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回头看着秦世子,温笑着说出带刺的话,“秦世子,不若你出去看看?”
秦世子哽住。
君宥不紧不慢开口“那就挨四鞭,四鞭之后若还能活着,那朕就听听你所言之事,不过,没有人自告奋勇来主罚吗?”
君离从最前方走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鞭子,挥了一下之后将目光落在了阮白虞身上。
君宥一口气差点哽住,皇叔这个煞星莫不是和长平侯府有仇?!
君戚抿起唇瓣。
护国公的脸色也是一变,就连曹睿也露出了些许惊骇。
为什么会是修王?!
郁五渊反而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是修王就好了,是他的话,想来虞姐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阮白虞默默把肩上的秀发顺到胸前,挺直背脊准备受罚。
君离缓步过去。
“啪!”
还不得众人反应过来,一鞭子就冲着阮白虞的背脊而去,顿时血色染红了衣衫。
护国公于心不忍的移开目光。
若非身边有人拽着林旭,他险些就冲出来了。
鞭子抽离的时候大概是最疼的时候,倒刺会勾起皮肉,血肉模糊。
君离抽回鞭子的时候,上面已经染上了阮白虞的血,甚至有些倒刺的地方还挂着碎肉。
阮白虞死死咬紧牙关忍着,手指紧紧抓着地板,额前汗水滚落在地。
修王这下手太狠了。
好些大男人都不忍的移开目光,对于阮白虞他们也是敬佩的,至少拼死护住阮侍郎这点勇气,并不是谁都有的。
“修王这鞭打得也太温和了?这一鞭怕是不能作数吧。”秦世子看着哼都不哼一声的阮白虞,蹙眉开口质问。
君离侧目冷眼过去,一鞭子朝着秦世子的脸面抽去。
君离忽然出手谁也没想到,但是谁也不敢拦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秦世子被一鞭子抽花半张脸。
“……啊啊啊!!我的脸!!!”秦世子看着自己指尖的血迹,疼得凄厉的喊叫出声。
“秦世子还觉得温和吗?”君离将鞭子丢在一边,太监识趣的端上一根干净的鞭子。
好狠一修王。
只求你对阮三小姐轻点,那可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啊!
而后秦世子被请下去了包扎。
“啪!”
姬珩将阮白虞护在身下,几乎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窜出来了的。
姬珩单膝跪在地上忍了一会儿,而后起身挡在阮白虞身前,侧头看着君离忍着疼意开口道:“修王殿下,臣代阮三小姐受罚。”
阮白虞扭头看了一眼姬珩,却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哦?那可是翻倍的。”君离掂量着手里的鞭子,不紧不慢开口。
“臣不怕,臣愿意代阮三小姐受罚!”姬珩毫不犹豫的重复的一遍,整个人挡在阮白虞身前。
当初是少爷他们救他们兄妹与危难之中,如今少爷有难,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姬侯爷就差急得跳脚,恨不得臭骂一顿姬珩。
这个死小子,那鞭子是他能挨的吗!一鞭子也得养个个把月啊!
“皇上你说呢?”君离抬头看着君宥。
君宥见姬侯爷恳求的模样,淡淡开口,“那就翻倍,六鞭。”
君离扬起手,不等鞭子落下,人群里冲出几道人影将姬珩和阮白虞护在身下。
这一个两个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挨得住六鞭子。
“啪——”
一鞭子下去,周祺铭疼得脸色扭曲哀嚎出声。
我特么的,怎么这么疼啊!!!
虞表妹到底是怎么忍住的!
周伯爵愤怒的目光看着周祺铭,这个不成器的臭小子,他蹚什么浑水啊?!
周祺铭扭头看着君离,压着心里的畏惧开口,“我代表妹受罚!六鞭我领了!”
“滚开,你这小破身板那挨得住六鞭子,我来!”林旭骂了一个周祺铭,挡在几人前面。
周祺铭有伤在身争不过他,眼里流露出不甘,好歹他也是有每天习武的习惯,怎么可能弱的到哪儿去。
君离看着相争不休的几人,冷冷开口,“你们要不要一人两鞭给平摊了?”
“修王殿下,臣来。”林旭一撩官服跪在地上。
君离扬起鞭子,毫不手软就是一鞭子下去。
护国公闭上眼睛,听着三声鞭响之后才睁眼看着趴在地上哀嚎的林旭,既心疼又欣慰。
“阮三小姐还活着吗?”君宥看着久久没吱一声的阮白虞,开口问了一句。
几个老臣嘴角微微一抽,皇上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没死。”阮白虞开口,声音低压得不像话,背后的衣衫被血色浸红了大半,看着各位触目惊心。
“把这一个两个的带下去先包扎一下,包扎好了再来回禀。”君宥往椅子里一靠,开口。
君离回到最前方,奴才识趣的给他搬来一张椅子。
漫长的等待之后,包扎好阮白虞缓步走了进来,正好秦世子也来了,只不过他半张脸被包住,包的像是一个猪头。
“臣女状告秦侯府勾结平州郡守私自贩盐草菅人命!”阮白虞跪在地上沉声高喝,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和几封书信举过头顶,“物证在此还请皇上过目!”
君宥也是佩服阮白虞忍疼的本事了,挨了一鞭子不喊一声,真的也是一个奇葩女子。
“起来回话,你背上有伤。”君宥接过总管太监呈递上来的东西,说了一句之后才开口道。
“是。”阮白虞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对上秦世子阴鸷警告的目光,回以一记挑衅。
君宥大掌拍在桌子上,而后冰冷的目光落在秦世子身上,挥手让总管太监讲这些东西交给君离。
君离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若真是如上面所言,那么阮侍郎就算杀了秦侯爷也是无罪的,最多挨个十多杖以示惩戒。”
本子和信件传了一圈,百官窃窃私语起来。
“皇上,臣不服!阮白虞区区一个小姑娘如何得到这些东西,这定是她为了救她哥哥伪造的!这些东西不能作数!”秦世子拱手一揖开口。
阮白虞嗤笑开口,“好笑,我一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秦世子这是敢做不敢当了?不知道秦世子夜来梦回的时候有没有梦到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你这是巧舌如簧!”秦世子气极反笑开口。
“我只不过是以事说事。”阮白虞看着秦世子,继续道:“秦侯府为非作歹勾结地方官员私自贩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哥哥杀了他也无可厚非,况且还不一定是呢!”
秦世子也不甘示弱的开口反驳阮白虞的话。
“俗话说要人证物证俱在才能定罪,你这一个本子能说明什么,就姑且算你无证据吧,再则,阮幕安杀人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事实面前,你这是再为他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