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啊,我的儿啊!”
柳母带着哭腔,颤声喊道。
“爹,娘。”
柳青韵看到自己爹娘后,不知怎的,心中的那股倔强气,顿时消散一空,涌起无尽的委屈。
原本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自己爹娘了,毕竟自己弄成现如今这模样,都是自己活该,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
怪不得任何人,要说怪,也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
“哼,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柳父冷哼一声,目光却死死的盯着罗子烨。
没想到将近一年没见面,本想着自己女儿能有所悔改,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又找了个郎君。
而且看这模样,倒是端正,肯定又是个吃软饭的主。
罗子烨明显能感受到柳父那要吃人的目光,旋即拱手道:“柳娘子,既然你家中有事,那我便先抱着孩子回去了。”
见势不对,先开溜,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留在这里,终归不好。
但还不等他抱着孩子离开,只见柳父冷声道:“一个大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你看你又找了个什么货色?就你这眼光,还好意思说婚姻大事要自己做主?”
罗子烨身形一滞,自己这是躺着中枪了呗。
问题是这老头说话真难听,什么叫货色?老子堂堂一个身高八尺,玉树临风的少年郎,硬是被这老头看成是个吃软饭的了。
“柳伯父,我想你误...”
话才说到一半,只见柳父打断道:“我可不是你伯父,小子,不要乱攀关系。”
“我...”
罗子烨强忍着心中的无奈,解释道:“我和青韵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还说不是?叫青韵叫的这么亲密,你觉得我会信吗?”
柳父说道。
“好,我跟柳娘子,其实只是普通朋友。”
罗子烨强行解释道。
柳父指着罗子烨和柳青韵,怒急笑道:“你告诉我,你们俩这情况,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谁家小郎君会待在小娘子的院子里?”
解释不清了...
确实,无论是谁,见了这场面,都不得不猜疑,若不是村正当初就跟村民们事先知会过,只怕村里人都会议论这件事。
罗子烨每次来柳青韵的小院,也尽量是打开院门,以免被人误会。
但如今还是被误会了。
一旁的柳青韵见此情形,连忙出声解围道:“罗郎君,你先带着孩子走吧,这里我会帮你解释的。”
听到此话,罗子烨这才如蒙大赦,旋即抱着罗嘉伊,逃也似的离开了小院。
罗子烨走后。
小院中。
“韵儿啊,你看你...唉,娘心疼啊!”
柳母端着柳青韵那双被水泡的发白的手,眼泪掉个不停。
看到女儿如今这处境,柳母心中十分自责,若是当初能多劝劝,想必也不是现在这番模样。
“娘,女儿不苦,只是让娘担心了,女儿不孝。”
“你是不孝,你个死丫头,连爹娘都不要了,娘含辛茹苦的将你拉扯大,教你读书识字,教你绣花女工,你非得跟那个浪荡子私奔。”
柳母又气又心疼。
一旁的柳父看着这对母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的坐在小院之中。
直到二人叙完旧后。
柳父看了一眼篮子里的婴儿,胖嘟嘟的模样,倒是与自家女儿有几分相似,那眼睛,鼻子,嘴巴都跟自己女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就是你跟那个浪荡子的儿子?”
柳父一脸嫌恶的撩开被褥,查看了一下。
柳青韵吓的心中一紧,生怕自己父亲将自己孩子给摔了,连道:“父亲,孩子还小,他是无辜的,你要怪就怪孩儿,是孩儿不孝,要打要骂,我都无怨无悔。”
说着,她噗通一下,跪在了柳父的面前。
因为她十分了解自己父亲,在扬州城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别看平日里好似和蔼可亲,但若是发起狠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柳父斜眼瞥了一眼柳青韵,旋即漫不经心的道:“我且问你,那浪荡子现在何处?”
“女儿不知,那畜生拿走了我的银子就跑了。”
柳青韵神色黯然,回忆起了那不堪的过往。
她本是扬州城的千金大小姐,因为不满意爹娘为自己安排的婚事,而且平日里也很任性,于是偷偷溜出家门,去街上逛逛。
谁曾想,偶然间遇到了那个男人,不过几日时间,她便被那个男人的洒脱不羁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后来家里将亲事都定了下来,但她心有所属,又被那男人怂恿,旋即便跟着他直接私奔,逃出了扬州城。
在逃亡的路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干柴烈火之后,不过两月,她便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而那个男人听到自己怀了孩子,竟在一个雨夜,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子全都拿走,消失不见了。
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留下。
至此她才知道这人是风流,是洒落,同样也是个渣男。
不过好在她身上还有些首饰,旋即在当铺里当了些银两,在三溪村买下来一间宅子,就此住了下来,生下了这个孩子。
“哼!没用的东西,刚刚那个男子又是何人?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柳父再次问道。
旋即,柳青韵将罗子烨与自己的过往说了一遍。
柳父的脸色这才好上半分,但对于自己女儿竟然成了别家的奶娘,心中还是膈应不已。
“如此最好,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带的,现在你就跟我们回扬州吧。”
柳父松了口气,他就怕自己女儿等会给他一个大惊喜,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主,不过好在自己略有薄产,养活自己女儿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以后她要嫁人,几乎不可能了。
“女儿...女儿没脸回扬州,爹,我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
柳父听到此话,本来压制下去的怒火又涌了上来,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你是要气死我不成?”
一旁的柳母连忙道:“韵儿,就听你爹的话,咱们一家人回扬州,你爹没有怪你,是担心你,日后爹娘养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