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是这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让她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阮泓重伤,情况不容乐观。
阿虞也受伤了,伤势挺严重的。
而她,只是脸上有一道口子,和他们父女相比,这个伤轻的不能在轻。
王姝顿了顿,轻声开口,“国公夫人,奴婢带你去换一件衣服吧。”
林毓抬头看着一边的王姝,沉默了片刻,道,“不了,我要在这里等。”
见执拗的林毓,王姝也不在多劝了。
这边。
君离带着阮白虞回到灼华院。
进屋后,君离反手将门关了,跟在后面的婢子面面相觑,而后默默守在了门口。
阮白虞打量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沉默片刻,道,“她们在外面,谁帮我更衣?”
“我不是人吗?”君离淡声开口。
被怼了一句的阮白虞一愣,而后无奈笑了,“气什么?别气别气。”
这人在想些什么自己能不知道?
无非就是在气没保护好自己。
还真是……
“你看,你是有正事,而且也没伤到筋骨,没事的。”阮白虞伸手拉住君离的手,“不气不气,帮我更衣。”
君离抽出自己的手,一言不发的往衣柜那边走去。
阮白虞看着君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后忽然笑了。
“过来。”
阮白虞笑眯眯的走上去,见君离手里的裙子,主动的抬起胳膊。
只不过抬起胳膊难免会扯到伤口,阮白虞抿了抿唇,压住了想要哼哼的冲动。
“疼就说,别忍着。”君离解开腰带后见她忍疼的样子,淡淡开口说。
“你会心疼。”阮白虞说。
君离拿掉腰封解开衣带,“早就心疼了,哼吧。”
阮白虞看着君离,看了一会儿后,开口说,“其实也还好。”
君离看了一眼人,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外衫给脱掉。
“那就说说你的看法。”君离不紧不慢给阮白虞宽衣。
“说什么?”阮白虞垂眸,“一伙人的目的还是一样的,想利用父亲母亲逼出我的血脉,至于另一伙人,只怕也差不多。”
君离将她身上带血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拿起了干净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上。
“楮国?”君离开口,随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另一伙人就不知道了?”
“是这样的。”阮白虞缓声开口,她看着低眸给自己穿衣服的男人,“初初他们,应该知道了吧?”
“郁五渊是庭尉少卿。”君离缓声开口。
看到烟花的时候,郁五渊应该就猜到一些了,他迟迟没有赶来,只怕是阮沐初出事了。
阮白虞微微一愣,而后没说什么。
换好衣服,阮白虞和君离转身往晏阳的屋子走去。
等君离夫妇到的时候,阮幕安夫妇和郁五渊夫妇已经赶到了。
见君离来了,阮幕安开口说,“得知父亲和阿虞出事何苦我从刑部赶回家接夫人,结果路上遇刺,幸而没有事情。”
君离微微颔首。
“初初遇刺。”郁五渊缓声开口,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道,“暗卫保护的好,无事。”
君离点点头。
“父亲和母亲在回京的路上遇刺,父亲重伤,母亲还好。”阮白虞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修王府的烟花都弄出来的,这件事只怕没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苏叶和阮沐初走上去关怀林毓。
阮幕安和郁五渊跟着君离夫妇走到了一边。
“华琊。”君离开口。
华琊走上来,见君离的目光,缓声开口说,“我之前随王妃娘娘前去寻找国公夫妇。”
郁五渊点点头,道,“劳烦华琊公子阐述一下之前的事情。”
华琊颔首,然后一五一十的将那些事情给说出来。
说完,郁五渊和阮幕安的目光落在了阮白虞身上。
“你啊。”阮幕安叹了一口气,而后看着一边的华琊,抬手一揖,“多谢华琊公子施以援手护住了父母和小妹。”
华琊摆摆手,道,“侯爷严重,我只是尽力绵薄之力,国公爷的情况,我尽力了……”
“华琊公子依旧很不容易了。”阮幕安开口说。
若无华琊跟着去,只怕父亲母亲还有阿虞会伤的更严重。
华琊看着谦逊的阮幕安,对他不禁有了些好感。
“所以,你这胳膊……”郁五渊欲言又止,最后道,“这件事不好说你什么,府上有上好的伤药,等晚点叫人送过来。”
阮白虞这个胳膊啊,遭罪。
第一次是为了给掩藏君离,然后留了疤,如今是为了母亲,只怕又要留下疤痕了。
“多谢。”君离微微颔首。
“父亲呢?”阮幕安开口问。
君离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还没出来过。”
阮幕安心一沉,见阮白虞一脸严肃担忧的样子,开口,“没事,你这身上带伤,过去坐着休息。”
阮白虞点点头,缓步过去坐着。
这时候,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跑过来围着阮白虞,叽叽喳喳的询问阮白虞疼不疼,好点没。
阮白虞耐耐心心的回答,等回答的差不多了,又迎来了阮沐初和苏叶的关怀。
这边。
君离看着神色冷厉起来的阮幕安和郁五渊,忽然侧头看着华琊,“你知道令一伙人吗?”
华琊一愣,“师兄,这可不是我主使的,我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你认识兵器吗?”君离开口问。
这人想什么呢?
是不是他做得自己还不知道?
“应该是避世家族。”华琊不太确定的开口,“我也没有仔细研究那些武器,不敢确定。”
就光顾着救人杀人,武器还真没怎么注意,他会这么说还是因为那个短刃有些许熟悉。
君离点头,开口,“那你等会儿辨认一二。”
华琊点点头。
郁五渊蹙起眉头,“又是针对王妃娘娘的?”
“只怕是了。”阮幕安开口,他微微垂眸藏住眼里的凶狠。
不止动了阿虞,还动了父亲母亲,这是将他的底线全踩到了!
君离觉得阮幕安这个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你想做什么?”君离问了一句。
阮幕安抬头看着君离,“以前我觉得做个文官可以保护亲人,如今看来不太可能。”
“所以?”君离总觉得阮幕安会语出惊人。
“既然文官护不住家人,那为什么不换一条路。”阮幕安侧头看着紧闭的屋门,眼里的目光充满了凶狠和戾气,他缓声开口,“其实,比起固守疆土,我更喜欢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