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是被训练的不错言行举止很是稳重,吐字清晰,声音不大不小听的清,看来牙婆子是下了苦功夫。
“抬起头来了。”阮白虞说了一句,而后看着小花忐忑的目光,面容清秀耐看,虽然有点小雀斑但是可以擦粉遮住。
阮白虞心里自有一番思量。
这小姑娘做事倒是稳重,人也规矩。
“死契签吗?”
小花有些错愕,而后恨恨点头,端着托盘跪在地上,“奴婢小花参见小姐!”
死契和活契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不可以赎身一辈子效忠主子,一个可以攒够钱赎身,而且两者待遇都差不多。
但是像她这样出身的人就算以后赎身了回去,也是再被卖一次,倒不如现在为自己博一把。
牙婆子也说了侯府的主子是出了名的善人,只要你忠诚能干,手脚干净,少不了你的好处,她宁愿一辈子留在侯府也不愿意回去。
一边的婢子接过小花手里的托盘,引着她站到一边。
林喻浅狐疑看了一眼小花,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虽然稳重可是看着也太弱不禁风了吧。
阮白虞挑了姑娘,基本上都是找签死契的,有的不乐意她也不勉强。
最后他就只挑选了三个少年,同牙婆子结账之后,屋内只剩下新选的下人。
“这两个好生训练老实了送去给苏姑娘。”阮白虞点了两个生得一般的婢子同管家说道。
管家应下来。
“小花。”阮白虞点名,“你就来我的院子里伺候,更名为素苹。”
素巧接到阮白虞的目光,垂眸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小花惊喜不已,千恩万谢。
阮白虞看着前来奉茶的婢子,准确无误的喊出她的名字,“兰水。”
兰水屈膝,恭恭敬敬的开口:“奴婢在,三小姐有何吩咐?”
阮白虞温声开口道:“前厅管事的嬷嬷被带走了,你做事稳重可靠升为一等丫鬟,挑两个婢子带着训练,莫丢了侯府的面子。”
兰水惊喜又错愕,急急忙忙跪下来道谢,感动的眼里是眼泪汪汪,说话都急了口齿不清。
素巧上前将人扶起来,轻笑着开口道:“都是一等丫鬟,这样在她们面前还有什么颜面。”
兰水摸了摸眼泪,起身,道:“奴婢谢小姐恩典,奴婢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忙碌完这里的事情,阮白虞带着林喻浅走了,素苹跟在素巧身后,一路上低着头规规矩矩跟着。
到了长宁院,阮白虞和林喻浅进屋了,素巧转身看着素苹,“等会儿让素梅带你去管事嬷嬷那儿领身衣服,现在我就给你讲讲院子里的规矩。”
素苹乖乖点头,“素巧姐姐请讲。”
“小姐喜静,脾气怪,但是不苛责下人,在院子伺候有的时候就得当自己是瞎子聋子哑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叛主。”
素苹使劲点点头,“我知道了。”
“来新人了?”素梅拎着食盒走进来就看到了素巧和一个面生的小姑娘说话,笑容盈盈的走上去。
“对,叫素苹。”素巧笑眯眯的拿过素梅手里的食盒,说道:“好姐姐,麻烦你带着她去领衣服,顺便在和她说说规矩,我得帮小姐收拾东西。”
“懒就直说。”素梅嗔了一眼人,随后看着目不斜视的人,眼里多少有些欣赏,“随我来吧。”
素苹乖觉的跟上去。
屋内,林喻浅拉着阮白虞问了好些问题,素巧拎着食盒进来,端出里面的银耳羹放在桌上。
“虞姐姐,我见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婢子,看着沉稳麻利,生得好也能说善道,为什么不选呢?”林喻浅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继续说着的不解。
有的时候婢子也是她们做主子的第二张脸面,生得丑的婢子是没资格在跟前伺候。
但凡是能在她们这些小姐跟前伺候的丫鬟,基本上都是清秀的姑娘。
“正因为太能说会道,所以才不能要。”阮白虞看着林喻浅有些迷糊的样子,无奈摇头,“想那样的婢子是机灵可人且能说会道,但心思不纯,只怕趁你不注意就会往上爬。”
“啊?”林喻浅呆呆的,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有点野心很正常吧?
阮白虞索性把话给挑明了,“假设啊,你嫁人之后若是选这么一个婢子,那就等同与给你丈夫挑了一个小妾,懂吗?”
林喻浅点点头,又摇摇头。
阮白虞摇头,“我进来坐下的时候就看过了,她眼里是贪婪和渴望,哥哥年轻有无妻妾,她想进侯府不过是抱着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
林喻浅是在没想到挑个人都有那么多门门道道。
“那为什么都是要签死契?”林喻浅吃了一口,又道。
“身家性命都在手里握着,谅他们做什么事情值钱都会好好思考一二。”阮白虞抬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但是活契不一样,你杀不得人,最多只能打断腿那人赶出去,就像是今日早晨。”
盗窃了那么贵重的东西理应是要乱棍打死的,但正月里不吉利,加之又是活契,只能将人留一口气赶出去。
所以一般像她们这种豪门望族里面的奴才都是死契,亦或是家生子,有活契的人一般都是干最苦最累的活儿。
林喻浅摸了摸自己脑袋,这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大涨见识。
是了,府上母亲性子泼辣手段果决,中馈在她手里,那些侧室庶女安分,她没体会过什么后宅里的手腕,如今出来见识一下,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虞姐姐,一个小小的侯府就这么不简单,你要是嫁到王府,是不是面对的危险更多了?想来想要爬修王床的女人更多了。”林喻浅担忧的望着阮白虞,心里默默骂了某位鬼见愁。
阮白虞温和一笑。
危险多不多不妨事的,但是他要敢说纳妾啊纳侧妃啊,毒药已经准好,他们去地府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林喻浅总觉得自家虞姐姐这个温和的微笑有点渗人。
“无妨,没人能成功的。”阮白虞摸了摸林喻浅的脑袋,“我自然希望你找一个家世清白简单的,可是你身份摆在这儿,只怕很难,不过该学的还得学起来。”
“我……”林喻浅想起赵万书,眼里多了些黯然,“虞姐姐,我和他是前路苦难重重。”
“傻姑娘,你一个人努力只是白费啊。他要是心里有你,就会为了你努力,考取功名后上门求娶八抬大轿娶你。”阮白虞笑了笑,声音温和,“一个为了你肯努力上进的人,你觉得外祖父会拒绝吗?”
林喻浅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