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命还真是顽强。”鲁南行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激战中被公孙影打断崩碎的肋骨处,鲜血顺着裤腿流下来,滴落在沙石地里。
再加上之前受到的内伤,好几次都差点让他晕厥过去,可他凭借着超人的毅力,始终坚持着。
百旬老人,痴痴笑笑。
“你是我见过最狂妄,实力也最强的年轻人。”
“远古巫师祖留下的血印,再加上斯断魂死前,霸道极穹给你埋下的火毒。两者爆发,可让你自顾不暇。”
“然,我带着六大至强圣玄,外加柳庆生和雨贾忠,原本以为必杀。结果拼到山穷水尽,给你的也仅是重创,却没能把你铲除。”
剩下的两位圣玄,苟延残喘地趴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牙齿都被鲜血染红。
他们的眼中,满是对公孙影的惊恐。
就连不远处用利剑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的柳庆生,眼中也露出了怯意。
唯独鲁南行,身上始终保持着那份大师的从容。
从始至终,就算公孙影再怎么逆天,也没见他露出丝毫惊惧与退怯之意。
只是他那细长的眼眸总是眯成一条缝,和他身上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
“就你们这些人,还杀不了我。”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灼烧,让公孙影的五脏六腑都在爆裂的边缘徘徊。
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如雨般倾泻而下的汗水,还有微微干裂的嘴唇,无一不透露出他此刻的艰难。
“就算杀不了你,我也要把你熬死!”
这一刻,鲁南行也不再嘴硬,默认了自己的无力。
“千年公孙,一人一绝世,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鲁南行在心中长叹。
有着千年底蕴的公孙世族,基本上每一代都有纵横无双的绝顶妖孽,这一刻,鲁南行的心中也泛起了波澜。
“只要我一直拖着他,火毒和血印之火就能把他焚烧殆尽!”
这么想着,鲁南行收回了思绪。若不是太平山上那位王执意要置公孙影于死地,他也不想这么妖孽的天才就这样被扼杀。
“你杀不了他,那便加我一个。”
一阵冰冷的话语,仿佛冷风呼啸而来,让鲁南行之外的柳庆生和两大圣玄都不禁打了个冷颤。
人未到,声先至。又是一位圣玄!
数息之后,对面的悬流飞瀑之上,葬海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公孙影。
他身披一袭袈裟,好似古刹僧人,带着积德行善、普度众生的气息。
然而,他那饱含冰冷的双眼,以及由内到外散发的杀气,却和这祥和之气极不相符。
“葬海生!”
鲁南行回头,打量着葬海生,心中满是疑惑。他不明白葬海生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与葬海生都身为武域之中隐藏在表面之下的圣玄,就算之前不认识,互相之间也有所耳闻。
况且,鲁南行是为王办事,自然知晓官方的实力代表。
公孙影还未破解火毒和血印之火,自然不想再和这些小丑玩了。他猛然回眸,眼神一凛,眼神如刀,冰冷无情。
“哪里来的秃驴,莫要来寻死。在我懒得动手之前,就赶紧夹着尾巴滚。”
“好!好!好!”葬海生连说三个好。
公孙影的这番话,已经不是威胁,而是对他葬海生赤裸裸的蔑视。
不过他也不生气,历经半生,他早已能容忍这些粗鄙之语。“我就欣赏你这份勇气,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说是为张家寻仇,但面对公孙影,对于张家事,葬和尚却是只字未提。
说罢,他把目光投向鲁南行。“鲁老来到我的地盘,也不上门坐坐吗?”
葬海生知道鲁南行不管是实力还是地位都在自己之上,对于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老者,他自然要温和对待。
鲁南行刚要回应葬海生,话到嘴边却被公孙影硬生生打断。
“哪里来的姨爹话,爱谈喜欢谈就滚回家捂被窝里谈。”
不得不说这话是有味道的。不知何时,公孙影手中出现了一个玄色剑匣,他手压剑匣立在泥沙之中,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
“聒噪!”话音刚落,葬海生身影爆闪,在空气中快速移动,风声爆鸣,他一拳朝着公孙影砸去。
与此同时,公孙影轻压剑匣。
砰!
一声玄铁撞击泥沙的闷响传来。剑匣被打开,里面躺着三柄剑,剑身透着光泽,在夜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隐隐寒光。
“我的人你也敢动,不想活了吗,葬和尚!”
公孙影刚想动手回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阵幽香传来,一名女子挡在了他身前。
一个飞踢,带着柔美与飘逸,四两拨千斤,仅仅一个照面,葬海生便被弹飞出去。
“文真怡?怎么是你!”凝眸望向立在公孙影身前、手提银剑的文真怡,葬海生轻甩了一下被震麻的手。他惊叹血色狐狸实力的同时,也对两人的关系感到疑惑。
“文真怡?血色狐狸!”
听到葬海生叫出的名字,无论是有着崇高地位的鲁南行,还是鲁南行身后的两大圣玄以及柳庆生,皆瞳孔剧缩,露出了忌惮之色。
原因无他,血色狐狸的名讳,在武域可是女魔头的代名词。
传闻她背景神秘,就连域主见了,也得客气对待,因此行事嚣张。
冷血的她,前几年建立风雷组的时候,凭借自己的智慧,足不出户,悄无声息地就让反对她的官方高层以及数百位修武高手自相残杀,血流成河。
“你怎么来了?”公孙影从身后挽住文真怡的柳腰,温和一笑。
“我再不来你就完了,还有心情打闹呢。”
文真怡回头,不动声色地拿开了公孙影那放在她高峰之上的手,微微勾起嘴角,那久未绽放笑容的脸上,此刻仿佛也绽开了笑靥。
秉承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鲁南行微蹙眉头,与葬海生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趁此机会,猛地迈步朝着正在温存之际的公孙影和文真怡杀去。他们虽狡猾,却对对手的实力一无所知。
在他们跃跃欲试的时候,公孙影虽是忙着与文真怡温存,神识却牢牢地锁定着他们。
两人自以为得逞,配合默契,一人出现在公孙影身后,一人则出现在文真怡身后。
鲁南行抬手,欲击碎公孙影的头颅。
“老头。软玉在怀,我就不和你玩了!”
突然,公孙影猛然回头,那双无情冷酷的眸子,鲁南行就算下辈子也不会忘记。
太恐怖了!
咔!
鲁南行的头颅被捏得稀碎,紧接着他的身躯也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镇压,轰然爆裂。
与此同时,文真怡像是和公孙影比赛一般,俏皮一笑,回过头之时,葬海生的头颅便被砍了下来。
他刚打算使出的大慈悲手僵滞在空中,随后,血流喷涌之间,整个身躯也轰然倒地。
再看文真怡的眼眸,没有了对待公孙影时的温柔,只剩下无尽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