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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汉宫秋 > 第797章 淮南皓月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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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飞一直正襟危坐在这座长亭之内,从严成化的离去,到日光西斜。

等到树梢上闲不住的蝉鸣声渐渐弱了下去的时候,渡口处终于出现了一道慢悠悠的身影。速度看似极慢,但实际却是极快。端木飞眨眼的功夫,身影已然飘进了长亭。

来人须发眉头皆白,身着粗布短打,头上顶了一顶草帽,左手提鱼篓,右手握钓竿,满脸的笑意。

“拜见师尊!”端木飞见到来人,起身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道。

“嗯,城中气机已散,此人当真是了无牵挂了。

此间事情已了,今天收获不错。

走,回镖局,还来得及炖上一锅鲤鱼汤。”老人根本就没有在意弯腰行礼的端木非,而是将左手的鱼篓颠了一颠,看着鱼篓里面鲜活乱跳的肥硕鲤鱼,颇有些兴奋的说道。

“师傅,那严成化的修为,真的需要你老亲自在侧才......?”端木飞面对兴致勃勃的师尊,却显得有些煞风景的追问道。

“单论武道修为,比之为师也不过是略低两品而已。看来这十数年来,是真的一心清修,没有过问过俗务。倒是你,当年放不下鹰巢,如今还放不下那个什闹子的镖局吗?”

老人见端木非如此,毫无得道高人的跺了跺脚。一脸痛心疾首的恨恨道。

“多谢师傅相告。弟子从今以后断不会再被琐事牵绊。”端木飞直起身来,再次坐回石几前,伸手自怀中取出一节翠竹管和一页薄薄的纸片来。

又慢悠悠的随手捏断一截柳枝,柳枝的断口处赫然是一片焦黑。

而后又慢悠悠的以折断的柳枝为炭笔,寥寥数语写完后,又细细的掏出蜡丸托在手心,以手掌为鼎将之化开,再封好竹管。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伸手向半空中轻轻一招手,半空之中,有只雄鹰一掠而下。

“如今,没有了那两个秃驴踪迹,只要有为师在,保你安然退隐江湖,还是没有问题的。”老人恨恨的仰头看着漫天的白云,悠悠然的说道。

一日后,活跃再蜀中的各大豪商们几乎同时发觉,蜀中那家最近数年急速崛起,信誉最好,压送货物最稳妥的镖局里,最贵的两支镖旗,已经不再接受任何的邀请了。

永平二十年,八月。

苦苦支撑了将近二十余日的魏剑秋终于等来了两员老将,和两万抽调自自江南十余州县的玄武军将士。

十二万步卒在两位老将的调度之下,开始据守数座大城。司马英屯兵宿州,王浩然进驻淮阴。和镇守滁州的魏剑秋呈犄角之势。

两位老将用兵几位老辣,且毫不畏缩的顶在了前方,三处大城相互呼应,使得本就不善攻城的凉骑处处碰壁。

腾出手来的魏剑秋以五千白虎卫以及一万玄武军步卒守滁州。自己亲率一万轻骑在各点之间来回巡视驰援。使得整个防线稳如磐石。

北凉驱兵十二万骑南下的扎那,一时间无法突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粮草富足的江南近在咫尺,而不能抢掠,只能远望两淮千山叠嶂而兴叹了。

扎那虽有十二万骑兵,但是正真能用在两淮正面战场的不过七八万人马。

因为自己领军南下之后,中线的兵力虽不在少数,但是对面的南朝有黄河天险和优势水军在,只要不一心向北推进,凭借中路各州县的备军以及玄武军步卒据河固守是毫不费力的。

至于五万骑兵,则可顺黄河南岸一路东进,以呼应两淮战场。

自己和南朝的那位冯哥对峙数年,最是了解其用兵最为大胆,总有出其不意之举。此战至此,其挥军东下的可能极大。

所以自己不得不分兵防备侧翼。

大军一路南下,直到和南朝的步卒相遇,起初的二十余日里,虽没有攻破大型的州城,但是进展颇为顺利。但是如今却几乎是寸步难行了。

眼见河北,甚至是大都城郊外的饥荒越发的严重起来。

但是大雍守军在朝廷的严令之下,依旧严格执行粒米不准北上的规定。而自己在战场上也没有能够如愿的抢掠些辎重物资。

不仅大都城内的王庭开始焦急的催促自己,就连一向富足的部族里,几位长老也联名给自己发来了三次急信。无一不是催促自己设法接济部族内部粮草之事。

眼下,部族内部的汉奴已经饿死极多,粮草再接济不上,就得宰杀牛羊了。

扎那的部族已然如此,其他的部族就更加不堪了。饥荒发展至此,北凉治下的汉民们已经开始成片成片的饿死。

两淮的战局稳定下来之后,远在长安的赵崇,却在将眼光从西域再一次的移开,望向重兵驻守的潼关。

潼关进可攻江淮,退可守关中。握在手中,何其幸运!

如今大雍已经坐拥大半江山。曾经失去的,在这二十年里,已经被一点一点的拿了回来。

如今摆在赵崇眼前的舆图上,最让这位大雍皇帝在意的,就是那座被标红,加粗了的大都城了。

大雍的骑兵距离大都最近的当属顾涛部,距离大同不过一河之隔,过了大同,翻越燕山,再攻取大都城,几乎就是一路坦途。可惜的是大雍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实在是聚集不了太多的兵马,围攻大都城了。

赵崇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不免又看见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文书。

隔着一个门帘的外殿,水寒珊正埋头持笔。案头的文书奏折,已是不多。

“怎么样?每日面对这些,可曾烦闷?”赵崇起身而出,极为随意的在水寒珊的身后轻声问道。

“为陛下分忧,没有烦闷一说,只有愿或者不愿。”水寒珊头也没有抬起,手中笔也没有停下,随口答道。

“你这性子到是大变了。这些奏折还批他作甚。不过都是些腐儒的迂腐之言。我猜内阁的批示多半还是不需理会四字。”赵崇微微一愣,回长安以来,今日还是第一次来此殿中。

却不想看到了水寒珊原本一丝不苟的恭敬性子,大变成如此的模样了。不过倒是合了赵崇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