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想怎么死。”
璇玑说着挑起唇角，猩红欲滴。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几条尾巴逼向秦柿柿和秋北唐。
秋北唐将秦柿柿护在身后，无相剑横在身前，严阵以待。
他很紧张。眼前这九尾狐修为深不可测，他和小师妹哪怕全力以赴恐怕也不能保证可以从她手下逃过，更别提他们两个刚刚服食了压制修为的丹药。
秦柿柿却很淡定。
“师兄，给你介绍一下。”
她说道：“这位就是天机阁的璇玑阁主，我们的师姑，同时也是秋家的幕后主使。”
秋北唐惊讶地睁大双眼。
秦柿柿一共提到三个身份，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他其实都不算惊讶。
但是，师姑？
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你记不记得咱们师父提到过，除了瑶光师叔之外，他至少还有一个师兄弟。”秦柿柿道，“如果我没料错，就是咱们眼前这位了。”
“什么？”
秋北唐难以相信。
小师妹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师父从未提起，而且此刻那璇玑要杀掉他们两个？
“因为她始终没有跟全一断掉联系。”
像是看穿了秋北唐的想法，秦柿柿道，“璇玑阁主，这么多年来，你应该一直在为我们的师公做事吧。”
“是又如何。”
璇玑冷笑一声，“小丫头，你该不会以为你知道了这些，我就会放你们两个活着离开吧。”
秦柿柿却像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一样，继续道：“当然了，璇玑阁主身为全一的弟子，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肯定是不劳她操心的。但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就必须她亲自上阵了。”
“比如说这一次，在凡间界开启虚空之洞的计划，就是璇玑阁主您亲自操刀。”
“您先打算以整个玉田郡为幕，以村镇百姓的血为墨，绘制超大型阵法。一旦成型，整个凡间界再无翻身的可能。”
“但这个计划不可避免地具有耗时耗力的缺点，中间凡是有点变数，便可能影响整个计划的进行。比如我和师兄的出现，就搅了您的局。”
“但您很机敏，非常懂得如何随机应变。所以您布置了第二套阵法，目标就是引我上钩。虽然相比于第一套计划，这个阵法的阵仗要小很多，但只要能把我这个高价值目标献祭了，估计最终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说到这里，秦柿柿轻笑。
“其实本来你们应该是不必在凡间界开启虚空之洞的。灾厄之地为你们提供灾厄，可以让你们一手释放灾厄，一手再解决灾厄，如此一来，既能搅乱人族的地盘，推动天道气运向新的气运之子那边转移，又可将天尊信仰推广出去，为你们带来大量的拥趸。”
“但这些灾厄要靠魔族传递，整个计划的具体实施也主要靠魔族完成。可是随着我们出使魔族，新任魔王上位，人魔两族的关系大大改善，在凡间界的魔族都被召回了，你们缺少了爪牙，只能干一票买卖，搞个大新闻，一劳永逸。”
“要知道修真界虽然繁盛，但人数不过凡间界的万分之一，凡间界才是人族真正的基本盘。毁掉凡间界，等于挖了人族的根基，即使这行为的本身不能触怒天道，让天道气运转移，也能加速天道放弃人族的进程——毕竟，天道偏爱某个种族，首先那个种族得先存在。如果那个种族都灭绝了，那天道还偏爱个什么劲儿。”
“嗯，说的不错。”
璇玑笑道，“小丫头你很聪明，只可惜稍微有一点迟钝。如果你们能早一点想明白，就不会来找我，而是直接回修真界去，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们的师父，这样一来我说不定真的会头疼。”
“但如今你们没机会了。”
璇玑扬了下下巴：“行吧，看在你们是我师侄的份上，我让你们自己选，想怎么死。”
秦柿柿甜甜笑了：“谢谢璇玑阁主，但不用您费心了。”
“我想我的师父，应该早就知道您是狼了。”
“毕竟您露出破绽，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么？”
一旁的秋北唐惊讶开口：“小师妹，她有什么破绽呀？”
秦柿柿：“四师兄，你还记得青云宗的常玉吗？”
“当时在逍遥秘境，他想要解开秘境守护珠的防护罩，窃取守护珠的力量。”
“你也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凶险。真让他干成了，守护珠无力支撑秘境，那咱们都得死在逍遥秘境里。”
“你猜，他说他解开守护珠防护罩和窃取守护珠力量的方法，是从哪里得来的？”
“……”秋北唐眨眨眼，“天机阁。”
秦柿柿朝他竖起大拇指。
秋北唐：“……”
所以小师妹，从那天起就意识到这天机阁有问题？
哎不是，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跑到这儿来啊！
这不送上门给人杀的吗！
秋北唐无语凝噎，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甭管修为压制没有，他好歹也晋升了元婴，应该能护着小师妹逃出去吧！
对面的璇玑也好像终于失去了耐心一般，对秦柿柿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算上了黄泉路，应该也能甘心了。那我就送你们上路吧！”
话音刚落，那几条骇人的狐尾便朝秦柿柿和秋北唐二人劈头打来！
秋北唐立刻放出灵力抵挡！
秦柿柿却依然站在那里，依旧稳如泰山，只是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只锦盒。
秋北唐瞥见，以为是师父临行前给小师妹的保命法器，心中又多了几分胜算。
秦柿柿打开锦盒。
防御或者攻击，什么效果都没有，甚至连一点光效也见不到。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锦盒，被秦柿柿普普通通地打开。
里头躺着的，乍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只是一段平平无奇的根须，安静地躺在锦盒里铺着的绒布中。
攻击的狐尾陡然停在空中。
安静的空气中，响起秦柿柿平静的嗓音。
“这个东西，璇玑阁主您应该认识。”
“它来自我的小师叔，能活死人，肉白骨。”
秦柿柿直视着璇玑的眼眸，轻声道：“我答应过小狐狸，会帮它找到能医治它母亲的灵植。请你帮我转告它，我兑现了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