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年岁都差不多,从小到大在她们印象里,姜可意就是个软包子,没有对谁发过脾气,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姜可意虽说出门的时候不多,但偶尔一起玩时,向来都是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可意:那是以前,现在老娘都换芯子了,还能让你们像以前那么拿捏我!
其他人都没说话,就姜玉芹一个人上蹿下跳。
“哎呦,姜可意你还这么硬气?这么硬气就别让你爷爷来我家借钱给你爹医病啊。”
“借钱怎么了?那是你挣得的钱么?”
“不是我挣得,也是我们家的。”
“阿意,你少说两句吧。毕竟你们家还欠着玉芹家的钱呢。”有人劝道。
钱又不是她借的,而且姜家从上到下也没有说耍无赖就不还钱。
上次卖花样子剩下的钱,姜老头一股脑都拿去给村里人还债了。
姜可意完全没有借钱就要低人一等的感觉。
就算还欠着,没还清,她也不觉得压力大。
哪怕姜平的病还是时好时坏,但只要绢花作坊撑起来后,有了持续的现金流后,自然可以把欠的钱还清的。
姜可意没有理会,目光炯炯的看着姜玉芹,朗声问道,“然后呢?借了你家的钱,你家就是我家的债主了,是吧?
姜玉芹挺了挺胸脯,一脸骄傲地应了声,“是!”
姜可意眼珠子一转,又问道,“所以,你就变成天王老子了,你就能随便欺负人了,张口闭口都敢说要卖人,卖了人给你家抵债,是不是?”
姜玉芹没过大脑,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是!”
“那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三爷爷的意思?”姜可意三下两下就把姜玉芹就给绕进来了。
“不是,不是。”
姜玉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赶忙否认。
她能在一群小姑娘面前耀武扬威,但可不敢打着自家爷爷的旗号。
她敢在姜可意面前这样大声嚷嚷,说这种话,但要是这话要是传到自家爷爷耳朵里,受罚的一定是她。
爷爷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只会骂她爹。
本来自家爹在爷爷面前就没有二叔得脸。
要是因为她连累爹又挨了爷爷的训。
爹肯定会朝她和阿娘发火的,姜玉芹只要一想那可能会出现的场面,就抖了抖身体。
“姜可意,你诓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姜玉芹尖声喊道。
她感觉要气疯了,姜可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
姜可意确实是不怀疑好意,做个套子,把姜玉芹给套了进来。
姜玉芹能拿借钱这事在她面前耍耍嘴皮子。
但她就不信了,姜雨芹敢直接承认“借钱就能欺负人”!
也绝对不敢说这是姜文信的意思。
上次退婚时,她观灵山村村长兼姜家族长姜文信的行事来看,那可是个行事算公道,心里有宗族,还有些好面子的人。
“要是三爷爷的意思,我这就去问问他?”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没对姜可心说什么,你别去找我爷爷!”姜玉芹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被浇灭了。
她感觉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又发不出来。
就气呼呼地把盆里的衣服拿起来在河里甩来甩去,动作一大, 结果水都溅到自己身上来了。
连这衣服和河水也和她过不去。
“啪叽”,她把衣服又摔回盆子里了。
“那不是你冲可心说的,是谁说的?”
“娇娇也没说什么,是你妹子自己爱哭而已。”姜玉芹嘀咕了一句。
姜可意咬着牙,冲着人群里一个姑娘喊了一句,“ 徐娇娇,你和她说什么?”
那姑娘倒是没有在洗衣,而是坐在河边的石头上。
农家姑娘,大多都穿裤子,干活利落不说,裤子比起裙子自然更省布料一些。
但她却穿着裙子,上身是一件粉色的夹袄,整个人闲闲坐着,听见姜可意喊她名字,也丝毫不在意。
“姜可意,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到娇娇了。”又是姜玉芹这二货。
“你给我闭嘴,姜玉芹,我问徐娇娇呢。”
姜玉芹一下子闭嘴了!
徐娇娇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能说什么,我就是开个玩笑,逗她玩玩。”
“呵,你就是逗她玩玩?逗她玩,你逗得她满脸眼泪啊?那麻烦你把对可心说的话,说一遍给我听听,也逗我玩玩。”
“阿意,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那你听清楚了,徐娇娇,我今天偏要和你一般见识,偏要和你计较!”
徐娇娇刚看姜可意绕姜玉芹那几下,就觉得她和往日不大一样了,没想到对她说话也这般不客气。
姜可意:你又不是王母娘娘,我还得把你供上不成?
“徐娇娇,你倒是说啊?”
徐娇娇一时语塞了,后悔刚才一时口快和姜可心说了那些话,要是真摆在台面上说,确确实实是她不占理。
姜可心那死丫头这话还在那哭着,姜可意又是这般不依不饶。
有几个姑娘看着情况不对,就想溜。
姜可意完全没给她们机会,一脚上去把河边那几个洗衣盆都给踢翻了。
“姜可意,你干什么?”
“你失心疯了,撒什么泼?”
“我们又没惹你妹子,冲我们发什么火。”
姜可意一脚踩在一个洗衣盆上,气定神闲地说着,“不干什么,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是娇娇说的,又不是我们。”
徐娇娇在心里暗骂道,“一帮不中用的东西,还没怎么样,就想扔下她一个人自己溜了,刚才看热闹的时候个个都那么起劲。“
“那好,徐娇娇这会成哑巴了,你们谁来说说,她到底说什么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敢说话。
徐娇娇确实是个厉害角色,都这会了,底下这几个小喽啰都没一个反水的。
姜可意还在思量要怎么逼问时,一个声音响起了。
“姜玉芹对这些人说你们家为了给你爹治病,在村子里欠了一屁股的债,前段时间说要卖地,现在又说不卖了。”
姜可意循着声音看过去,刚才被树枝挡着,没看见还有一个姑娘蹲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也在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