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姚光荣气的脑门充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恨不得上岸打死那个勾引他女儿的畜生！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于是姚光荣屏住呼吸，听他们说着蜜里调油的话。
越听姚光荣的心越沉，明明不凉的河水，这一刻却让他遍体生寒。
两人的幽会持续了好一会儿，可能怕被人发现，两人很快离开。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姚光荣从河里上来了。
然后满脸愁容的坐在地上，脑子一片乱麻。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姚晓露会骗他，明明和他们两口子保证了，不会再和郑宏扬来往，结果呢？
姚光荣不知道他怎么到家的，他一回去，在门口等着她回来的姚大娘冲堂屋喊了声，“老大媳妇，你男人回来了。”
然后对姚光荣碎碎念了起来，“老大，你上哪了啊？咋这个时候回来？”
姚光荣心不在焉道：“和人说了点事。”
姚大娘：“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啊？别杵着了，先去吃饭吧。”
姚光荣嗯了一声，姚大娘只当队里出了什么事，并没追问。
而那边刚和郑宏扬约过会的姚晓露，神采奕奕的打了洗脸水过来，“爸，你先洗个脸。”
换了以往，姚光荣多少夸一句闺女贴心。
但现在，姚光荣却说不出来，只能用毛巾掩住心底的那点悲伤。
吃饭的时候，姚光荣好几次想直接问姚晓露，每次到嘴边的话被他咽了下去。
看他沉着的脸，刘梅花只当他太累，小声的和婆婆还有儿子女儿说着话。
这一晚，姚光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次日，毫不知情的刘梅花见他眼底发黑，拿着手电筒照了又照，“以前双抢都没见你这么忧心，今年是咋回事啊？”
“你不用管。”这事儿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自个媳妇说。
刘梅花撇嘴，“不管就不管，走吧，该上工了。”
后半夜的忙碌暂时让姚光荣没空想别的。
但回去吃早饭的时候，姚光荣再也忍不住了，“闺女啊，最近怎么没听你说起郑知青了。”
姚晓露先是一惊，随后不悦道：“爸，不是你说让我别想着他吗？你现在说他干什么？”
要不是姚光荣昨天撞见了，说不定真信了她说的话。
刘梅花也道：“就是，孩子不提，你还不乐意了是不是？”
姚晓露嗯嗯道：“郑知青这人又不好，我傻了才会说他。”
刘梅花很满意，“这就对了，那个郑知青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听说顾知青都和他都闹掰了。”
姚大娘来了兴趣，“老大媳妇，怎么回事啊？”
刘梅花把顾白薇让郑宏扬还钱的事儿给说了。
姚大娘啐了一口，“该！不和人家处对象，还要人家东西，什么玩意儿？”
姚晓露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姚光荣没说话，默默的喝着他的碴子粥。
姚晓刚是知道姚晓露性子的，所以他说，“晓露，你可别学顾知青那么傻，白被人占便宜。”
这顿早饭，姚晓露吃的那叫一个食不知味。
杨桃在干活的时候，瞅见姚光荣那乌黑的眼底，就知道他去过小河边了，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这事儿。
本就烦躁的姚光荣，看见那些偷懒的村民和知青，上去就是一通骂。
原先请假躲懒的顾白薇，也被喊了过来。
“顾知青，你怎么回事，昨天请假，今天又请假？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影响抢收的进度？
你到底是来建设农村的，还是下乡当小姐享受的，你要是连辛苦劳作的思想觉悟都没有，我看还是给你送去农场去得了...”
姚光荣噼里啪啦的输出着。
有了这一出，顾白薇不敢在胡乱请假，只能跟着上工。
教育完这些村民和知青，姚光荣又和他们说，“等抢收完，分完粮，我请人来咱们队里放两天电影，让大家看个够。”
这个承诺自然得到了村民们的一致好评。
杨桃不得不承认，姚光荣是会打一棍子再赏个甜枣的。
一连三天，姚光荣都去了小河边蹲点，除了头一天就姚光荣自个外。
另外两天，姚光荣遇上了来河边洗澡的程修筠。
遇上姚光荣的那一刻，程修筠就明白，应该是杨桃提醒了姚光荣。
因为这事儿，他就和自家人提过。
想到有什么话就和杨桃说的妹妹，程修筠心里有些无奈。
等郑宏扬和姚晓露幽会完离开，姚光荣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修筠，你是不是早就撞见过了？”
程修筠不承认，“我就这两天才撞见的。”
姚光荣：“你不用骗我，你没宣扬出去，叔感谢你。”
程修筠没说话，但他听姚光荣的语气，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姚光荣知道程修筠话少的很，也不指望他安慰自己，洗完澡后就早早回去了。
只是这次，姚光荣没有选择沉默，一回去就问姚晓露，她和郑宏扬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钻芦苇丛。
姚晓露企图装傻，“爸，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芦苇丛？”
刘梅花人还有些懵，“当家的，是不是你弄错了...”
姚大娘和姚晓刚没吭声。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刚从河边的芦苇丛回来...”
后面的话不用姚光荣说的多明白，刘梅花就一巴掌扇到姚晓露脸上去了，“晓露，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
姚晓露捂着脸，还想强撑，“我没有...”
姚光荣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了，直接把他们幽会时说的话都给说了一遍。
刘梅花听完人都软了下去，吓得姚晓刚赶紧去扶她，“妈，你没事吧？”
姚大娘气的捶胸顿足，“晓露啊，你咋这么蠢啊！”
姚晓露脸色惨白，“奶，爸妈你们听我解释...”
姚光荣失望道：“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就问你自个是什么想法？”
“什么？”姚晓露没明白姚光荣说的意思。
“他要是娶你，我绝对不拦着，但要是不想娶你，那就别怪我心狠，送他去劳改了，你们俩自己考虑吧。”
刘梅花满脸泪痕，“当家的，晓露糊涂，你怎么也糊涂啊？”
不管是哪种，姚晓露的名声都得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