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酒肚子上那一刀没有伤及内部腹腔器官,对于一般人来说不至于严重到生命。
但是对于“程茵茵”这样的身体情况来说,却又要比平常人复杂些。
她的急救手术一直持续了六个多小时。就连程渊都比她早几个小时转到了病房。
当手术中三个字的灯熄灭的那一瞬间,一直垂着眼睛的沈槐终于抬起了眼,而林溯也第一时间看向手术室门。
很快,医生出来了。
“谁是监护人?”
“我是。”
“我。”
林溯和沈槐同时开口。
医生,“到底谁是?有些话要交代一下。”
“我。”林溯向前一步。
沈槐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那你跟我来一下吧。”
林溯沉默的跟在这位主刀医生身后离开了。
而手术室中的司酒也终于被推了出来。
她竟然是醒着的。
沈槐立刻上前去,“糖糖。”
司酒动了动嘴巴,看口型应该是“阿槐”两个字。
不过也许是麻醉没过的原因,她看似清醒又像迷糊,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倒是看起来像是冷得厉害。
沈槐握住她一只手,果然指尖冰凉。
程煜和程泽也跟了上来,程潜动了动,最终却没站起来。
随着病床底下轮子“哗啦啦”的声音,她被医护人员以及沈槐几人推着离远了。
程潜呆呆的坐在原地,半晌之后再次把自己的脸埋进手心里。
……
病房中。
真正从麻醉中清醒过来,已经是后半夜的时候了。
这是个豪华病房,跟个酒店套间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卧室客厅卫浴厨房。
也不存在陪护家属没地方睡的情况。
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房间好几个人。
对于这种场景,成为了程茵茵之后,司酒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这还是第一次,作为程茵茵,睁开眼睛时,看到沈槐守在床边。
他坐在椅子上,趴在她的床沿,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侧脸刚好对着司酒。
沈槐这个人,眼睛闭着的时候,就显得有点乖。
他这副模样很有点眼熟。
司酒想了一想才想起来,上一次她被沈槐招魂拉了回来的时候,她不许沈槐睡床,沈槐就在旁边打地铺,就总喜欢这么趴在床沿看她,或者跟她说话来着。
她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沈槐就像心有所感,紧跟着睁开了眼睛。
他清醒得非常快。
一般人刚睡醒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比较迷蒙的醒神过程。
可他几乎没有。
就像是哪怕睡着了他的潜意识还有大部分在保持着警惕,他一睁开眼睛就是很清醒的。
他第一个动作便是朝司酒看去。
看到司酒是睁着眼睛的,他反而愣住了。
“阿槐。”
直到司酒开口很轻的喊了他一声,他像是才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猛的直起身,他挪到司酒跟前,摸了摸她的脸,又握住她左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哑声,“糖糖。”
司酒无语的吐出一口气,有那么一丝无可奈何,还有那么一丝放弃抵抗的感觉,轻声说道,“你把耳朵伸过来。”
“嗯?”
沈槐虽疑惑,但耳朵已经挨过去了。
“我叫司酒。”她在他的掌心用指尖一笔一划的慢慢写出司酒两个字,“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