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暗早上起的早，镜流早上只能见到他一面。
然后两个人就出门，买早饭的食材，锻炼，遛狗。
小白已经过了尴尬期，现在已经到她的腿弯了。
“早。”
“早。”
颇为冷漠的早安是两个人的默契和习惯。
镜流轻轻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凰暗的电话震动了一下。
镜流瞥了一眼。
第三次，凰暗拿起手机。
“长城。”
“星沉。”
“嗯，猜猜我是谁？”
“什么任务？”
“干嘛，没任务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凰命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的笑意：“你那条小狗还活着呢吗？”
凰暗瞥了正趴在镜流脚边的小白一眼：“嗯。”
“别忘了绝育，算算日子，应该快了。”
“算命？”
“就是记日子……你这个脑袋。”
凰命无奈的叹了口气：“该绝育了哈，要不然以后发情期可有你麻烦的，别不信，以你的那个性子，扒了它的皮都有可能。”
凰暗应了一声：“嗯，还有事？”
“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就是单纯告诉你一声，该绝育了。”
凰暗正要挂电话，转头看了看镜流。
他顿了一下，又问道：“绝育……具体要做什么？”
“就是把蛋割了，鸡留下。”
凰命大多数时候都能把话说的真实而粗鄙，不过凰暗已经习惯了。
“那……为什么要绝育？”
“狗到了年纪就会有发情期了，乱交的话，对于狗本身不好，再者也能摆脱不少有关于此的疾病，毕竟狗不像人，不好治，而且动不动一点小毛病就要了命，麻烦。”
“好像你养过似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再说了，你怎么问的这么详细？”
“想问问。”
凰暗回了三个字，挂断了电话。
“什么绝育？”
镜流没听明白。
“就是把……”
凰暗一窒。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是……”
凰暗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绝育，然后看都没看一眼的递给镜流。
镜流接过，仔细的看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眸色有些复杂：“你……真不打算找妻子了？”
“……这个时机你问出这种话让我后背一凉。”
凰暗皱了皱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上面都写了啊，男性绝育和女性绝育的区别……”
镜流张口就要读出来。
“不对，搜索错了。”
凰暗把手机从她手里抽走，又在词条上绝育前面添上了“狗”字。
他又把手机递给镜流。
这次应该是没错了，这次镜流看的挺认真的。
“……会很疼吧？”
“不知道，我又没绝育过。”
“你可以不说话。”
“你问我了。”
“……”
镜流叹了口气，将手机递给他：“那你要带着它去哪？”
“宠物医院。”
凰暗接过手机：“一会就去吧……我搜搜。”
绝育也不是说绝育就能绝育的，需要过程，需要预约。
凰暗看的头都大了。
他低头看了看小白，思索着自己一刀把它噶了还能让它不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是狗不像人，没有那么强大的生命力。
还是得严密一些。
……
穿好衣服，拿好钥匙，给小白穿好了衣服，两人就下楼直奔宠物医院。
“问好了？”
镜流抬起头，看向刚从里面出来的凰暗。
“嗯，问好了。”
凰暗点点头：“后天早上八点，手术之前需要短时间断食2—5小时……做手术当天早上不能吃东西。”
“啊……”
镜流捏着小白的小腿，和它面面相觑：“不能吃东西了。”
“呜呜……”
小白似乎听懂了，趴在她腿上蹭来蹭去的。
凰暗瞥了一眼，又说道：“还要去买不少东西，等我做个备忘录。”
他坐在镜流旁边，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
镜流看了一眼。
凰暗用手机打字的速度都不如她。
要是去了罗浮估计得被白珩笑话死。
镜流轻笑一声。
“笑什么？”
“没什么。”
她收敛了笑容。
干净的食盆，恢复间，还有各式各样需要的，干净的东西。
“幸亏是公的……母的更麻烦。”
凰暗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之前确实想过就把小白扔在那个小房间里。
但是害怕小白上蹿下跳扯到伤口，所以作罢。
就把小白放在那个房间里好了。
凰暗布置这些的时候，小白还在旁边拱他的手。
大房子住惯了，这小子还不习惯自己一下子又要住到小房间里。
“这是为了你考虑。”
凰暗推开旁边的狗头，面无表情的说着：“还不领情……”
镜流竟然无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几分无奈。
她轻笑一声：“你还跟小狗逗气啊？”
“没那个兴趣。”
凰暗冷声道。
镜流捂嘴轻笑。
骗人，明明就很在意。
“不过，它要是真的绝育了的话，以后也不会有……子嗣了吧？”
“嗯，不会有。”
凰暗点点头：“我之前倒是听说过，绝育能让狗稍微长寿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只是绝育就能增加寿命吗？”
“不，是抹消了能减少它寿命的东西，而且都说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凰暗瞥了镜流一眼。
镜流依稀察觉出了几分鄙视的意味。
“……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语言理解能力有问题？”
“我可没说。”
凰暗耸了耸肩。
……
“呜……”
可怜巴巴的嚎叫传入耳朵，镜流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行，凰暗说你不能吃东西。”
“昨天晚上可是喂的饱饱的了，还洗了澡。”
凰暗看了看抱着小白的镜流。
凰暗凌晨四点起来还给小白喂了一次水。
这小没良心的一天就粘着镜流。
“嗯，所以不能吃，水也得断……”
镜流仔细的看了看：“排泄什么的……都还挺正常的。”
“嗯。”
凰暗点点头，拿起手机翻看着。
镜流瞥了一眼。
【小狗绝育后生活指南】
凰暗面无表情的翻看着。
“看什么呢？”
镜流心中发笑。
“看它绝育之后该怎么活着。”
凰暗靠在沙发边缘，抬手撑着脸：“术后还需要断食六小时，如果没有呕吐的话可以喂点水，如果都不错的话，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喂食了。”
“是吗。”
镜流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听到了吧？不是不给你吃饭。”
“汪呜……”
小白在她怀里蹭了蹭。
“过惯了随性的日子，这样约束一下也好。”
“说的好像昨天看了一晚上的人不是你一样。”
“……你没看着？”
“我看着了。”
镜流耸耸肩：“但是我承认啊，我可不口是心非。”
凰暗没搭理她，只是继续滑动着屏幕。
……
凰暗看了看手表：“到时间了。”
“真的没问题吧？”
镜流有点紧张，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没问题。”
凰暗摇了摇头。
他托关系选了这里最好的主刀医生。
就担心出点什么问题。
或许是同为雄性的感同身受吧……
这种大事可马虎不得。
小白躺在床上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吐着舌头，傻乐着看向镜流。
镜流轻轻用手拍着门，满脸不舍和绝望。
这是医生的建议。
绝育手术之前小小的演个戏。
毕竟狗也有感情，也有脑子。
给它构建这么一种场景——并非主人主动让它绝育，而是有这么一帮名为“医生”的坏人把它抢走绝育的。
“已经带走了，别看着了。”
“……大概多长时间能结束？”
“十几分钟，然后休息个几十分钟观察一下情况就好了。”
“……真不会有问题吧？”
“这是你今天问的第十二遍。”
“……”
……
绝育手术十分顺利，小白躺在床上的时候还翻着白眼，眼睛里还流着泪。
镜流摸着小白的脑袋，心中暗暗的对它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个脖套，在伤口完全愈合，至少一周以内都不能摘除，注意小狗不能大幅度活动，然后要注意不能碰水，术后要断食至少六个小时，观察是否有呕吐症状，如果没有可以稍微的喂点水，切记只能喂水，然后再过至少一个小时，还是一切正常的话，开始小量的喂食。”
镜流在那边蹲着，凰暗就在后面站着，听医生说话。
“大概二十分钟到四十分钟左右会苏醒，超过一个小时就立刻找我。”
医生看了看小白：“小狗在绝育之后可能会有精神萎靡的状态，发呆，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因为激素影响，最近尽量喂食鸡肉罐头之类的软质食物，十天之内不能沾水，洗澡之类都不行，然后当天哼哼唧唧啊，坐立不安啊，都是正常现象，尽量安抚，想安静待着就让它自己安静一会，毕竟失去了重要物品。”
医生轻笑一声：“其他的都在给你们的术后手册里了，一定要注意看。”
“好的，谢谢医生。”
凰暗点点头。
……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小白的恢复异常顺利且正常，镜流盯着手机，一直到六个小时才敢试探性的喂些水给小白。
“凰暗。”
“嗯？”
“这个鸡肉罐头直接喂吗？”
“少挖出一点吧，还是别喂太多了。”
凰暗摇了摇头，蹲下身，轻轻挖出一点，用手指头喂给小白。
小白有些没精神，只是伸出舌头将凰暗手指上的鸡肉舔干净。
起码还有食欲……
凰暗松了口气。
“你看，你也担心。”
镜流看向他。
“我肯定担心。”
凰暗揉了揉小白的脑袋。
以后就是白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