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烨打着酒嗝,从巴陵城一路快步往三溪村赶回去。
直到日落西山,残阳挂在天际。
有些微醺的罗子烨才出现在三溪村外。
而此时在村口,几个中年妇人围在一起,聊着些村里的八卦。
“村西头那个小寡妇,肯定是勾魂的狐狸精,而且还怀了个孩子,啧啧,真不检点,也不知道那是从哪来的孽种。”
“你还别说,昨日我就听长柱说,这女人勾了个书生,给她送米送粮的。”
“书生?咱们三溪村也没书生啊,莫非是隔壁村的?”
“不是,咱们村外头那茅屋里不就住着一个吗?”
“......”
罗子烨穿着一身短褐,走到村口,听到几人的话题后,停下了脚步。
“几位小娘子,那柳娘子好像也不像你们说的这样啊,我看倒是个热心肠的,而且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会如此不堪。”
罗子烨上前,坐在了不远处的石头上。
几个妇人见罗子烨搭话,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罗子烨身上。
“小郎君,你莫不是也被那狐媚子勾了魂,看你有些面生,是哪里人?”
其中一个妇人问道。
罗子烨随意扯了个身份,道:“我是赵长柱的亲戚,今日是来找长柱的,正巧听到你们说他隔壁那寡妇,这才多嘴一问。”
“原来是长柱的亲戚,我跟你说,今日那狐媚子与那赵长柱在那拉拉扯扯,简直没眼看,若不是村正正巧路过,啧啧,我都不好意思说!”
“拉拉扯扯?”
罗子烨眉头紧锁,这赵长柱当真是不长记性,昨日扒门缝刚被自己揍了一顿,今日又整出幺蛾子了。
“唉,我们也是听说,那狐媚子整日穿的花枝招展的,就是为了勾引赵长柱,今日那赵长柱闯了那狐媚子的院子,刚巧被村正看到了。”
话刚说完,罗子烨瞳孔一缩,旋即直接起身,朝着柳青韵的院子跑去。
院门紧闭,罗子烨走到门前,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抽泣之声。
而隔壁赵长柱的屋子里,则传来各种打骂声:“赵长柱,老娘是伺候不了你了是吧?都说了叫你不要去招惹隔壁那狐媚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娘今日就将你这第三条腿给卸了!”
“娘子,别啊,我错了,都是那狐媚子勾引的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哼,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你不就是看我体胖腰圆,想找个窈窕的?赵长柱,我跟你说,这事除非老娘死了!”
“哐当!”
紧接着,一阵打砸声从隔壁传来。
罗子烨听着隔壁的打骂声,暂时按耐了性子,敲了敲柳青韵的院门。
柳青韵听到敲门声后,过了许久,才打开一条缝,将罗嘉伊从缝内递出来,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罗郎君,实在抱歉,男女授受不亲,就别在我这是非之地停留太久,免得惹上是非。”
说罢,院门直接关闭。
看着封闭的院门,罗子烨如鲠在喉,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赵长柱的院子里。
心中暗暗盘算着,若是有时间,还是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赵长柱,不然柳青韵怎么安心带孩子。
想着,罗子烨带着罗嘉伊回到了茅屋内。
刚回到住处,便见昨日送豆腐的那个小娘子提着今日剩下的豆腐送了过来。
今日倒是比昨日少了些,罗子烨结了钱后,便将豆腐放在了筐内。
晚上罗子烨将今日从城里买来做卤料的东西全部处理了一下,放进了坛子里。
他的臭豆腐大业,只差几种最主要的东西了,不过这些东西只能去野外采摘。
翌日。
天色阴沉。
罗子烨给小嘉伊清洗着尿布,将布片晾晒在竹竿上。
从远处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罗子烨记得这是三溪村的村正,王富贵。
早些时候,这村正就想请罗子烨在村里办个私塾,教村里的一些孩子读书识字,不过当时被罗子烨给拒绝了。
后来就一直没有再来过这里。
今日他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
旋即,罗子烨擦了擦手上的水,道:“王伯,可是有什么事?”
“罗郎君,村里有些闲言碎语,你也知道,咱们三溪村就这么大,现在大家都在传你与柳娘子之事。此事关乎到柳娘子名节,马虎不得,所以我来问问你,你和那柳娘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富贵有些含蓄的说道。
作为一村村正,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知道,不论是罗子烨,还是柳青韵,其实都是近几年搬过来的外来户,罗子烨比柳青韵还要早来一些。
而二人都算安分,罗子烨平日里也不与村中人来往,而柳青韵也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村中没有田产。
但这几日,两个没有一点交集的人,突然凑到了一起,这不得不让人心生疑窦。
罗子烨没想到村正来这,就是问这事。
旋即,他便将自己捡到孩子的事情和去讨奶水的事情跟村正说了一下。
“罗郎君高义,唉,这年头不知道有多少女娃曝尸荒野,这女娃能碰到你,也是她的造化,既然事情如此,这事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让你们蒙受不白之冤。”
王富贵叹了口气。
“那小子先多谢王伯了。”
罗子烨拱手说道。
“没事,对了,罗郎君,真不考虑一下在村子当个先生?”
王富贵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听到此话,罗子烨抿了抿嘴,道:“王伯,我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教这些孩子,你也看到了,我还得带孩子,也得赚钱养家,而且我现在经商。”
这年头商人不是个啥好词,毕竟士农工商的理念一直贯穿在所有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