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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西北射天狼(一百八十八)

浮屠营四百甲士听着不多,气势已经足够震撼,尤其在狭窄巷道,窒息的压迫感更为浓郁,当浮屠营主将持戟杀入贪狼军阵中,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骑兵步卒,无一回合之敌。

顷刻间冲出几十丈。

对方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大周一名无极境武夫从屋顶鬼魅出现,悄然无息摸到民宅门口,长剑出手,想要斩杀浮屠营主将,等待招式用老后再刺出短剑,又阴又毒,直奔对方肋下,颇得南宫献精髓。

铛的一声清脆声响。

甲未破。

往往阴毒的剑法,威力都差强人意,那名无极境武夫料到了主将甲胄会和普通甲胄有所不同,并不觉得惊讶,剑锋一转,游动如灵蛇,在左臂迅速点击后,闪出一溜火星,攀爬到耳边,试图挑飞头盔,将他斩首示众。

浮屠营主将冷哼一声,微微侧过脑袋,躲过剑锋,左臂伸出一肘,无极境武夫翻身规避,浮屠营主将抓住缰绳朝回一拉,战马前蹄跃起,二人正巧肩并肩,只不过一个面朝南,一个面朝北。浮屠营主将低声说了句再阴险也是废物,刺出的长戟朝后甩去,正中那人腰间,无极境武夫吃痛,转身劈出几道剑气,仅在重甲留下轻痕,而他自己跌落雪泥中,来不及起身,重骑纷纷踏过,血肉与雪泥混成一团。

数千步卒弓手,损招用尽,依旧挡不住浮屠营冲刺速度。

长戟一扫,便能清出大片空地,没多久,已经清空两条巷子,数万大军见者如遇瘟神,跑到城头和民宅里寻求生路。

无人能撄其锋芒。

陇淮军初次在世间亮相,以惊艳开场。

李桃歌目睹卜家军大战神威,由衷赞叹道:“若是浮屠营有万编,保宁大可安枕无忧,你们家老爷子励精图治多年,不贪墨不枉法,练就这养一支铁军,功绩足以封侯。”

听到老大夸赞自己老爹,卜屠玉笑的合不拢嘴,“一般般啦,我爹出了名的铁公鸡,上茅厕都舍不得用纸,擦屁股都要找只狗。抠抠索索那么多年,把银子都放到了陇淮军身上,这么一看,似乎抠门没啥不好,以后我得多学学,万一领兵打仗,咱也知道银子该花到啥地方。”

李桃歌感慨道:“大宁九十九州刺史,如果有一半卜大人这样的好官,不出十年,必定能饮马潼河,兵犯无双城。”

“这……”

卜屠玉皮笑肉不笑道:“老大,牛皮吹大了吧,十年打到骠月和大周国都,白日梦都不敢这么做啊。以后当着外人的面,牛皮尽量吹轻点,丢人。”

李桃歌会心一笑,说道:“没准还是我牛皮吹的小了,云帅正在紫微州兴风作浪,新年已至,按照他的作风,指定会给周国送份大大贺礼,兴许正在去往无双城的路途中。”

卜屠玉使劲撇了撇嘴,不信。

浮屠营愈战愈勇,经过一番厮杀,有不少甲士挂彩,可仍旧杀的火热,丝毫不见疲态,仿佛插在甲胄缝隙的箭矢只是蜂尾犬齿,见了血,更加激发凶性。

强势推出几百丈,险些将贪狼军撵到城外。

宋锦见到浮屠营如此霸道,朝旁边副将怒声道:“再打下去,军心动荡,你领一千护将营,再配合步卒,无论付出怎样代价,让他们的马停下来。”

护将营相当于亲卫,全是精挑细选的勇猛之士,与普通士卒对战,十人敌不在话下,若是状态奇佳,百人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副将叉手领命,扬声道:“末将哪怕是死,也要绊住他们马腿!”

重骑一旦停驻,优势荡然无存,就像之前的锦鲤营,缺乏临阵经验,敌军近身卡住突击路线,被当成大铁罐子蹂躏,伤亡极其惨重。

被冲散的贪狼军将士,藏在民宅里鬼鬼祟祟,准备等到浮屠营力竭,再去痛打落水狗。

没等来机会,却等来了索命无常,一道道黑影出现在他们身后,步伐很轻很柔,些许声息都没有发出,慢悠悠靠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短刃,顺势一带,抹了脖子。

不良人抓了半辈子贼,天天和江洋大盗打交道,抓得久了,自己变成了顶级贼人,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简直是顺手拈来,在宅子里一对一,普通贪狼军士卒没有任何胜算。

几千道黑影来到房屋和屋顶,掀起血腥屠戮,慢慢蚕食着贪狼军人数优势。

司马忠和司马谨这对父子,好不容易躲过锦鲤营冲锋,等到对方出城后往西行进,悄然松了口气,回头一看,满地残肢断臂,士卒躲在小巷和民宅里不敢露头。

安西军本来战力平平,爷俩带的这几万人,更是老弱病残中的拖油瓶,哪里能挡得住重骑,一个冲刺下来,死伤近两千人,惨烈的一塌糊涂。

司马谨拍着媲美女子沉甸甸的胸脯,肥脸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玩起命的重骑,实在太吓人了,像是疯牛一样,撞了墙都没事儿,反倒是墙倒屋塌,也不知道贪狼军能否挡得住。”

司马忠驴脸拉的老长,皱眉道:“幸亏你爹聪明,故意在外面拖延小半个时辰,若是来的快,死的也快。大周将士誉满天下,这些重骑强弩之末,挡肯定能挡得住,就是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司马谨拍打裤腿尘土,悄声道:“爹,重骑朝西边走了,咱们咋办,再杀个回马枪,兄弟们可遭受不住啊。”

司马忠沉吟片刻,朝四周扫了扫,轻声道:“往城东走,东边有咱的人马,合兵一处再做打算,宋锦让我攻城,咱就在城里转悠,他找不到把柄,发火发不到咱身上。”

司马谨笑嘻嘻夸赞道:“老爹真乃安西第一智囊!”

父子俩带领上万大军,顺着破败城墙转移到城东,走了没多远,来到一处干涸洼地。

远远就看到一辆马车,四匹白马拉车,绸缎为帘,透出奢靡气息。

车上坐着一名黑不溜秋的小女子,蜷缩在蓝绸帘子前,单手托腮,表情呆滞。

司马谨是出了名的色中饿鬼,在安西都护府没少欺负大闺女小媳妇,骤然见到姿色不俗的小黑妞,眼眸放出贼光,吞着口水说道:“爹,婢女都是娇滴滴的黑美人,车里该不会是对方武将家眷吧?”

司马忠小心翼翼说道:“武将家眷,怎能不派高手看护,先别过去,以防其中有诈。”

司马谨为人和他爹一样,阴险刻毒,从来不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听到老爹说的在理,顿时警惕起来,张望了半天,又用长弓朝角落射了几箭,并未察觉有护卫,于是放下提防之心,提起色心,翻身下马,将宁刀踹入腰间,搓着双手嘿嘿笑道:“小黑妮,来陪本公子解个闷儿,告诉情哥哥,车里坐的是不是你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