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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

黑云层层叠叠,压的人喘不过气。

原本还算勉勉强强的天气,只是顷刻间便风云变幻,万分恶劣起来。

耳边轰隆隆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

每响起一阵,便让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皆以为是城外那支重甲骑兵,正在发起冲锋。

李观南抬头看着黑黢黢一片的天。

要下雨?

皱了皱眉头后,李观南当即下令道,“玄甲军,攻城!”

没有丝毫犹豫。

在李观南命令发出的瞬间,七百玄甲军齐齐一声低吼,“得令!”

七百玄甲,瞬间朝着城门冲去。

从城头看去。

如同一道厚重的黑色巨浪,正在朝着城池轰然拍下。

“放箭!”

林东见状瞬间命令道,“放箭,放箭!”

“嗖!”

“嗖嗖嗖!”

城头士卒瞬间张弓搭箭,齐齐朝着城下的玄甲军落下。

箭如雨下。

然而玄甲军却依旧一心向着城门冲锋,丝毫不在意疾驰而来的箭矢。

“叮叮!叮!”

“叮叮!铛!”

一声声清脆的声音,黑色的玄甲上一阵火光四溅。

可惜。

玄甲军的脚步,并没有因此停下一丝一毫。

密密麻麻的箭矢,真就如雨般,难以对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

所以,玄甲军就连避都懒得避让一下。

也只有零星几个百夫长射出箭,命中玄甲军时才能够发出“铛!”的一声闷响。

即便如此,玄甲军只不过是晃了晃身子,然后继续朝着城门跑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

林奇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手脚顷刻间冰凉一片。

眼见玄甲军已经靠近城门。

林奇又急忙咬牙说道,“务必守住城门,门破人死,不许后退一步!”

“速速落石!”

数百块百斤重石,瞬间从城头倾泻而下,朝着靠近的玄甲军砸去。

“立盾!”

伴随着一声令下。

玄甲军瞬间将背负的盾牌斜立而起,一个紧挨着一个,死扛着那一波巨石。

“咚!咚!咚!”

闷响声连续不断,在夜色中传出很远。

远处。

李观南的目光,同样在紧盯着这一幕。

可是看了半天。

直到巨石攻势渐渐落幕,也没有几个玄甲军倒下。

见状,李观南顿时舒心一笑。

紧接着,便开始下令道,“白马义从,围城!”

两千白马义从瞬间四散开来。

一队队向着其余几面城墙疾驰而去。

一旦有人大股敌人打开城门逃窜。

他们便会及时传回消息,同时咬住他们的尾巴。

白马义从就位。

“嗖!”

一支支箭矢,开始不断射向城墙。

“嗖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啊!”

不时有一声短促的惨叫声响起,然后城头上的火把便顿时掉落在地。

一些拿着火把的士卒见状,顿时被惊的一脸惨白。

如阎王点卯般。

顷刻间城头火把便熄灭大半。

士卒见状甚至都不等林奇这个县尉吩咐,直接就把火把插在了城头。

如烫手山芋,亦如催命阎王。

谁都不敢靠近那火把一下。

“咚!”

然后即便如此,火把依旧在不断落下。

“轰!”

一声闷响传来。

城下一百玄甲军合力,同时顶着厚重的盾牌,朝着城门撞去。

“轰!”

“轰!”

“轰!”

撞击城门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队换着一队,连绵不绝。

城头上。

林奇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额头上不时有冷汗滑落。

他万万没想到,就连滚石都无法对玄甲军造成有效伤害!

他从未有过和重甲兵卒交战的经历,也无任何针对手段。

所以这仗还怎么打?

林奇看不到希望。

看不到丝毫能够胜利的希望。

“轰!轰!”

玄甲军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轰击着城门。

柳素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在做梦一般。

她不禁转头看向李观南嘟囔着,“什么时候攻城这么容易了?”

这海明城,可不是海东那样的小城。

大雪龙骑依旧整装待发。

只等玄甲军突破城门,让他们长驱直入。

——

海明县和海东县外百里处。

去往海东县和海明县的官道,在此交汇,然后去往苏州府城。

官道的岔路口处。

几个兵卒惊慌失措,一脸惨白,晃晃悠悠的行走在官道上。

自从兵败海东县后,侥幸逃脱的他们已经赶路一整天了。

逃脱的明明有几百人。

但此刻聚集在一起的,却只有不到十人。

或许是在林间四处逃窜跑散了。

也或许是因为不想面对兵败的惩罚,从而选择当了逃兵。

毕竟隐姓埋名活下去的话,总比回去受罚要好上一些。

而且那种慌乱时刻,又怎么会有人统计谁是逃掉的,谁是战死了呢?

万一还能给家人挣点抚恤粮呢?

林楚看着已经完全暗淡的天色,面色惨白的吩咐道,“要下雨了,歇息一会儿再赶路吧。”

身后的几个兵卒沉默不语,默默靠在地上歇息起来。

奔走了一整天的他们,此时已经又累又饿。

再走上一百多里去苏州城报信是不可能了。

所以林楚准备,在此休整着。

看能不能拦下一些来自于海明县的商队,征调他们的马车,再前往苏州城。

届时还能征调一口吃的。

然而他们等了又等。

却是始终没有看到来自于海明县的商队。

“怎么回事?”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林楚看着通往海明县方向的官道,陷入了沉思。

“整整一个时辰,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按理来说,这海明县和苏州城之间,每日都有来往的商队才是啊?

怎么可能等了两个时辰,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真是怪哉!”

就在林楚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一队脚商,正匆匆忙忙的朝着苏州城跑去。

他们脸上的慌乱,一点都不比林楚几人少。

林楚见状急忙上前拦路。

“站住!”

这月黑风高的,官道旁突然窜出贼人拦路,这可把行商们吓了个半死。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此处何时有了这么一支山匪?

“小的们都是些散商,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银钱啊!”

“就是就是!”

“大爷高抬贵手!”

几人颤颤巍巍的递出一两银子。

林楚见状顿时眉头一皱,沉声道,“我乃苏州城千夫长,并非山野贼寇!”

“本官拦下你等,是想询问你等,为什么今日没有海明县的行商前来?”

不是山匪?

几个脚商听后顿时微微松了一口气。

壮着胆子,将灯笼凑近了一些后。

这才发现,那几人确实是苏州城守军的打扮。

脚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紧接着便开始急匆匆的向林楚说道,“官爷有所不知,那海明县如今城门紧闭,自身难保,哪还有行商能够出城。”

“对啊官爷!”

“我等都是看着形势不对,才提前溜出来,准备返回苏州城的啊。”

“小的是半路折返,根本没敢入城!”

脚商们叽叽喳喳一片怨声载道。

林楚听后顿时眉头一皱,高声呵斥道,“闭嘴!”

指了指其中领头的脚商,林楚命令道,“你来说,海明县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那海明县在整个苏州府,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大县城。

怎么可能遇袭?

脚商听后,急忙禀报道,“今日下午,突然有一支军队从北面窜出,然后在海明县北门外整装待发,一看就是要攻城!”

“那支队伍无一立旗,也不知道来自何处,一言不发。”

“县尉大人紧急下令关闭城门,然后便去往北门和那支军队对峙了起来,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小的就不知道了。”

说到此处,脚商已经战战兢兢了起来。

那近千黑甲士卒,一片肃杀之气,实在骇人!

林楚听后沉默了。

海明县遇到的那支军队,是不是来自于海东县?

一想到海东县内的大雪龙骑,林楚便顿觉一阵寒气从心中冒起,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着海明县的方向,林楚向几人确认道,“你们所说可否属实?”

脚商听后急忙道,“属实!小的绝不敢哄骗官爷!”

看着脚商这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林楚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走吧!”

几个脚商听后顿时如蒙大赦,急匆匆就要朝苏州城而去。

可不敢多留片刻。

这时林楚看着几人鼓鼓囊囊的包袱,又看了看身后一脸惨白的几个士卒。

于是他一咬牙沉声道,“站住!”

“把包袱里的吃食留下!”

脚商听后顿时面色一苦。

但是看着士卒手中的长刀,却又不敢反驳什么。

于是纷纷默默解开包袱,将其中的一些吃食留下。

基本上都是糙面馒头,熟麦粒什么的。

还有一些麸饼。

但即便如此,几个士卒见状仍旧忍不住直咽口水。

他们已经跑了一整天,且没有吃一点东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林楚见状一挥手道,“滚吧!”

行商留下食物后,匆忙逃命。

黑夜中。

一盏晃晃悠悠的灯笼不断远去。

直到远离了林楚等人,才响起了一声声不屑之音。

“呸!”

“什么玩意儿啊!”

“一个个胆子都快被吓破了,一看就是吃了败仗!”

“打贼人不行,打劫倒是挺熟练的!”

“等回到苏州府后,我一定要去县衙告他们!”

“就是!”

脚商们匆匆远去。

林楚则是默默走向地上放着的一个糙面馒头,拾起后,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心情沉重。

他平日多以官身引以为傲,但没想到今日却做出拦路打劫这等事。

这让林楚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恨不得把海东县那群贼寇全部抓起来,将头颅砍下,堆叠在一起,以歌颂自己的功勋。

但要他再去面对大雪龙骑,那他是万万不敢的。

所以,他也只能想想。

“速速补充食物,然后返回苏州城报信!”

听着林楚的命令。

其余士卒顿时一哄而上,将地上余下的几个糙面馒头和麸饼一抢而光,然后大口咀嚼。

谁都没说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回去后他们肯定会面临责罚。

亦或是重新编入军队,然后再次前来讨伐贼寇。

没水送食。

这一顿饭他们吃的十分艰难。

即便只是略微填了填肚子。

不过至少也恢复了一些体力。

林楚见状顿时命令道,“速速上路,回去禀报州牧大人,海东县的情况……”

一行人继续上路。

这一走,又是一天。

等到几人来到苏州城门的时候,天色又近黄昏。

林楚带人急匆匆便入城而去。

守城官看着神色萎靡,风尘仆仆的几人,也不禁一阵心惊胆颤。

不会是吃了败仗吧?

别人不知道那林楚去干嘛了,但守城官还能不知道吗?

所以在看到几人后,他心中就不禁浮现出林楚吃了败仗的念头。

于是细细思索后,守城官急忙朝着知府衙门而去。

同一时间。

急匆匆赶往州牧府邸的林楚,此时已经到了门外。

宁远争正在小院内喝茶。

作为一州州牧,他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闲。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军营中处理各处报来的匪患,也只有到了下午才有时间在小院中陶冶情操。

至于晚上。

怡红楼的姑娘们,谁还没被州牧大人,当做战马骑过呢?

长鞭挥舞时虽痛不欲生。

但事后那一锭锭雪花银,也是白的耀眼。

可惜的是,今日的宁远争却怎么都无法静下心来。

不管怎么焚香喝茶都是无用。

还未等他找到头绪,便听到院外有急匆匆的脚步靠近。

宁远争听后顿时眉头一皱,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转头看去。

只见守门小厮慌忙而入。

正要出声呵斥,却又看到小厮身后脸色惨白,风尘仆仆如丧家之犬般的林楚。

自己手下的千夫长,宁远争自然是知道的,并且前两天他才给林楚派了任务。

因此在看到林楚这副样子后。

宁远争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了,“何事如此匆忙?”

听着宁远争的呵斥。

林楚咽了咽口水后,努力止住发抖的双手,开始向宁远争汇报道,“禀报州牧大人,我们……我们败了!”

“情报有误,那海东县内远不止几百贼人,甚至光是重骑便有整整一个千人阵!”

“什么!”宁远争听后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林楚沉声道,“将你所见到的一切,与我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