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聂明书最近很忙,即便是每天晚上都要忙一阵,白天依旧要接送她,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快过年了,倒也没有那么忙,最近部队有个友谊竞技赛,可以让家属和老百姓去看,到时候带你去凑凑热闹。”
聂明书转头看了眼江晓真,眉眼带笑,“不过那男人被抓,我确实是能松口气了。”
之前每天都担心江晓真有可能遭遇危险,现在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天不早了,两人吃了些饭洗漱好就睡觉去了。
聂明书今天忙活了一天,躺下把小媳妇抱进怀里,满足的喟叹了声,“没有什么比老婆孩……搂着媳妇更美了。”
江晓真听到他紧急刹车改口,忍不住笑了,“你想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吧,其实说了也没什么,我不会太介意的。”
她的药还在喝,但是今晚忘记了。
等药喝完了,她就去这边的医院看看,找个能保命生孩子的方法。
不是因为聂明书想要孩子,而是她很想要一个孩子。
血脉这个东西很神奇,她上辈子没体验做过妈妈,好不容易再活一次,觉得生活安稳,能够给孩子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总得体验一下做母亲的乐趣。
聂明书没再说什么,摸着她的头哄着她睡了。
第二天,因为江晓真要请彭丽丽和温安宁吃饭,聂明书又去了趟供销社,看看有什么能吃的菜。
大冬天的,供销社也就只有白菜土豆粉条子鸡蛋那些。
请人吃饭不能一个荤菜都没有。
聂明书去村里的老乡家问问,买了一只小公鸡回家招待客人。
约的是晚上那顿饭,彭丽丽和温安宁还没过来。
聂明书在做饭的时候,发现酱油没有了。
他这边鸡肉还在锅里焯水,不方便出去,就让江晓真出门去打点酱油回来。
外面的太阳还很高,江晓真拿着酱油瓶出去,想着打完酱油,顺便去叫一下彭丽丽和温安宁,免得两人去的太晚菜又冷了。
她去供销社打完酱油后,直接往学校去了。
刚走到学校门口,巷子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扯着她的后领,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江晓真吓得身体一抖,手里的酱油瓶掉到了地上,当啷一声,酱油从瓶子里流了满地。
她余光瞥见脖子上的刀,紧张的吞咽了下,“你要干什么?”
这个角度她看不到身后的人,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拿刀对着她。
身后的人把刀往她脖子上递了递,咬着牙说:“你还挺会多管闲事的,是你把我的画像给公安的吧,还会画画呢,挺能耐呀。”
听到他的话,江晓真瞬间明白过来,他就是绑架姜宁的那个男人。
可他昨天不是被抓了吗?
被抓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逃出的吧?
她这会心里慌得不行,身体有些发抖,赶紧想着怎么能稳住这人的情绪。
身后男人抓着她手臂的手像钢筋铁骨似的,明晃晃的刀还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周围也没什么人,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了。
不远处突然开过来一台军绿色吉普,她眼睛一亮,心里抱了一丝希望。
那车距离很近的时候突然转弯了,那男人突然说了句,“去死吧!”
手里的刀划向了她的脖子。
江晓真早有预防,往旁边歪头躲了过去,脖子上的围巾却被划破了。
江晓真被这一刀吓得腿软。
她余光似乎看到有军绿色的身影从旁边闪过,挣扎的心思收了起来。
那车不是走了,而是车上的人看到了她被人挟持,找机会救她了。
这可太好了!
军绿色身影还没靠近,只听到那男人骂了一声,刀子从江晓真背后捅了进去。
她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看到身后的男人被两个穿军装的人按在了地上,男人一把拔出了她身上的刀。
感官回笼,江晓真感受到了暖流从身体流出,背后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晓真……”
在江晓真意识恍惚前,她似乎看到了穆军齐朝她跑来,焦急的抱起了她,往停车的地方跑去。
江晓真只觉得伤口疼的不行,血不停的往外流,她还是清醒的。
她暗叹了声,到底还是没躲过可怕的噩梦。
前世她没有什么想做的,最后猝死了也没有太多可惜。
这一世是有很多想做的,都还没来得及做。
现在就死了,她还真有点不甘心。
她听到了穆军齐着急召唤人过来开车,还那手捂住她的伤口,只是衣服太厚,江晓真疼麻了,根本感受不到他捂着准不准。
穆军齐抱着她坐上车,车子启动走了,她感觉自己意识在逐渐消散,抓住了穆军齐的手。
她流血流的有些虚,说话声音不大,穆军齐靠近些,听到她说:“我是A型血,输血别搞错了……”
“放心,我知道了。”穆军齐赶紧应声了。
江晓真觉得自己魂似乎要飘了,有种晕眩的感觉,赶紧又说:“你不行,直系亲属不能输血。”
“什么?”穆军齐有些没明白他的话。
江晓真用自己最后一丝意识把最重要的话说了,“顾茜怀了你的孩子,江晓真就是你的女儿……”
她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意识已经溃散,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她没有看到穆军齐震惊的神情,也不知道他知道真相的反应。
失去意识前,她还想说她要是死了,让穆军齐给给聂明书再介绍个媳妇,聂明书可能喜欢那种性格乖巧的。
聂明书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真担心他没有老婆了会难过。
之后的江晓真再也没有了反应,直接被穆军齐着急的抱着进了医院,方医生过来让人推着她进了抢救室。
穆军齐老泪纵横,拉着方医生,“救我的女儿,她A型血,救她。”
穆军齐坚强一辈子,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这会竟然泪流满面,方医生震惊了一下。
她着急救人,没有深思他的前半句,只记住了后半句的血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