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团，好吃的青团，一口青团一口春！”
“唉，唉，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啊，这里是龙泉书院啊，你怎能在这里吆喝叫卖呢？”旁边卖折扇的中年男人上前来阻挡。
结果还没走近，徐倩就捏紧拳头挡在了姜可意前面。
面前猛然间出现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反倒把卖折扇的男人给吓住了。
“要吓死我呀，不说话就窜到人前，你，你，你.....”
毕竟是在书院门口摆摊的，平日里来往的都是读书人，男子用指了指徐倩，你到底也没有张口就骂。
姜可意并没有躲在徐倩身后，反而和男人打了招呼：“大叔，我们本本分分卖吃食，想来是不打紧的。”
“你知道这是哪么？”
姜可意态度十分诚恳：“文慧街。”
“对，文慧街，这里有本县最负盛名的龙泉书院。”
男人特意指了指书院的匾额。
“你，你们，偏偏这般市井行径，成何体统。”
其他摊位的老板虽没有出言，但在心里却十分认同此话。
书院，何等风雅，何等神圣。
这里就应该只有朗朗读书声！
姜可意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摊位，却是无一个叫卖，但她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开口问道:“难不成龙泉书院有规定，不能在这里吆喝？”
“这哪里还用规定，你仔细看看，书院这条街上的摊位哪个似你，张口就喊。”
姜可意冲男人福了福身，全当行了礼：“多谢大叔提醒。”
“你这个小姑娘还是颇为上道。”中年男人欣慰地点了点头。
刚想开口再叮咛几句，只听对面的小姑娘脆生生地说道：“既然没有规定，那我叫卖肯定是不妨事。何况我们离书院有段距离的，不会影响学子们读书。”
“青团，青团，好吃的青团。一口青团一口春。”
姜可意继续吆喝起来了。
卖折扇的男人见姜可意冥顽不灵，还有一堆歪理，气的直吹胡子。
但自持磊落，想着两位小姑娘讨生活不易，何况那看起来颇懂事理的姑娘有些油盐不进，另一个跟个门神杵在那里，感觉随时能和他动手。
他一个大男人，当然是不怕两个小姑娘，但真要是起了冲突，反伤脸面。
也罢，也罢。
既然小姑娘如此不听劝，就让她自个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白费功夫。
龙泉书院的学生向来眼高于顶。
她那怪模怪样的东西怎可能入他们之眼。
于是转身就折返到自己摊位前，只等着瞧好戏了。
不多时，书院的学子们就结伴而出。
他们穿着龙泉书院统一的青色儒衫。
钟宣在龙泉书院门口卖折扇有些年头了，但是每每看着这些学子还是觉得颇为激动。
少年们的朝气和读书人的书卷气，让他们看起来分外与众不同。
这群少年郎就是本县的天之骄子啊！
一眼望去，真的是赏心悦目。
不对，不对，莫非小姑娘是打着羊头卖狗肉。
她爱慕的人在龙泉书院读书？
耐不住思念之苦，所以才跑来这门口，只等下学瞧上一眼。
还是她借着摆摊的名义，到这里来给自己来相看。
就跟榜下捉婿一样。
一定是这样的，
否则怎会找黑不溜秋的人陪她一起，就不怕把客人吓跑么。
肯定是为了衬托她的。
钟宣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正在吆喝地姑娘。
挺好看一姑娘，怎么有这般多的心思呢。
真是世风日下。
钟宣正在心中感叹着人心不古。
姜可意的吆喝声已经吸引了好几个学生朝她的摊位走来。
自然无一人见过此物，众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文质彬彬地少年好奇地问道:“这是何物啊？看起来十分翠绿。我听姑娘喊它作青团，我长这么大，从未在县里抑或是府城见过此物。”
又人附和：“是啊，之前从未见过。”
“闻所未闻，怎么会是绿色的呢？”
“这是用什么做的？”
“看起来倒是十分喜人，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我家中的厨娘可是府城买的，做的饭食素来有趣，倒是未见她做过此物。”
不怕客人有疑问，就怕无人问津。
看着围在摊位前的学子们，姜可意笑盈盈地解释：“这是艾草青团，捣草为汁，和粉做团，色如碧玉，入口香甜不腻。”
有少年朗声又念了一遍姜可意的描述：“姑娘莫非还读过书？你这话听起来甚是押韵啊。”
姜可意抿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这词可是她昨天晚上绞尽脑汁想的呢，就是为了吸引这群读书人。
看来功夫没白费。
摊位前驻足的学子们越多越多了，姜可意故意拔高音量：“我这青团不仅口味好，更重要的是有食养的效果。”
“食养的效果？”
“一个小小的吃食，就是果腹之物而已。何必费太多心神。”
“赵兄，这你就不懂了。千养万养，不如食养。不要小瞧饮食，好的掌厨可不止做饭，更懂得怎么通过食物的搭配调养身体。”
“赵兄一门心思都只专心于读书进举，当然不似你我，就好几口吃食。”
“你们几个就别聒噪了，快让这位姑娘给咱们讲讲如何用这青团子食养呢。姑娘你继续说。”
姜可意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说道：“清明前后多雨，艾草可以理气血，逐湿寒，而糯米性温，可以暖脾胃的。两者搭配在一起，可不就适应气候，顺时而调。”
“有趣，有趣，原来姑娘通岐黄之术。”
姜可意其实并不会医术，不过以前也是一个养生达人。
所以她才想到以养生作为青团的卖点。
“一口青团一口春！这是春天的时令吃食，过了这个季节可就没有了。诸位公子，吃了这青团，才算不负春光。”
“好，好一句一口青团一口春。这段时日，功课繁重，都无心踏青，甚是遗憾。姑娘，这青团怎么卖？”
姜可意就等这句呢，眉眼弯弯地说道：“很便宜的，二十文钱一枚。”
旁边暗暗观察的钟宣，一听此话胡子抖了抖。
一个破团子卖这么贵，又不是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