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良修想起了祈团团手机里线人发来的那份报告,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此次去F国,在见到那个女人以后,他很有可能顺道把与蒂弗公司的合作谈了。
一系列事情下来,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
此次去与蒂弗公司谈合作,祈良修原想着带陈念夏一起,可转念一想,陈言澈到底是第一次来Z国,六爷爷诊治的很多事情上,他还需要陈念夏的配合。
算了。
祈良修想:陈念夏那么聪明能干,就算没有他的提拔,单靠她自己的能力,同样能在外贸部做出一番成绩。
想到这里,祈良修安心地在床上躺下睡觉。
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想起明日早晨的飞机,想着自己去机场前不会再去公司,顿时更没有睡意了。
此次一别,下次再见到她,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祈英岚那些话又浮现脑海,祈良修从床上坐起,换好衣服,捞起椅子上的外套,便径直走出门去。
夜色如水,男人以最快的时间,开车驶向水榭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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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两人同住的公寓里,陈言澈洗完了澡,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顾霆州的留言。
他表情有些失落,百无聊赖,便和电脑前的男人聊起了祈良修。
“如你所说,他看起来还真挺在乎她的。”
陈言澈口中的“他”,男人不用问便知道是祈良修。
陈以沉目光落在眼前的屏幕上,头也不回地道:“废话,你是没看见他上次在粤城商圈群怎么吃醋的。”
“哦?”陈言澈愿闻其详:“表哥可否一说?”
陈以沉停下手中的鼠标,将电脑椅转了过去,姿态慵懒。
他把上次祈良修不让粤城商人去周亦丞那儿看病的事情简单地跟陈言澈说了一遍。
陈言澈想起临走前他故意激祈良修,不禁笑出了声。
陈以沉睨向他:“阿澈,你笑什么?”
陈言澈答:“我是可怜祈良修这个醋坛子,你说他什么都能酸,以后我真到了医院,他要是看见我和念夏经常走在一起,一天岂不得气死八百回?”
陈以沉关注的重点,并不在祈良修以后是否会吃醋,而是“念夏”这个名字。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的陈言澈,似是提醒,又像纠正:“阿澈,你大表哥没提醒过你么?她不叫念夏。”
“她有她原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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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车很快驶进了水榭湾,将车停好,祈良修用最快的走到了电梯门前。
电梯楼层的数字不断变化,明明是大半夜,明明停留的楼层少之又少,祈良修还是觉得电梯下降的时间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在着急什么?
陈念夏的房子明明就在808,房子又不会长脚,他却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叮!”电梯门终于打开,祈良修长腿走了进去,按下8楼。
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祈良修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在想,这个点出现在她门前,他该说点什么。
陈念夏会不会觉得他莫名其妙?
想了一大堆话,电梯终于到了八楼。
男人微怔片刻,而后快步走了出去,朝陈念夏的房子走去。
终于,男人来到了陈念夏房门前。
刚才一路急赶,可真到了808门口,男人的手却像是被绑住了似的,怎么也下不去手敲门。
祈良修突然想起,之前他看到的陈念夏后边一家老小里,还有个一两岁小孩子。
他若这么敲下去,把孩子吵醒了,就不好再哄他入睡了。
想到这里,祈良修想要敲门的念头就此打住。
他拿出手机,想给陈念夏发个信息,却又不知道发什么好。
思来想去,最后也只是挤出一句:【睡了么?】
没回复。
五分钟过去,还是没回复。
祈良修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这个点,哪怕是狗都睡了。
陈念夏怎么可能还会回他信息?他又怎么敢在这个点来打扰她的?
男人没有再发信息,而是静静站在808门口。
他站了足足20分钟。
最后断定,陈念夏绝对是睡着了。
男人不知道的是,陈念夏不但没睡,整个人还清醒得很。
只是手机被她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还开了静音。
刚刚,就在她准备入睡时,李正元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李正元是陈念夏村里的男发小,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知根知底,关系不错。
李正元比她大三岁,念的警校,大学刚毕业,便在粤城当起了警察,只是近两年调到了深城。
李正元消息内容是:【渺渺,经我查询,当年你姑姑的死因,并非如结案内容那样,而是很大可能与城西那家地下赌场有关。】
李正元口中的姑姑,是陈念夏爷爷的亲生女儿:陈静芬。
陈静芬是村子里最早的一批大学生。
八年前,一直在粤城某家公司好好上班的姑姑,突然就死了。
警察来到现场后,直接排除了他杀,并判定陈静芬因抑郁自行了断生命。
警察草草结案,陈静芬死后,那家公司不久后便注销了。
陈念夏根本不接受这个结果。
她那一生开朗积极乐观向上的好姑姑,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自杀?
当年姑姑的死,陈念夏本就觉得有蹊跷,李正元查出了新眉目,她一点也不不意外。
她之所以会失眠,是因为这条消息的下面,还附带着粤城城西地下赌场的负责人的信息。
这个负责人,姓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