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批了,明天赶紧去买火车票,可以在老家多待几天。”
穆军齐看了眼卧室关着的门,欲言又止,抿了抿唇还是说了,“那个,你回去,替我去给晓真她妈上个坟,我有几年没回去了,帮我多给她烧点纸钱。”
“嗯,这事我记下了,会多烧点的。”聂明书把这事放心里了。
他倒是没多想什么,只觉得穆军齐跟江晓真的妈妈是年轻时的好友。
江晓真本想出来打个招呼的,但怕打扰穆军齐跟聂明书说正事,而且这个点她睡了也很正常,就在卧室没出来。
聂明书送走了穆军齐,拴上了门,回到了卧室。
看到炕上的江晓真好奇看着他,跟她说道:“我们明天就能回去了,路上时间很长,得带点吃的,衣服不用带的多,带两件换洗的就行。”
这边也没什么需要带的特产,带两件衣服就行,路途遥远,少带点东西方便些。
“刚才穆司令都跟你说什么了?”
江晓真只是隐约听到穆军齐提起她舅舅,还有她妈妈,具体说的她都没听清楚。
聂明书把穆军齐交代他的事情跟江晓真说了下,脱了衣服进了被窝,招呼着江晓真也赶紧脱衣服睡觉。
江晓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她边想着,边慢吞吞的脱了衣服进被窝。
躺到了聂明书的怀里后,她才猛的反应过来,“我还没跟学校请假呢,怎么办?”
学校师资本来就不够,一个老师一天到晚基本都在上课,她要是请假了,学生们怎么办?
“我也差点给忘了,明天早点去学校把假请了,让校长安排一下别的老师帮忙代课。”
聂明书伸手,扶着江晓真枕在他的胳膊上,翻了个身把她抱在了怀里。
江晓真拧着眉没说话,聂明书看出她是在发愁,安慰她道:“等回来了,多给补两节课,把知识补回来就行了,距离寒假还有段时间。”
“嗯,也是。”
江晓真想着也没别的办法了,点了点头,往聂明书怀里钻了钻,闷着声音说:“睡觉吧。”
迷迷糊糊间,她又想起了她的那个梦。
梦里江振科是死在她面前的,是不是说明她这次回去,就是给江振科送行去的。
以后,原身在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妈妈了,连爸爸也没有了吧。
她又想,原身都不在了。
江振科这个爸爸对原身并不好,又打又骂的,早些年以为她舅舅会资助她上学,偶尔收到钱对她还能和颜悦色点。
后来舅舅牺牲了,江振科跟顾晚都暴露本性了。
还好那时候原身已经不小了,有点反抗能力了,没有在沉默中灭亡,而是选择了爆发。
原身变成那样的性格,跟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江晓真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聂明书起来做早饭。
两人简单吃了早饭,趁着江晓真去学校请假的功夫,他去了趟部队交代了些事情。
回来后,看到江晓真正在收拾要带的衣服,他把从部队拿回来的帆布包打开,坐在旁边把衣服往包里收。
南方没有这里冷,回去也不会常住,就每人带了套秋衣,聂明书带了两件白衬衫还有换洗的裤子。
收拾好后,江晓真检查了一下没有落东西,才让聂明书收拾好。
虽说这次回去有事,江晓真还是把她写小说的稿本带着了。
出去看看这个年代的人间百态,也有助于激发创作灵感。
在镇上就有小的火车站,他们还得去买点路上吃的东西,聂明书看了眼钟,提着包牵着江晓真出了门。
他把门锁好,院门依旧没有落锁。
先带着江晓真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点饼干桃酥,又买了几块饼和酸菜带着。
江晓真一路跟着聂明书,看着他准备各种东西。
这个时代比不了现代,现代拿着身份证手机,只要手机里有钱,什么都不用准备说走就走。
到了火车站,聂明书带着江晓真去买票,江晓真有些好奇的问他,“随时都能买到去宁城的票吗?”
“当然不是,哪有那么正好,需要去市里转一趟火车。”聂明书笑着回了她的话,转头去收票窗口买票。
买好了两张到市里的火车票,聂明书把票收好,转头看到江晓真好奇的打量火车站,他温声说:“别担心,一切有我,你跟着我就好了,人多的时候抓着我的衣角,别走丢了。”
聂明书在外面没有牵着江晓真的手,让她拉着自己的衣角。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江晓真对着聂明书笑了笑。
陌生的环境确实会让她感到不安,但是不至于说会害怕。
身处这个时代,江晓真还是会注意影响的,她没有去拉聂明书的手,只是紧紧跟在他身边。
火车还没有来,他们站台等着火车。
去市里的火车每天好几班,镇上去市里的人也不多,所以这边并没有什么人。
江晓真在现代也没坐过绿皮火车,只看到过电视剧里的火车,记得火车上的列车员叫着:“鸡蛋泡面火腿肠了,各位腿让一让了勒。”
那个列车员推着车子,让两侧伸腿的人让一让的场景她印象最深刻,很有年代感。
她还看过一本书旧时代关于村庄火车站台的书。
书中的女主是个农村的姑娘,每次列车在站台停下,都会跑进车厢售卖一些特产赚取微薄的钱贴补家用。
后来姑娘爱上了一个列车员,跟着列车离开了村庄,但却没有跟那个列车员在一起。
列车员只是她的一个幻影,带着她走出了大山,走出了她人生的另一条路。
不然,那个年代的她留在村庄,不出几年就要随便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人,没完没了的生孩子,不生儿子还要被辱骂,浑浑噩噩懵懵懂懂的过完一生。
故事很长,江晓真也是很多年前看的,只记得在火车站的一些事了。
在她的印象里,火车站是个很浪漫的地方。
搞艺术的人有时很神奇,无论在多艰苦的条件中,都能感受到浪漫的色彩来。
聂明书看到江晓真一言不发的盯着火车道,好奇的问她,“想什么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