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知道阮白虞还是对他存着戒备,耸了耸肩膀就离开了。
此次前来也不过是因为那拉提部落首领的话过来走一趟而已。
阮白虞见空桑走了之后,忽然松了一口气。
普通人?
听闻那拉提部落的大祭司有通天的本事,如今一见,只怕也是八九不离十,通过占卜就知道君离在哪儿,这可真是太吓人了。
“你这是有点惧怕她?”花婆婆慢悠悠开口。
阮白虞摇摇头,有点点头,“总觉得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这种感觉很不好。”
花婆婆嗤笑了一声,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
十一月下旬。
天空有飘着鹅毛大雪。
阮白虞裹着一件斗篷站在屋檐下看着,心里默默祈祷着这次能成功。
试验这么多次,她喝药都要喝吐了,这要是再不成……
拿绳子来!她先吊一会儿!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隐约可以听到花颜吃痛的喊声。
屋子里寂静下来之后,阮白虞的心悬起来。
“吱呀——”
阮白虞回头看着打开门的花婆婆,脸色满是担忧。
“成了!成了啊!”花婆婆扑上去抱着阮白虞,就差嚎啕大哭,“丫头,终于成了,终于成了啊!”
阮白虞脸上扬起如释重负的笑容,抬手拍拍花婆婆的背脊,开口,“那婆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花婆婆松开阮白虞,抹了抹眼泪之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处了快三个月,你就净想着离开?”
“婆婆,我打扰的时间太久了。”阮白虞笑了笑,看着花婆婆眼里尚未褪去的激动,开口道:“希望你们祖孙两个以后平平安安的。”
花婆婆望着阮白虞恬静的笑容,心里怔然了片刻,开口道:“若是没有你这么拼命的试药,只怕我还没有找法子。”
若是脱下阮白虞的衣服,你就能看到她一身的针眼和淤紫。
体内大量的药物已经混杂了她的血的功效,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个普通人,甚至是连普通人的都不如。
这见这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多拼命。
不过也不是尽有坏处,好处也有,这个需要等她自己去发现。
“也是互利互惠吧,婆婆的手札让我进步很大,眼界开阔了很多。”阮白虞随着花婆婆走屋子,看着沉睡的花颜,见一边尚未处理的毒血,目光暗沉了一瞬。
这么复杂阴损的毒,花婆婆都可以解决,她的医术只怕是鲜少有人能赶得上。
阮白虞走上去,将手腕上的玉镯子摘下来放在花颜枕边。
“你身体的药物至少要五年才会退干净。”花婆婆看了一眼那个镯子,从一边抽出一本书籍递给阮白虞,“这个给你,我们两人扯平了,谁都不欠谁。”
“嗯。”阮白虞接过书籍之后,朝着花婆婆拱手一揖,“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看着阮白虞拿着包袱离开,花婆婆眼里多少有那么一些不舍。
很久没有遇上一个这么合胃口的晚辈了,只不过这里不是属于她的地方,分别是在意料之中。
就像她说的,有缘,再见。
阮白虞走出树林,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忽然就失去了方向。
她来的时候也是傍晚了,而且赶路赶得急,根本就没注意方向。
阮白虞掏出鸣镝,还真的需要人来接她。
等君离骑马赶到的时候,阮白虞蹲在地上伸手搓着狼王的脑袋。
狼王时不时嚎上几声,任由的阮白虞肆意妄为地挫它的脑袋解乏。
“不是,你就带了一匹马?”阮白虞看着君离胯下的马匹,错愕的开口。
君离翻身下马,厚实的斗篷随着脚步荡起弧度,看着戒备起来的狼王,止步,“看到鸣镝来得急,忘了。”
忘了??
“你是让我走回去吗?”阮白虞站起来,在揉了一把狼王的脑袋就让它离开了,在地上踩出一连串脚印。
君离看着裹在斗篷里的人,伸手将人抱起来送上马背。
阮白虞还没有坐稳,君离就翻身上马,然后她就被裹在一个温暖的斗篷里面,前景被毛茸茸的兔毛所遮挡了视线。
“这样回去。”君离伸手拦住阮白虞的腰肢,调转马头朝着回来的路而去。
阮白虞还没反应过来,往后一仰栽在君离的胸膛上。
君离顺手收紧的手,疾驰而去。
阮白虞总觉得君离这是故意而为,但是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到城里,天色已经黑了。
君离将阮白虞带进宅子里面。
这个她倒是认出来了,来的时候和郑虎碰头的地方。
“算是回来了,晚饭准备好了,就等你们。”郑虎穿着棉衣出来,看着阮白虞肩上的那件斗篷,再看看自己王爷一脸冷漠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抽。
他算是明白王爷为什么不带一匹马去了。
阮白虞走进去,看到热气腾腾的火锅时目光都亮了。
三人围着桌子坐下来。
“你在那破树林里带这么就做什么呢?”郑虎夹起一块肉,吹了吹之后打个蘸水就放到嘴里。
“精进本事。”阮白虞捧着一碗热汤,“如果晏阳在,只怕他一年之内根本就不想从里面出来。”
花婆婆的手札对于那些大夫来说是至宝,连她都着迷了,其他人就别说了。
“这么可怕?”郑虎耸了耸肩膀,“我还是觉得行军打仗最叫人着迷。”
说起行军打仗,阮白虞侧头看着安静喝汤的君离,开口:“如今的局势如何?”
“那拉提部落做出了赔偿,不日班师回朝。”君离给阮白虞夹了一筷子的肉,“剩余的事情就与我们无关。”
郑虎看着一个夹菜一个埋头苦吃的两人,眼里浮上些果然如此的神色。
要说没什么,鬼信哟!
“胡国呢?”阮白虞夹起碗里肉打个蘸水,吹凉一些喂到嘴里。
“太子已经继位,木池铭官拜丞相。”君离说完,看着阮白虞埋头苦吃的样子,“你是要随我们一同回去还是自己启程回去?”
“明日我就要启程。”阮白虞吃完碗里的肉往椅子里一靠,懒懒开口:“这次出来得太久,想家了,我自己可以,你不要叫人护送。”
君离将自己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转而说道:“长平候说你在尼姑庵祈福。”
阮白虞点点头,“我知道了。”
回去之后少不了要面对那些牛鬼蛇神,还有叫人头疼的婚事。
算了,不问了,回去就能了解到京城里的局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