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书脱了鞋和裤子,掀开被子钻进去,解开棉袄把江晓真抱进怀里。
低头用脸蹭了蹭她的脸颊,感觉有些微凉,他腾出一只手给她捂着取暖。
“要跟我说什么?”聂明书的大手捂着江晓真的小脸问。
江晓真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轻,“江振科死前跟我说的话,我从口型看出来他说的什么了。”
聂明书当时看到江晓真害怕,并没有在意江振科说的什么。
但后来也想了一下,大概猜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了。
他问江晓真,“他跟你说了什么?”
江晓真叹了口气,蹙着眉转头看了眼聂明书,“他说,穆军齐。”
江振科知道自己要死了,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出来的名字,不会是无关紧要的人。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从顾晚那问出了当年的事情,在最后一刻良心发现告诉了江晓真。
或者说他原本就知道,站在最后一刻想通了才说的。
也有可能是顾晚故意告诉他,想通过他的嘴让江晓真知道。
聂明书虽然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确定了之后还是有些吃惊,“他说老头子是你亲爸?”
江晓真点头,“是这个意思,我之前也有过怀疑,我还问了咱妈,咱妈说穆司令在我妈结婚后来找过她。”
她皱着眉,继续说道:“我在穆司令家里看到过他的笔记本里夹着我妈送的发带,你说什么关系会送发带这么暧昧的东西?”
聂明书没有说话,沉吟了许久才出声,“可以我对老头子的了解,他不会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江晓真有些疲累的摇了摇头,“我也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误会,要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是得等回去了找机会找穆司令问清楚。”
“他是你亲爸,那你不就是司令的女儿了。”
聂明书突然意识过来,忍不住笑了声,“我娶了司令的女儿,这不是高攀了吗?”
“高攀你个头,别瞎想,他愿不愿意认还说不定呢。”江晓真叹了口气,有些累的靠在了聂明书的肩头。
比起认爹,江晓真更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穆军齐似乎根本不知道他自己有个女儿存在。
穆军齐不知道她的存在,有没有可能会不承认当年的事情?
江晓真现在有些急,想立刻回去找穆军齐把事情搞清楚。
想起今天的事情,她觉得有些头疼。
她真没用,看到江振科在他面前咽气就被吓到发烧了。
不过她第一次见有人死在她面前,当时确实是很害怕。
聂明书见江晓真不说话了,低头温声问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小媳妇娇弱的像朵娇花,之后的北方还会更冷,他实在是有点担心。
“没有不舒服,只是在想一件事情。”江晓真靠着他的肩摇了摇头。
聂明书低头在她的头顶亲了一下,语气温柔的问,“那我能问问我家小媳妇在想什么吗?”
江晓真安静了一会,突然坐了起来,转头盯着聂明书的眼睛,问他,“明书,你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吗?”
聂明书愣了一会,意识到江晓真想跟他说什么了,但是不太确定。
他正色的看了她一会,“都说要相信科学,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科学解释不了的,我是有些相信的,因为我小时候像是见到过。”
江晓真听到他的话,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问他是什么情况。
聂明书怕她害怕,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她目光灼灼的等着,还是跟她大概讲了一下。
聂明书的奶奶很疼爱他,但是在他七八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
在他奶奶去世的那晚,他似乎看到了过世奶奶在他床头看着他。
之后他醒了后看到奶奶往外走,他就好奇的跟了出去。
之后不知道怎么掉进了河里,他隐约记得是他奶奶救了他。
他跟家里人说的时候,家里人都说他可能是梦游了。
但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不是梦游,甚至夜晚从他脚边经过了一只猫他都记得。
江晓真听完后并没有刚到害怕,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才问他,“那你相信灵魂可以寄生在别人身上,以那个人的身份活下来吗?”
聂明书眼神复杂的看着江晓真,过了一会才说话,“我相信,比起相信一个人的字迹一夜之间变了样,和一个人突然性格大变相比,我更相信你说的那个事情。”
他不相信一个人的字体可以一夜之间就变了。
性格就算有转变的话,在身上也会保留过去多年的习惯,不可能变得那么彻底。
听到聂明书的话,江晓真被惊到了。
对上聂明书沉静的眼神,她心里没有觉得慌乱,只是很吃惊,“所以,你早就怀疑了是吗?”
她问的没头没脑的,聂明书不但明白,还很淡定的接上了,“ 嗯,很早的时候,早在你还没跟我说不离婚的时候。”
江晓真愣了好一会,聂明书摸着她的头继续说:“但是我后来一直在想,你为什么都知道,好像你就是她,但却又不是她。”
“啊?”
江晓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明白了他说的是原身的记忆。
“那是她的记忆,我跟身体融为一体了,所以也是我的记忆了。”她叹了口气,为原身的悲惨人生。
她这话的意思是,记忆是这具身体大脑里的,所以她一来就继承了。
聂明书沉吟了片刻,皱着眉,语气呐呐,“所以说真的江晓真是真的吊死了,因为我那些不切实际的传言,因为别人的闲话。”
聂明书的对原身没有感情,也没有夫妻之实,但却有丈夫的责任。
原身死了,他总归是有些自责的。
江晓真摇了摇头,“也许不是因为那些传言,可能就只是因为她活的太累了。”
江晓真是真心觉得原身生活的不容易,人生看不到任何光亮。
她有些心疼原身,心疼她所有的遭遇。
聂明书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