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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回来了。”

无意间瞥到宫门口的仪仗队,还有领头的兵部尚书唐铎。李景隆也不由得咂咂舌,一时间想不出谁有这个待遇。

心里好奇,李景隆站在墙边,冲旁边招招手,“走着,咱们也过去看看。”

顺着御阶往下走,李景隆站在连桥边,伸长脖子往门外看,“这是谁回来了,这么大阵仗。莫不是,太子又出巡回京了?”

常升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沐公爷回来了。”

沐公爷,即是黔国公沐英。

其余公侯,都是互相称呼官职或者爵位。唯独沐英,几乎所有的人都会称沐英为沐公爷。

只是因为朱元璋与马皇后,会称沐英为“英儿”。

李景隆瞪大眼睛,显得不可置信,“这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上一次沐公爷回京,该死胡惟庸还没出事那会儿吧。这都多久了,他不回来,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这一处,只有李景隆与常升两人,说话时,李景隆便放肆了些。

常升打着哈哈,顺着李景隆的话往下说,“可不咋的,都快十年了。最开始,沐公爷奉旨守西南的时候,咱们还都是一般大的娃娃呢。”

最早的时候,傅友德与蓝玉两人奉旨到西南剿匪。

经此一役,傅友德受封颍国公。

朝中的人都觉得,镇守西南,非傅友德莫属。而且,傅友德在征讨、待军的同时,加紧了对西南的建设。

可以说,如今西南三省的官员系统,是傅友德帮着建立起来的。

不仅朝中有人这么觉得,就连傅友德自己都认为,镇守西南必定是自己。以至于傅友德,已经在西南开始修建自己的府邸了。

可圣旨下来时,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奉旨守西南的,是沐英。

于是,沐英带着黔国公的头衔,去了西南接替傅友德。

只有沐英自己知道,选择让他去西南。一是,西南地遥路远,距离应天府足足上千里路。派别人去,朱元璋多少有点不放心。

能让朱元璋放心的,无非就是常遇春、徐达。

而常遇春早已去世,徐达又在北方战事吃紧,实在是抽不开身。而且,那时候的朝廷,也离不开徐达。

在众人之中,沐英就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个原因是,朱元璋有意让沐英远离权力中心。

对于这个义子,朱元璋是愧疚的。但为了权力的更迭,朱元璋又不得不将这个战功赫赫的义子送到偏远的地方。

“走了,咱们也跟着去瞧瞧。”

常升招呼一声,带头往沐英那儿去。

常升甚至吃不准,沐英还会不会认他们这些小辈。

别看沐英在西南这么多年,远离朝廷。但他的话,在朱元璋与马皇后那儿,还是十分有用的。

这个义子,几乎是与亲子无异了。

李景隆跟着常升刚靠近一些,李景隆眉头一皱,一下子把常升给拽回来,“等等再过去。”

此时,沐英正和大狗说着话。

“陛下这是什么急事,要我这么快回京。”

“沐公爷,您心里有个数。皇爷估摸着,这是想对西南用兵了。”

...............................................................

当,又是影射徐达的哪个儿子。还有王审琦,又是谁。

看着朱元璋的脸,朱允熥越来越急,“皇爷

暇欣赏。朱元璋空洞的眼神,盯着地面,许久没动。

太阳移至西边,在天上染出一片血红。

银子,让他们在城中传说。”

“魏国公三子徐增寿,在凤阳府侵占民田,纳

其过,以观后效。”

说完,朱允熥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伸出手,一字一顿,“轻了,走,咱教你。”

不自在。偷摸摸的拉开距离,小声训问李景隆。

“你和你爹怎么回事,父亲下的旨意,你们也

的几处农庄,归为朝廷所有。

洪武三年时,又给了旨意,赐给了几位公侯。

穷苦百姓出身!”

李景隆连连点头,“是是是,臣知罪。只是皇

先有徐达酒后失言,再是护院失手打死百姓。

朱允熥冷下脸,“这事儿孤管不得,你们自求

说了几句。”

跟着朱元璋,朱允熥又劝道,“皇爷爷,您消

的面阳处跪着。浅浅的一层热浪,从地面升起。

“那些,是什么人。”

“回皇爷,刚刚魏国公带着人,跪在那儿,说

毛一横,“你看啥呢,过来!”

“皇爷爷,魏国公年纪大了...”

“你少护着他,和你爹一个样,就知道做好

了,自己是怎么被逼的去投军的。”

朱元璋有些伤感,“咱当年饿着肚子,走了几

却也不快。

“臣,叩见皇爷!”

徐达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是颤颤巍巍。他不

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又被一个秀才给挑起来了。

“大孙,你说。”

崽子。若不是看在皇爷面上,老子今日非把你打死不可。

又是一棍子,屁股上又多出一道红印来。

事。直到李景隆跑来请他,朱标才起了印象。

“儿臣参见父皇。”

地上趴着徐增寿,还有徐达跪在旁边。朱标

则是上税至户部。

“儿臣知道的,都察院将此事报与儿臣时,儿

伐,就也得拖着。”

“臣强收农户耕地分与佃农,实属无奈之举。”

底下乌泱泱的一片人,朱允熥心中叹气,这到底是没给圆回来。

朱元璋话有所指,这一次,他似乎并不是单

饶。”

徐达、李文忠两人,齐齐的一怔,

不光光是他俩,其余的淮西武将们,都是瞠

“收了铁券,他们若是再有违国法,后世之君便不必再拘于铁券。”

朱元璋抬起头,目光变得深沉,“他们手里的

这个活阎王,突然站到面前时,李文忠一下子就软了。

“爹,吴王,儿子去东宫请太子爷。这儿子,

到宫门口时,一个公公跟上,“小公爷,吴王请您过去。”

李景隆有些好奇,“公公,您给说说,吴王找

“殿下,臣来了。”

里面,朱允熥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

李景隆有些尴尬,声音提高,又说了一句,

“殿下,臣...”

朱允熥打断,“孤让你说话了嘛。”

李景隆只得闭嘴,依然躬着腰,一动不敢动弹。

这火憋在心里头。”

朱允熥手指在桌上敲动,似笑非笑,“照你这

过相抵。做不好,罪加一等!”

李景隆一乐,小步跑过去,“殿下,您吩咐,臣尽全力。”

能做佃户。”

听到这儿,朱允熥倒也是能明白几分。

大明朝,税最重的地方是苏州府,税最轻的

消不了。气不消,你这牌子也拿不回来。”

正有些犯难,听到最后,李景隆两眼放光,

地来。”

道了谢,李景隆就往外走,步子飞快。

李景隆听着连连点头,心中大喜,“殿下大恩,臣没齿难忘。”

顷的地。

这几十顷的地,对常家来说,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手,“不见。告诉他,请回吧,今日常家概不见客。”

管家出去回禀时,李景隆坐在门外的台阶

听到吴王,管家咯噔一下,不敢再有怠慢,赶紧再进去。

片刻的功夫,大门中开,常升亲自出来迎

美,就是不提他先前所说的大事。

“老李,你倒是说话啊。”常升忍着心头一团火。

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茶叶,放在桌上。

得了便宜,李景隆也不再卖关子,“开国公,

子穿过这四条鱼的鱼嘴,就这么提着进宫。

“也就是你有心,还能记得咱,爱吃些什么。”

万大军。”

常升就像听故事一样,有些入神,“皇爷,您

度。”

朱元璋笑骂一句,“你咋和你爹一样憨,几条鱼能省什么宫中的用度。”

“香,咱来尝尝。”

常升把鱼取下,递给朱元璋,“皇爷,您小心着,烫嘴。”

“还是咱自个儿家里的鱼,吃着香。”

常升瞅准机会,把烤鱼的事儿,交给旁边的

怒。他和你们说的话,你们要记得。”

常升重重的点头,“皇爷,您把心放肚子里。

和自己的脚面。

“开国公,您今儿这么早。”

常升提着朝服,回头去看,轻轻笑着,“宋国

“不错。”

“皇爷说啥了。”

常升竖起三根手指头,“皇爷什么也没说,倒是三爷说了几句话。”

在淮西武将的心中,朱标的地位,几乎是与朱元璋对等的。

对朱元璋,他们更多的是怕。

而对朱标,他们则是敬。

目光在一人身上顿住,那人迅速出了队列,跪在地上,“臣有罪。”

“咱问你,凤阳的地,都退了没。”

没再理睬李文忠,朱元璋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侵占民田,绝不只是李文忠一家所为。那

不知道。”

蓝玉摇摇头,“我不知道。”

“要不是太子说了,把这些盐分给老百姓,咱到现在也没吃完呢。”

“臣谢皇爷,谢太子,谢吴王!吴王之恩,臣等唯死得报。”

朱允熥笑了笑,“成了成了,孤问你,当真是开国公带的头?”

被奉承几句,朱允熥哼了一声,“嘴上抹蜜蜂屎了,快跟上,跟着孤出去走走。”

往前走。

若非生在皇家,朱允熥也不必如此薄情寡义。

兄弟之间,齐心为家。

兄长死时,他甚至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朱雄英做任何事,都与

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自己一点也不能出错。

心里藏着事,朱允熥走的很慢,不知不觉走

小太监也没来过,跟着点头,“殿下,奴婢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身,手里各是一根藤条。

看到朱允熥,王八荣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

步子挪过去,朱允熥冷眼看着王八荣,“你知道错了?”

王八荣拼命的点头,“奴婢知道了。”

可这个样子,倒像是天天挨打。

朴无用,是宫里年纪最大的太监。

洪武三年起,主敬事房。宫中太监的录选,

“奴婢参见吴王。”

朱允熥握紧双拳,眼中透着隐忍,“朴无用...”

“奴婢在,殿下您吩咐。”

“胡说,孤在宫里,从来没见过他们!”

“殿下,他们是景仁宫西雅阁的。”

伺候太子。”

朱允熥冷笑着:老狐狸。

“行,你去吧。那王八荣,你多照应着些。毕

少。

朱允熥走在前头,小太监跟在后面。

“你腿咋了。”

小太监走路时,一瘸一拐,脸上露出痛苦的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污了主子的眼睛。”

“难为你了。”朱允熥步子加快,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到了门口,朱允熥刚要大声报一声,就听到里面摔折子的声音。

今儿在宫中巡视的,是常家的常森。

此,就衍生出了另一种制度。

边民养边兵,这也是明朝屯田制的前身。

总得来说就是,福建水师,是由福建赋税养着的。

而逋赋,就是逃税。

在洪武朝,还没人敢明目张胆的逃税。因

于是,地方和这些大家,约定成俗。

洪武八年时,他们留下自己用的,剩下来不

水师用作军费了。

朱允熥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件事真正

乏多位六部尚书、侍郎。

又恰逢蓝玉受封梁(凉)国公,权倾朝野。

延续整个洪武一朝的文武之争,也在洪武二

户部尚书张鹤,满头的汗。

面前一堆散落的折子,还有各年从福建送交户部的文书。

案,如今已是一堆白骨。

张鹤全身一个哆嗦,身下竟然流出一滩黄色的液体。

上的水渍,也一路跟着出去。

走了一个,朱元璋怒气丝毫不减,他看向李

。只能说,李善长有些自大了。

“皇爷爷,孙儿似乎能说出几分理来。”

朱元璋瞧了一眼,淡淡的开口,“行了,这儿

几句话,户部侍郎傅文华,瘫在地上,万念俱灰。

这个样子,朱元璋瞬间就知道,朱允熥说进

建文二年,为抗燕王,朱允炆加征商税。

刘存已称病,拒不交税。

张鹤哆嗦着,抬起袖子擦汗,他可不记得,吴王有进过户部查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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