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林毓似乎看到了蓬勃的期望。
有救了,夫君有救了!
你一句重伤,我一句情况不容乐观,如今忽然有人说了一句似乎有希望,可以救。
这真的是叫人惊喜不已!
阮沐初看着苏叶,见她眼里蓄着的欣喜的泪水,自己也不由湿润了眼眶。
真好,真好。
阮幕安沉默了片刻,眼里的庆幸一闪而逝。
林毓看着几个儿女,开口,“我同意给他种蛊虫,你们几个的意见呢?”
“那必须要同意啊!”阮沐初开口说道,“什么都比不上活着重要!只要父亲好好的,别说是中蛊,给我下蛊是都可以!”
阮幕安颔首,“附议。”
不就是中个蛊吗?
只要父亲安好,不论如何,他都可以接受。
阮白虞看着王琛,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缓声开口,“王伯,你是不是还什么话没有说完?”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王琛的话。
王琛只是说了有一种蛊虫适合修复父亲如今的身体,可是却没有说该如何修复,只怕其中还有隐情。
王琛看着阮白虞,见她暗沉睿智的目光,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些许无力。
这个时候,唯有她还是能保持着几分理智。
“一切都看今晚上。”王琛说,“熬的过去万事好说,如果熬不过去,那就只能……”
林毓只觉得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如今被掐的粉碎,她愣了愣,然后焦急的开口询问,“王长老,就不能现在种蛊虫吗?”
王琛摇摇头,据实相告,“国公爷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那蛊虫很烈,国公爷行身体撑不住那药性。”
阮白虞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哑声开口说,“所以,父亲的情况依旧是是不容乐观,对吗?”
王琛沉默片刻,“王妃娘娘,不知你是否知道有一种蛊虫可以续命。”
阮白虞一愣。
续命?
阮白虞攥起了拳头,看着王琛那副温和的样子,咬牙开口说,“这不行!父亲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
看着反应如此激烈的阮白虞,阮沐初有些狐疑。
阿虞带父亲孝顺尊重,应该不会枉顾父亲的命。
所以,他们又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情况?什么命不命的?”郁五渊开口问了一句。
阮白虞看了一眼王琛,说,“他们从小养着一只涅盘蛊,蛊如其名,涅盘重生,涅盘蛊可以续命。”
阮白虞顿了顿,开口,“涅盘蛊娇气精贵,除了心头血外是养不活的,他体内养了一只涅盘蛊,想要获取涅盘蛊,除了剖心取蛊,别无他法。”
剖心取蛊?
别无他法?
林毓看着眼前这温温和和的男人,似乎只要自己开口,他就会去剖心去蛊一样。
阮白虞沉声开口,“一旦剖心取蛊后,几乎只剩死路一条。”
她虽然不会制作多少蛊虫,可对蛊虫的了解也算是精通,涅盘蛊算的上是晖族的一大镇族宝贝,她不可能不知道。
“有涅盘蛊,国公爷可以撑过这一晚上。”王琛温声开口。
一旦撑过今晚上,在把那种蛊虫给种下,阮泓的命基本上是保住了。
郁五渊抿起了唇瓣看着几人。
作为个女婿,他没有插话的权利,可他觉得虞姐所言不错,父亲的命是命不错,别人的命也是命。
救你是情义,并不是义务和本分。
“我不同意剖心取蛊。”阮幕安沉声开口,“阿虞说得不错,父亲的命是命,可王先生的命也是命,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你们父亲肯定不希望自己活下来是去剥夺了别人的生命。”林毓握着阮沐初的胳膊,“一晚上而已,我们等得起!”
她做不出那种事,为了阮泓的命去剥夺另一个人的性命,她会守着阮泓一夜,如果醒了,那就种蛊。如果阮泓醒不过来了,那自己就去陪他!
阮沐初抿了抿唇瓣,最后,“王先生的命也很重要,以后不要轻贱自己的生命。”
比起父亲,或许王琛根本就比不过王琛,可王琛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效忠于阿虞的人,她想救父亲,可也不能枉顾一个人的命。
“等。”阮白虞开口,简单却霸气的一个字说明了她的态度。
林毓抬头看着阮白虞,开口,“等什么等,你去休息。”
伤的那么严重还想熬夜?真就不怕英年早逝了?
要等也是他们这些人等。
阮白虞看着林毓不容置喙的样子,愣了愣之后,开口,“可是母亲……”
她怎么可能休息得了,她也想在这儿守着父亲。
“不要可是了,去休息。”林毓说完之后,看了一眼苏叶,“你也是,肚子里人孩子重要,你也去休息。”
苏叶一愣,她看着林毓那样子,张嘴想说些什么。
阮沐初开口附和着林毓的话,“没事,我陪着母亲,你们两个该去休息就去休息,该去养伤就去养伤。”
阮幕安颔首,“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阮白虞看了一眼君离,识趣的转身离开。
她不走,这人也会将她送走休息。
等阮白虞和苏叶离开休息了,剩余的人都在院子里的桌前坐着。
没一会儿,亲卫就来了。
“王爷。”亲卫一揖,“死士已绞杀完毕,我方无死亡,国公府的侍卫奴才已护送回国公府包扎处理。”
君离微微颔首,“刀刃呢?”
亲卫一揖,“刀剑带血带毒,等洗干净后属下会送来。”
君离点头。
亲卫抬手一揖,然后就退出去了。
亲卫才出去,苏嬷嬷就从外面跑着进来了。
见好手好脚坐在那儿的林毓,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这两天是留在府上管事,没有随着夫人前去。
谁曾想,这差点就见不到夫人了。
等修王殿下的亲卫护送那些侍卫奴才回来的时候,可是把她吓到了。
这不,她紧赶慢赶,就是想要看看夫人和国公爷是否安好。
“奴婢见过夫人。”苏嬷嬷走上来屈膝一礼。
林毓点点头,开口,“免了免了。”
苏嬷嬷站起身,一抬头就看到了林毓脸上的伤疤。
“夫人,你还好吗?”苏嬷嬷担忧不已的开口。
林毓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我挺好的,但是……”
看着林毓的神色,苏嬷嬷似乎知道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道,“奴婢这就回去给夫人收拾身换洗的衣物。”
“嗯。”林毓点点头。
等苏嬷嬷走后,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