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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髓...延髓好像是在这个位置...”

消声器套筒,轻轻摩擦着青年的后脑勺。

几毫米长的短发,被蹭得刺啦刺啦的。

“呜呜呜!呜呜!┭┮﹏┭┮!”知道要大祸临头的花臂青年,却连口中的塑料袋都吐不出来。

“咔嚓。”

这是摆动扳机的声音。

“呜呜呜!呜——”

咻!

沉闷的枪声响起,哽咽声戛然而止。

笔直地倒下,花臂青年枕在一滩麻辣豆花上。

仿佛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中。

尸体很快被军人顺势拖走,不知道送去了哪儿。

缓缓走到了另一个跪坐着的人身后,柴夜再次举起了枪。

“嗯呜——”

咻!

又一位花臂壮汉倒下了。

“学弟,帮我拿一下枪。”

“怎么了,副社长,果然是不习惯吗?”接过枪,大个子社员关切地问。

“怎么可能,干掉这种人渣败类只会让我身心愉悦...”从腰包掏出一包纸巾,柴夜妩媚一笑,“...眼镜脏了而已。”

。。。

哐当哐当哐当。

黑塔内部,本来并不算狭窄的金属过道,拥入了一大群不速之客。

用钢铁加固的支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悲鸣,其超载程度,让人担心它会不会随时散架。

挂在墙上的昏暗灯光,勉强照亮了走廊,但闯入者们的战术灯具亮度十足,现场影影绰绰,人影攒动。

看到大军压境,赌客,嫖客和瘾君子们,纷纷四散而逃。

被开膛破肚的器官出售者,看到医生们都被吓跑了,躺在床上不知所措。

浓妆艳抹的妓女,惊叫一声就裹着被单,踉跄着逃离现场。

穿着内裤的嫖客被吓得拉开舷窗,直接跳了出去,脑袋亲吻大地,当场摔死。

...

种种蠢事,柳尧权当没看到。

用袖子掩着鼻子,他慢慢走过了一面面十分嘻哈的墙壁。

夸张的涂鸦字体上,布满了污垢和血迹,地上还扔着各种用过的针头。

还好他听从了郁郁久的劝告,换上了军用的钢底靴子,不然...

“咔嚓。”

又一个注射器被他碾碎了。

稍稍松开袖子,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酸臭味。

那是加热的海洛因的气味,简直比屎还臭。

他暗叹难怪很多瘾君子会选择在厕所里吸食,只有魔法能打败魔法啊。

沿途,花臂热情地介绍着各个区域的作用。

“烧锅的味道是这样的,所以我都很少到这边来,不过稍微走远点,去赌档那边,环境会好一点...你只想知道自己的学生在哪?别急别急,鸡笼的话,在地下...”

越是听下去,柳尧的眉头皱得越深。

这些满满当当见不得光的东西,居然还不是人口贩卖的区域。

而是所谓的【商业区】。

嘴唇紧抿,他在心中为自己的学生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被逮到这种地方,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感受到他的情绪,白绫的竖瞳,缩得更小了。

嘶哈!

它不住吐着长长的信子。

“诶?错觉吗...”挠了挠后颈,花臂男莫名觉得背后吹来了一股腥风。

。。。

没多久,柳尧和几名先头部队,跟随着花臂男,来到了地下。

“肥秋!大门不用看吗?!你他妈...哦,这些人是客户吗?”

看到看守者不好好看大门,地下的守卫刚想发作,但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这人模狗样的白衣青年,配上几名荷枪实弹的保镖,多半是来买臻品的贵客。

名为肥秋的花臂男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柳尧瞥了一眼,马上从善如流地答道:

“啊对对对...这位客人是高知识分子,他说想要些有涵养的女奴...”

一边说,肥秋一边观察着柳尧的脸色,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触怒了逆鳞。

“这个好说,水牢里还有一位女大学生在熬着,我这就带你去...”

“一位?”

没听出这个词的杀气,地牢守卫继续介绍到:

“对,本来有三个的,有一个誓死不从,结果被打死了,有一个威胁要咬舌自尽,舌头都咬断了半截,只好继续关着...还有一个刚刚被打晕卖掉了,现在应该在上面着享受吧...”

待到牢房,果然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女孩,在冰冷的积水上瑟瑟发抖。

“老,老师...不,老师不可能在这里...我,我这是饿出幻觉了?!”

看到柳尧,那位女生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推开柳尧,刘臧满怀希冀地一看,随即觉得被当场泼了一盆冷水。

那不是项洁...

“开门,放他出来。”

“这位客人...你得先去办理交割手续。”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感觉到气氛不对,地牢守卫笑着摆了摆手,脚跟轻轻踩了一个隐秘的机关。

随即,几道阀门轰然落下,里面出现了一大群全副武装的混混。

有了帮手,地牢看守一下子前倨后恭了起来。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抢团长的货物...”

踏,踏,踏,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从舷梯那边传了过来。

一开始,看守以为只是那小子来了几个帮手,还不是很在意。

但当整个地下空间,都被荷枪实弹的登山社成员包围的时候,看守不淡定了。

他艰难地吞下了一口口水,暗道你丫那么有实力就早说啊。

“开,我这就开门...”

嘎吱一声打开铁门后,柳尧踩进没过脚踝的积水中,把那位饿到估摸剩下六十来斤的女孩轻轻抱起,向楼上走去。

花臂男也想跟过来,但马上被毛熊的军人摁住了。

“我为先生带过路,我为先生立过功!我要见先生!”、

砰!

留给他的,是狠狠一记枪托。

而楼梯上的登山社社长江晁,连忙走过来,把准备好的毯子裹在了她的身上。

“我是在做梦吗...老师,社长...”因为舌头受伤严重,女孩的声音严重走音,勉强能听懂。

“不是在做梦哦,万姬,没事了,都没事了...”

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安慰着名为万姬的女学生,她很快耷拉下眼皮,就像没电的玩具一样直接失去了意识。

但从平稳的呼吸来看,没有生命危险。

沉重的步伐踩在金属舷梯上,柳尧不安地问:“情况怎么样?”

刘臧听了,也期待地看着江晁。

“朱馨应该是死了,尸体也找不到了,另外我们大致问出项洁可能在哪里了,应该是在...”江晁脸色凝重地说着打听来的事情。

“走,快去接她。”点点头,柳尧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面。

这时,一位毛熊军人走了过来,指了指下方那些被他们缴械的人,问该怎么处理。

用拇指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后,江晁昂了昂下巴。

咔嚓。

军人点头,拉动了枪栓。

“砰砰砰砰砰!!!”

随即,连绵不绝的枪击声,惨叫声,求饶声,混作一团。

而被柳尧抱在怀里的万姬,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那是在自己小时候的生日上,爸爸送了自己几只铁皮做的猴子玩偶。

在爸爸的怀中,她看着那几头背后装着发条,丑了吧唧的猴子,在不断敲击着薄铁皮鼓,三角铁,以及铁皮锣...

锵锵锵!锵锵锵!

总而言之...非常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