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下来,除却花颜那小姑娘吃得开开心心的,其余几人多多少少都揣着一些心事。
吃过午饭,一行人继续泛舟。
来都来了,可没有转头就走的道理。
至于午饭时候发生的事,几人都是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
傍晚。
画舫靠岸,几人陆续从画舫上出来。
等他们才在岸边站好的时候,商洛就走上来了。
“奴才参见王爷,娘娘,楚王殿下。”商洛抬手一揖,继而开口说道,“一个时辰前,宫里来人说皇上请王爷和娘娘进宫用膳。”
阮白虞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现在也不早了,只怕君宥早就吃过晚饭了。
而且,只怕进宫吃饭是假,说一说赵若的事情才是真。
商洛抬手一揖,“是,方才宫里的人才走,走之前说皇上还在等着。”
君离看了一眼阮白虞身上的简便衣裙,若有所思。
“楚王殿下,皇上也邀请你了,来的时候遇上贵府的管家。”商洛不卑不亢的和君深说了一句。
君深看了一眼君离,开口,“既如此,那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到时候宫里见。”
君离微微颔首。
……
半个时辰后,几人在宫门口会面,恭候许久的太监带着几人往宫殿走去。
路上,阮白虞温声问道,“你知道皇上为何请我们进宫用膳吗?”
太监低头,恭恭敬敬的开口,“王妃娘娘,皇上的主意,奴才哪能知道啊。”
说完,太监顿了顿,又开口说道,“今晚上的宴会,皇上还请了赵将军一家子,似是要给赵将军接风洗尘。”
阮白虞了然,而后开口问道:“那是否有邀请其他王府和国公府呢?”
太监低声笑了笑,“王妃娘娘你说笑了,赵将军只是回京养老,皇上能给他办个宴会接风洗尘已是隆恩浩荡了。”
又不是做了有功的事回来,就是回京养老,以赵将军的功绩和本事,能请来修王夫妇和楚王殿下已经很不错了。
阮白虞看了一眼身边的素梅。
素梅走上去,塞了一点银子给太监,低声说,“茶水钱,莫推辞。”
塞过去后,素梅就退到了一边。
太监握紧手里的银子,而后专心带路。
没一会儿,几人就走到了。
“修王殿下到!修王妃娘娘到!楚王殿下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喝,几人缓步朝着里面走去。
殿内等候许久的几人抬头看去。
抬头看去的时候,第一眼不是君离也不是君深,而是两人之间的阮白虞。
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中间,他显得格外娇小。
只是,这娇小归娇小,举手投足间的尊贵优雅,丝毫不逊色与两边冰冷尊贵的男人。
许是知道赴宴,她穿了一身浅绿色的宫装,颜色清爽,裙子繁琐华贵不失飘逸,乌黑的发丝挽起,好看的发髻里带着一顶发冠,端庄又大气。
赵将军一家人起身向君离夫妇和君深行礼问安。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娘娘金安。”君离叔侄抬手一揖,开口问安。
阮白虞屈膝一礼,开口说道:“臣妇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娘娘金安。”
“免,入座。”君宥温声开口说。
几人谢礼,而后各自朝着位置走去。
阮白虞才刚坐下来,就听到了一道声音。
“修王妃娘娘来的有些慢,皇上可是等了快两个时辰了。”一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女人是上了年纪。
阮白虞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位穿着华服的女人,虽说脸上带笑,但这眼里的目光却是充满的敌意和怨恨。
“赵夫人?”阮白虞微微一笑。
赵夫人看着阮白虞,颔首,“是本夫人。”
阮白虞看着倨傲的女人,莞尔一笑,“原来是赵夫人啊,赵夫人在边疆呆久了,连规矩都不知道了呢。”
没有看到赵若,想来是无法见人在家里面。
作为家里的骄傲,出去一趟被打成那个样子,赵夫人不怨恨就怪了。
赵夫人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宋映雪淡淡开口说:“赵夫人,你虽然贵为将军夫人,可你没有诰命在身,王妃娘娘在阶品高你许多,且王妃娘娘还是诰命夫人,按规矩,你该向王妃娘娘问安,对王妃娘娘也该自称一声臣妇而且本夫人。”
万曦雨放下手里的茶盏,淡声:“如此不知规矩,也不奇怪会养出那样的子女。”
在宫里,有她和淑妃,断然容不得修王妃受半点欺负。
赵夫人看着这两个女人,反驳的话都不敢说一句。
一个是后宫之主,一个是皇长子的生母。
赵将军看了眼自家妻子,而后打了几句圆场。
“传膳。”君宥只和总管太监说了两个字,对于万曦雨和宋映雪的做法,一字不提,似乎是无声默认了。
没一会儿,饭菜上桌。
酒过三巡后,君离举起酒杯看着君宥,开口道,“臣今日在梨花渡游玩来晚了,让皇上久等了,还请皇上恕罪。”
君宥举起酒杯,喝过酒之后,说,“皇叔何罪之有,本就是朕临时起意邀请。”
说完,君宥放下酒杯,打趣了一句,“皇叔又带着皇婶去梨花渡钓鱼了?”
犹记得上次皇婶去梨花渡钓鱼,也是闹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如今去钓鱼,又和赵将军一家碰上了。
这,这么说呢,皇婶八成是和梨花渡不太对盘吧?
“嗯。”君离放下酒杯,应了一声。
君宥无奈笑了笑。
“说到钓鱼,臣妇倒是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阮白虞微微一笑,看神色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
万曦雨笑了笑,道:“皇婶不如说来听听。”
阮白虞颔首,而后开口说,“今天中午在梨花渡吃饭的时候,居然有个小姑娘冲进来抓女干,说本妃和楚王殿下是对野鸳鸯,皇后娘娘,你说有趣不有趣?”
赵夫人自然知道阮白虞说得是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哪笑容盈盈的样子,心里却是愈发记恨了。
万曦雨怪嗔了一眼阮白虞,没好气道,“皇婶你怎么心那么大,都这么诬蔑败坏你的清白了,你还笑得出来!”
宋映雪附和的开口说道:“就是,王妃娘娘你就是善良,要是本宫,早就将人处死,以此方能解恨。”
阮白虞说得那个人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因为知道了,她们也才故意这么说。
看着一唱一和的万曦雨和宋映雪,君宥总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多余了。