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黄老师感觉非常欣慰的是,在戏剧节接下来的几天里,张欢还真没搞出什么事。
这主要还是因为,他和李茜都被老先生们拉着,在忙活《牡丹亭》全本。
以及,巡演的事情。
虽然跟李茜的开场演出和《一枝花·不伏老》,热度在戏剧节结束都没有消散。
不过,也还是让戏剧节本身和其他青年团体得到了不少关注。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这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届戏剧节。
以至于最终总结的时候,黄老师他们都发出了感慨。
如果每年都能如此的话,那炎华的戏剧将能够发展到空前的高度。
可要做到这点可没那么容易,明年还能不能复制这次的成功他们都没底。
现在就想这些有点过于杞人忧天,既然今年取得了如此成功。
那么,首先应该做的当然是庆祝。
在参加了黄老师为代表的主办方办的庆功宴之后,张欢他们也该继续上路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既然身上都还穿着汉服呢,那么道别也应该古风一点。
张欢他们拱手跟黄老师等人告别,又往上去了六大古镇的最后一个:西塘。
然后,再从嘉兴往下最终来到了杭州,再次跟诗词协会的人会合。
“张欢老师,又见面了。”
会长笑呵呵地先跟张欢打招呼,“来,我再给你们介绍一下……”
来到西湖后,张欢他们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已经只剩下四个人。
除了他们三人组外,唯一剩下的飞行嘉宾就是杨锦鲤。
没办法,杨老板她们行程都很满,各种通告忙得脚不沾地。
李茜原本倒是打算休息休息,结果因为《牡丹亭》的原因正在跟昆剧团合作。
所以,戏剧节结束之后也就分开了。
就杨锦鲤左右没事,还不如继续跟着节目组累积曝光度呢。
诗词协会这次的队伍比他们还要大一倍,一共是五个年龄比较大的加上三个中青年。
再次回到节目中来,会长给人的感觉自然了很多。
没有了之前那种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到地方把诗给念出来那种刻意。
看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也进行了思考和调整。
不过就是,那几位年纪大的多少有点倚老卖老的感觉,端得很厉害。
“几位老师好,欢迎来到欢乐炎华行。”
张欢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们就剩没用鼻孔出气了。
这样的反应,搞得张欢都愣了一下,我也没得罪他们啊。
小洒见状赶紧出来打断这种微妙,“各位老师,我们是先去游湖呢还是先去观潮?”
位于钱塘江的海潮,是自古以来就闻名天下的一道奇观。
从汉朝开始就已经有观钱塘潮的风气,到了唐宋之后达到了顶峰,一直流传到了现在。
想要更好地感受钱塘潮的壮丽震撼,最好得是在中秋节前后。
现在距离这个日子还远着呢,算是不太凑巧。
不过倒也不用太过失望,虽然没赶上秋天的大潮,但春潮其实也不错。
“西湖的话什么时候游都可以,既然赶上了钱塘江春潮,那还是先去观潮吧。”
做下决定的是那几位老先生,话才说完他们已经走在了前面。
这是,不容置疑的态度。
这把小洒都给整得有点不会了,虽然他这么问就是想让诗词协会的人来决定。
但即使如此,是不是也该表现得客气一点?
在乌镇的时候,遇到的那些老先生都是很客气很和蔼很热情的。
这咋一下遇到了一群同样年龄同样身份,但态度截然不同的人,确实有点不太适应。
他们倒也都不在意这些,既然说要先去观潮那就先去观潮咯。
钱塘江起源于皖徽境内的新安江,在古代是直接被称为:浙江。
在诗词协会一群人的带领下,张欢他们顺流而下,来到了钱塘江的最佳观潮地点——
海宁。
钱塘潮是受潮汐现象引发的,所以一年间中秋节前后最为壮观。
而每月初和月中,也还是能看到。
张欢他们来到的时候,观潮点游客也非常的多。
将近三米高的潮水奔腾而来的时候,那种震撼人心的感觉引发了阵阵欢呼。
如此心潮澎湃的场面,让诗词协会的几位老先生按捺不住,仿佛又回到了年轻之后。
看了摄影师一眼,确实镜头都在自己身上了。
于是负手而立,中气十足地吟起了诗。
你来一首,大家夸赞叫好一番。
然后我来一首,大家再换着花样地吹捧一遍。
几个老先生你来我往,场面其乐融融,别说是剩下的中青年,会长都插不进去。
杨锦鲤早就有点看不下去了,这时候更是悄悄戳了戳张欢。
躲在他背后嘀咕道:“我怎么感觉这几位有点喧宾夺主?”
他耸耸肩,冰冰跟着就道:“人家在那互相抬轿子呢,你不露一手让他们见识见识?”
钱塘观潮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风尚,那不用说,肯定也有无数相关诗词。
李白、辛弃疾、苏轼等等大家都有以钱塘潮为主题的作品,他能抄到手软。
但看到那几位如此自娱自乐,说上一句恬不知耻都不为过了。
这种情况下,他就实在是连抄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比起诗词,他现在想到的《水浒传》里的鲁智深。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咦!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鲁智深虽然是以鲁莽的形象着称,跟诗词歌赋的完全不沾边。
但就这几句圆寂之前的偈语,也轻松吊打那几位文学界大佬。
可惜这个时空也没有《水浒传》,张欢要直接抄这句话也不合适。
所以,要不要顺便也抄个《水浒传》呢?
他正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会长已经凑了过来。
“张欢老师,大家最期待的可还是你,不知道你又有什么杰作?”
会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那几位也傲然地看着他,非常权威的样子。
张欢顿了一下,原本就没有兴致的他显得更没有限制了。
一拱手就道:“几位老师题诗在上头,我张欢是有景道不得。”
“会长呐,他们写得已经非常好了,我就没必要再献丑了。”
他说得很谦虚,不过根本没人相信,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这实在是太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