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除去思索那夜和顾辞的谈话外，明月还让人潜伏进正教打探消息去了。
虽然那夜清楚看到了登仙引的炼制过程，但这也不是随便就能仿制的东西。
手上掌握的信息能多一些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谁去潜伏，她考虑了一下。
这需要一个随机应变能力强，实力足够的人。
李安等人实力不够，清照缺乏一点应变，魏少陵，明月考虑到他前世的经历，人道主义上考虑还是不让他去了。
至于她自己……
她是最不合适的人选，去了万一碰到姬存希就真的要人生重开了。
持玉那夜久违的化形成人之后，道自己伤势已经大好了。
“妖修身体素来强韧，修养一季方好已让持玉羞愧难当，那夜更是留下主人孤身一人……”
她说到这脸色忧郁:“实在是百死不足赎罪。 ”
明月不能认同她的想法，持玉此前为了从大乘期强者手上护下她身受重伤。
至于顾辞那夜她也是与她共患难，是明月自己让她离开的。
持玉做的是很好的，怎么能责怪她。
听到明月的安慰后，持玉终于显露出了真实目的，她祈求的眨了眨眼睛:“听闻主人正挑选潜伏人选，不如让持玉去，正好将功折罪。”
明月思索了一下。
持玉并未与姬存希碰过面，加上她是狐族，最善伪装，性格圆滑、能屈能伸并且阅历丰富。
她确实算是最好的人选。
明月点了点头:“好，交给你了，但不要说什么将功折罪的话了，万事小心，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持玉拿着折扇，笑眯眯的狐狸眼上翘:“主人放心，持玉不会逞强的，此事一定办妥。”
此事妥当以后，就轮到清照了。
此前一直很乖的清照，那天夜里之后就开始闹别扭了。
实际讲来她这种闹别扭又不是真正的闹别扭，只是行为变得很奇怪。
最开始两天她寸步不离的缠着明月，后面不缠了，开始躲着明月，却会随时随刻突然冒出来确认她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平日看起来也阴沉了许多。
明月心知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吓到她了，但她应该却不止是被吓到，还有愧疚自责自己没用的情绪。
明月还没想好该怎么哄她。
实际上最好的办法是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但她偏偏无法保证。
她一直以来都把偏向情报以及辅助方面的持玉当打手保镖用了。
虽然实在是太糟蹋了。
但她也没其他更好用的打手了。
那天夜里的虚惊一场再多来几次她自己的心脏也真的受不住了。
她到底该去哪里拐来一个现成的大乘期战力随身携带啊。
明月悠长的叹了口气。
魏少陵也想叹气。
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陶冶情操，但种的不是什么名贵珍稀的脆弱花木。
而是一些常见的、生命力强韧的花，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这些花太过常见、庸俗、平凡。
但他觉得这些花草正正好像他。
可是，再怎么生命力强的花都经不起这么浇水。
眼看着眼前人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出神，魏少陵沉吟两秒，道：“您再浇的话，花就要死了。”
这花的根都快要被水泡烂了。
清照回过神来，停手了，然后没一会，她又站在原地出神了。
魏少陵又想叹气了。
这种事情真的很麻烦、他也不擅长，但师傅实在很烦恼的样子，他也只能试试看了。
魏少陵忽然开口问她:“您要和我一起酿酒吗？”
清照呆了一会，就好像没听见他的声音一样。
过了许久，她才突兀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魏少陵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被水淹了根的、可怜的花，回答:“因为师傅想喝。”
他记得很清楚，除夕夜那晚，师傅说下次想要试试喝酒。
“您不是想为师傅做些什么吗，亦或者您嫌弃这事情太小了？”
“……”清照一时沉默，然后摇了摇头。
哪里会嫌弃这事情小，她甚至没办法保护好娘亲，也只能帮忙做点这种小事了。
她答应了:“好。”
“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答应了就好，魏少陵收回了轻触花枝的手，回答她:“那就先挑选果子吧。”
秘境内一年四季都如春一样，温度适宜，最适合种植了。
那一大片的灵田中种植了各色灵药与灵果。
清照看了一会，抬手，狂风将枝叶上大部分成熟的灵果全部席卷了下来。
不够红不够成熟的、不够大的、不够漂亮的全部进了她的嘴。
其余品相漂亮的分门别类在半空中悬浮着。
她看向旁边沉默的男人:“然后呢？”
魏少陵有一瞬间想说点什么。
眼前被摘下来的果子也太多了，这铺天盖地的一堆，乌压压悬浮在空中，想也知道酿这么多师傅喝不完的。
魏少陵习惯节俭持家了，但很快脑袋又转过弯来了。
有这样一处秘境，窖藏保存好这一批果酒绰绰有余。
他道:“洗净去皮去核。”
操控水对于身为海上霸主的清照来说很简单，她可是龙。
就是洗果子和剥皮去核的时候闻到灵果香味，控制住自己不动嘴有点难。
干完这活，清照看着一下子少了一大半的灵果有点心虚。
清照:“……”
她补救一样转移话题道:“然后？”
魏少陵继续指导:“放到发酵罐，加入酒曲然后密封。”
有了法术，这些动作甚至不用手，轻轻松松的就很快完成了。
清照看着排排整齐罗列的罐子，干脆坐了下来盯着它们发酵。
虽然有法术可以加速，但这酿酒也不是可以马上好的事情。
但魏少陵没提醒，有事情做，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挺好的。
现在，他该回去和师傅汇报了。
魏少陵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