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你舅舅他们说?”
总觉得这话水分有些大。
像阮幕安那样的人,他会说那些情爱的事?
“姐姐缠得舅舅没办法,然后舅舅他们就都说了。”君珩容奶声奶气的开口。
君离微微点头。
“舅舅说当年是舅妈救了他的命,然后舅舅以身相许。”君珩容抬头看着自家父王,一脸好奇的说道:“父王,父王,你快和儿臣说说嘛。”
“你母妃没和你说?”君离不紧不慢开口。
君珩容撇嘴,咕哝着开口,“母妃不说,她让儿臣问父王。”
他们几个缠着母妃问过,可是母妃就不说,被缠得不耐烦就说去问父王,可父王又不在家,他们能问谁。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父王在家了,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要问问。
看着这小家伙控诉的小模样,君离缓声,“因为你母妃也救过父王,所为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
君珩容愣住。
君离抬手搭在君珩容脑袋上,“当然,救命之恩并非只是以身相许,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可以,若是不喜欢,那就换一个报恩的方法。”
救命之恩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许。
像阮幕安,那肯定是对苏叶有感觉才会娶她的。
像自己,若非是喜欢这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想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呢。
君珩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追着询问道,“那父王喜欢母妃什么?”
“蠢。”君离说。
像他这样孤寂久的人,自然是渴望温暖的,她就是那么蠢乎乎的闯进来,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温柔与偏爱,这叫他如何抵挡。
君珩容愣住。
“母妃,蠢嘛?”君珩容呆呆的看着父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舅舅他们说母妃可聪明可厉害了呢。
君离眼里浮上淡淡的笑意,开口,“不蠢的话,又怎么会有你们几个呢?”
君珩容愣住,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君离没有说话。
夜深。
君星绾几人回来了。
三个小家伙邀约着去灼华院看看阮白虞。
等进屋后,几人就看到了床边的父子两人。
“父王。”君星绾走上去,见缩在君离怀里睡着的君珩容,低声,“弟弟睡着了,怎么不送回去?”
“他要等你们回来。”君离低声开口。
君星凝直勾勾盯着君珩容,有些气鼓鼓的。
早知道就不去看灯了,她都没有在父王怀里睡过觉呢!
殊不知,在她小的时候,可没少在君离怀里睡觉。
“看着我作甚?”君离将目光移到了幺女身上,缓声开口。
君星凝走上去拽着君离的袖子,开口,“父王还没有抱着儿臣睡过觉。”
“你长大了。”君离认真开口。
君星凝盯着君珩容,“父王,我和哥哥一样大啊!”
只不过哥哥是比她先出来一会儿。
“你母妃会吃醋。”君离说。
君星凝愣住。
君星绾默默伸手将自家妹妹抱在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脊。
害,习惯就好了。
当年她不也是这样子过来的吗?
别的不说,只要是涉及到了母妃,他们这些子女,通通靠边站。
君星凝缩在自家姐姐怀里,可委屈的哼哼唧唧。
君阔看了一眼,而后轻声开口,“父王,要不让我抱着弟弟回去休息吧?”
“你抱得动?”君离问。
君阔认真的思索片刻,开口说,“那儿臣去叫素梅姑姑来抱。”
虽然能抱得动,但是抱长时间是不太可能的。
君离点头。
君阔走出去说了两句,然后素梅就进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盏很精致的花灯。
素梅将花灯挂在一边,而后走上去屈膝一礼,接过君珩容后,转身离开。
“父王,这是儿臣几人给你们带的花灯。”君阔开口,说完,他一礼就转身离开了。
君星绾看了一眼缩在怀里的妹妹,开口说,“父王,儿臣带着妹妹就先走了。”
君离点头。
君星绾抱着君星凝往外面走去。
随着几个孩子走了,这屋内瞬间就安静起来。
君离看着昏睡中的女人,微微叹息一声,然后起身去洗漱。
接下来的日子,除去早朝外,君离几乎都在灼华院照顾着阮白虞。
人是醒了,可每天依旧有很多的时间花在睡觉上面。
看着病怏怏的人,君离心疼却也没法,只能满满的来调养。
二月。
严寒的冬天快要过去了。
阮白虞的身体基本上也好得差不多,只不过大病一场,整个人都瘦了很多。
君深离开之前来了一趟,看了阮白虞后,他将一些资料递给君离。
阮白虞好了,阮沐初也能活蹦乱跳了。
这个消息也算是让阮幕安等人安心许多。
大病初愈,阮沐初姐妹两邀约着去踏春散散心。
大宁寺。
姐妹两手拉手踩着台阶慢悠悠走上去。
“好久不曾出来,还真是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看着抽嫩芽的枝条,阮沐初低声感慨一句。
“是啊。”阮白虞深吸了一口气,“春天的气息。”
这个春天来得不迟,可是在自己看来,来的可真是迟啊。
阮沐初握着阮白虞的手,“去敬香祈福吧。”
逝者已逝,她们在如何缅怀也无济于事。
阮白虞点点头。
正殿。
姐妹两走到里面,等了一会儿才走到蒲团面前,她们跪下叩首。
祈福敬香,添了一些香油钱,姐妹两转身往外面走去。
“病了一场,还真是有一种死了又活过来的感觉。”阮沐初低声开口。
病卧在床快要一个月,头几天感觉就像是濒死之人一样,后面又卧病在床养着,养到现在,可算是好了。
阮白虞无奈看了一眼阮沐初,“要是被他们听到,少不了又要被骂。”
真的是口无遮拦的。
“难道不是?”阮沐初耸了耸肩膀,“实话实说,不过……”
“嗯?”
“开始那几天,真的吓到仲之哥哥了,如今回想一二,还是很心疼。”阮沐初挽着阮白虞的胳膊,声音带着些愧疚。
一开始的几天,她有的时候会迷迷糊糊有点意识,好几次,她都听到了仲之哥哥在耳边的哀求。
阮白虞垂眸,缓声:“经历这么一遭,更能体会亲情的可贵。”
郁五渊被吓到了,君离又何尝不是呢?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对她,那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夜里有时醒来,都能见他紧紧搂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似的。
想来,真的吓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