔷薇剑随着海风摆动;朱八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那是一柄金闪闪的三尺青锋……
可一笑佛呐?一笑佛哪去了?
就在柳生静斋那丑陋的身体,窜过一片碎裂的木板时,隐匿着的一笑佛终于动了!
“你姥姥!”
佛门金刚也作狮子吼,这一声真若金刚,那斗大的拳头更若金刚。他从木板下一跃而出,一拳正击在柳生下巴上。
他天生神力,比白天羽犹有过之,这一拳竟打得那如魔的身躯直向后翻腾。
“就是现在!”
胡不归一声虎吼,圆滚滚的身躯率先动了。残影一闪,那人已出现在柳生头顶,“天外!飞仙!
阿飞手中的弹丸全部打出,如引来无数蝗虫,飞剑客已开始飞翔,手中蔷薇剑直指柳生静斋咽喉。
白天羽衣袂猎猎作响,发丝倒立而飞,杀气已遍布百里海面,“神、刀、斩!!”一轮巨大的黑色磨盘,直向柳生腰际斩去。
朱八金闪闪的宝剑已随身形而动,食指在剑脊弹出一阵龙吟,“沧浪——剑法!”人影、剑光,矫如神龙,直射柳生心脏……
四人皆是全力施为,毫无留手,当今天下没人能正面接得下他们中的任何一击。
一阵蓝血飞扬,胡不归那银剑刺在柳生头顶,头颅裂开;阿飞那一剑正中他的咽喉,从脖子断开;朱八那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白天羽那一刀已割断了他连着魔物的腰身……
同时,一笑佛、胡不归、阿飞、朱八四条人影,也随着飞起的蓝色残肢向水中落去。白天羽腰伤发作,整个人正直挺挺地向海中仰倒。
而几乎是同时,上蹿下跳的樱子刚愣了一下,阿飞衣领中已飞出一道金光,在她额头前烫出了一个小小的黑洞——那是碧蛊金蝉。
“成功了!”孙小青兴奋地大叫,整个人已从船上蹦了起来。石兰却担忧地望着那沸腾的海面。
海怪赫然不见,料想已经沉水。樱子那如蛇的身躯,却在海中挣扎打滚,如在沸水中的蛇,被碧蛊金蝉折腾的苦不堪言。
另一艘船上的桃花奴已纷纷入海,去救援落海的几个英雄,一切看起来都仿佛已快结束的样子!
白天羽满腔热血,胡不归满脸豪迈,阿飞一眼阳光,一笑佛蔑视,朱八不屑……最后那一击,已用尽了他们满身的力气,正在桃花奴们的簇拥下,向大船游去。
“你们终究还是不懂——永生之力!”
一阵空冥、远旷的声音还是出现在海面上。孙小青觉得自己兴奋的身躯一瞬间就透支了,禁不住浑身打颤,“他、他怎么还活着?”
“他、他到底在哪?”
一笑佛左右环顾,那声音既向发自空中,已像来自海底。白天羽自嘲,胡不归苦笑,阿飞与朱八的眸子写满了不解!
桃花奴们也停下了,所有都望着茫茫的海面,纷纷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各个心如死灰。
忽地,一阵气泡、那泡沫正在越来越多,石兰立即大叫:“快!快上船!”
那些桃花奴听到这,纷纷拖着脱力的几人飞速向船上游去,而同时,从那些气泡中正涌出一股股的黑水,四周湛蓝的大海忽就浑了,一股恶臭正弥漫开来。
本在一旁挣扎的蛇形樱子,没一会儿便彻底消散,已成了飘在那黑水中的森森白骨。
孙小青不由哭了出来,摇着身边的石兰,“到底怎样、才能破解他的妖蛸鬼将?柳生……不是已经死了么?”
石兰的耐性实在已到了极限,已从怀中取出盒子,放出了那最后一只金蝉。
一阵嗡嗡声,那点金光振动翅膀,在海面搜寻,大海一片寂静,四处皆是黑色的死水。
一个巨大的漩涡,随之黑水激射,“嘶啊——”诡异的魔物再度冲天而起。无尽强而有力的水花翻腾,终究还是扑灭了最后一点金光,石兰已绝望地跪在了甲板上。
六瓣娇花已不在红、不在蓝,而是一团黑。它看起来似努力一绽,其实是恶嘴一张,在那杀猪般的鬼叫声中,露出细密、长满倒钩的白牙。乌黑的毒水如瀑布般在他的魔躯上倾泻。
那溅起的水花、水浪砸在四周残存的木板上,升起一阵阵黑烟。
而就在同时,田心的心中忽地一亮,她终于感受到了那把刀——屠狗刀!
它正朝着无底的大海坠落,衬着乌麻麻的背景,旋转的如同一件黑色法器。而也在同时——她感受到了来自腹中的一种力量。
田心猛地睁开眼,这是?难道……这是真的么?
腹中似乎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心跳,田心却感觉,他赐予了自己无限力量,她忽地就有那么一点热泪盈眶。
“孩子!如果你能感受到它,就助为娘——一刀功成!
盘坐的田心猛地挽了个法印,两只衣袖虎虎生风,“鼠狗——皆、屠!!!”随着她一翻腕,敕——一声,一道盘旋着的黑轮冲天而起。
它从那娇花中钻出,发出了一种金属旋转于皮肉,钢刀刮过骨骼的声音。
那娇花一阵打颤,然后就如生了一场怪病,再之后,它的身体已不听使唤,慢慢地疲软下去,浮尸毒海。
可这些,他们谁都没有留意……
那个明朗的下午,他们只顾扬起头颅,去望空中那一轮芽月了,一轮黑色的芽月。
……
那晚,真的是一弯芽月。高岗上的霂清尘已拔出弯刀,“杀——!”
随着这一声,四野中一枚枚瑰丽的炮弹,划过长空,炮声、烈火、瞬间弥漫,震撼整个天地。
高岗之下人潮涌动,喊杀声山洪般爆发,火光四起,笼罩金城。
九环五十四门,门门紧闭,如煎人的油锅,煮人的笼屉——全天下最大的铁板烧,烤着这世间最大的鱿鱼,却无人敢吃!
没有人能逃脱出那贪婪的诅咒,那晚大火太盛、照的太亮,如果不是那弯芽月,你甚至不知已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